66读书

第50章（第1页）

这张“遗书残稿”，是她这两日根据对苏清音和太皇太后的了解，精心伪造的。字迹模仿苏清音，内容半真半假，既点出太皇太后与苏家的关联，又暗示某种“秘密”的存在，但语焉不详，充满谜团，正好用来应对眼下这种突发状况。

周煜接过纸张，就着烛光快速浏览。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凝重。信中提及了太皇太后当年对苏清音的“赏识”和“安排”，隐隐透露出苏家守护着某种重要的东西，并告诫后人要“远离宫廷纷争，谨守本分”，否则会有“灭顶之灾”。字里行间，充满了无奈、警示和一种宿命般的悲凉。

这封“遗书”的真伪难辨，但其中的信息，却与周煜掌握的某些线索隐隐吻合，尤其是提到了太皇太后！这让他心中的疑云更重。难道姜晚今晚的异常，与这封遗书有关？与太皇太后有关？

他收起纸张，目光重新锁定姜欲晚，语气依旧冰冷，但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意，多了几分探究：“这遗书，你何时发现的？为何之前不报？”

姜欲晚泣声道：“是今日午后整理旧箱时无意发现，夹在一本旧书里。罪妾看到内容，心中骇然，不知是真是假，更不敢妄加揣测太皇太后……故而心绪不宁，本想明日寻机禀报陛下，不想陛下今夜就……”她将发现时间说在白天，解释了为何“烦闷”，并将未及时上报归因于恐惧和谨慎，合情合理。

周煜沉默了片刻，殿内只剩下姜欲晚低低的啜泣声。他心中的怒火稍减，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这封遗书出现得太巧，姜晚的表现也无懈可击，但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那么简单。那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以及姜晚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隐秘行动的细微气息，都让他无法完全相信。

“即便有此遗书，”周煜缓缓开口，目光如鹰隼，“你深夜不寐，仅是‘静坐’？朕怎么觉得，你身上……有股子不该有的气息？”他终于点破了最关键的一点。

姜欲晚心脏猛地一缩！周煜的感知竟如此敏锐！她强行压下心悸，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被冤枉的羞愤：“陛下明鉴！罪妾除了在窗前静坐，未曾离开寝殿半步！若陛下不信，可唤值守宫人询问，亦可搜查殿内！罪妾若有半句虚言，甘受任何责罚！”她语气坚决，带着一种被质疑清白的激动。

她赌周煜不会真的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大张旗鼓地搜查，那样只会打草惊蛇，也显得他过于多疑。同时，她主动提出让宫人作证和接受搜查，以退为进，反而显得坦荡。

周煜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姜欲晚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充满了委屈、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最信任之人怀疑的伤心。这种复杂的情绪，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良久，周煜眼中的锐利稍稍收敛，但探究之意更浓。他忽然换了个话题，语气莫测：“朕方才来时，似乎看到慈宁宫方向，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活动，你可曾察觉？”

这是更直接的试探！直指慈宁宫！

姜欲晚心中警铃狂响，面上却露出惊讶和一丝后怕：“慈宁宫？罪妾……罪妾未曾留意。太皇太后潜心礼佛，宫中一向清净，许是陛下看错了，或是……巡夜的侍卫？”她将问题引向错觉或常规巡逻，撇清自己与慈宁宫的关联。

周煜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朕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