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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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精神分裂……。
脑子里跳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突然展开了一个不成熟、不理智、不科学的联想，这个想法一旦弹出来，我开始格外认真地去观察眼前这个人的脸。
明知道这张脸不管怎么看都不会看出什么区别来，但就是忍不住死死地盯着他。
更恐怖的是我蓦然想起他刚才说的一句话。
他说“小寒这次记得带脑子出门了”。
我从没在黎昱面前说过类似于不带脑子出门这样的话，单单只在花清流和荒婪面前说过，这一瞬间，我的后背全是冷汗。
不可能，他的头发明明黑得跟泼墨似的，他也不应该、不能够出现在这里，还是以这种身份！
他被我看得很不自在，偏过脸去，有些任性地说：“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相提并论。”
我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机械地抬起两只手，扣在他的脑袋两边，把他的脑袋硬掰了过来正面对着我，恨不得把他看出一个窟窿来。
“你到底是谁？”
“我还能是谁？”他一怔：“怎么突然这样问？”
“你是黎昱吗？”
他锁起眉心，目光沉沉：“你以为我是花清流？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方才说的是另一件事，怎么，真的被昨夜的行刺吓糊涂了？都说胡话了。”
上次我把他错认成花清流的时候，他阴阳怪气的，绝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我松开他的头，左看右看，绕圈三百六十度看，后脑勺都挠痛了，也看不出来他和另一个人外貌上的差距，尽管我知道他们的相貌本来就完全相同，除了发色，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能清晰辨认的点。
“你真的不是花清流？”
说真的，这种时候如果眼前的人是花清流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花清流把黎昱嘎了。
可花清流的初衷是平反，不是取代花清流当皇帝，怎么会出现我怀疑的那种情况，我会有这种怀疑也真是奇葩。
也许，是靳若微曾经在黎昱面前说过什么和我类似的话吧……。
他先前在性格上表现出的阴晴不定，变化多端，让我也不好确定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怪我这个猜测太荒唐了，太天方夜谭。
黎昱颇有些无奈：“当然不是，你这个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看来我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今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
我的视线依然在他的脸上，头发上徘徊，极度不自信：“花清流曾问过我，能不能分清楚你们俩，当时我自信满满地告诉他能分清，但现在，我真的不敢确定了。”
他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你对花清流的感情还真是矛盾，表面上表现得如此惧怕，却又口口声声地劝我与他和解，在西聆子民面前承认他的存在。”
花清流可恶是真可恶，但可怜也是真可怜，我被他们骗的那么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执念，只有他的执念解了，我成为靳若微容器的风险或者说因为换魂失败成为蛊奴的风险才会随之消失。
这话我当然不可能说给黎昱听，只能说：“打住，我对他没感情，纯同情罢了。”
“没感情……。”
黎昱重复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突然失焦了一般，虽然目光在我的方向，似乎又没在我脸上，虽然在努力掩饰，却还是被我看出来一丝失落。
我的眼底一沉，心里的念头又动了，对不起，黎昱，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他偏偏又问了我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如今，你心里头可有别人？”
我心里可有别人……。
说没有是假的，我甚至不切实际地幻想过坠湖以后会是他救了我，人偏偏就这么不争气，越是伤害得深的，越是记得清，想得紧。
想到这儿，我转身走到书房门口，拉开房门回头说：“那个，你该走了，我刚才把你逮进来估计把承业急坏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送你出去。”
明显的刻意回避，甚至还对他下了逐客令，对于我的没规矩黎昱一向都不在意，他踱步走到门口，拉起我的手一起往凤寰宫的宫门口走去，又要和一帮奴才碰头了，所以我没敢甩开他的手。
哪知道他竟并不打算离开，再次吩咐承业把今天的奏折搬到凤寰宫来批阅，他的眼里都是狡黠。
从宫人的眼神里我能看出这事不合规矩，可我也不敢把黎昱踹出去，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谁叫他是昏君呢。往好了想，不就是一段时间长点的叛逆期吗，好歹他还能惦记着处理政事，总比连“作业”都不做的强吧。
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举动远不止昨天和今天，接下来的五天，那些成山的奏折每一天都被按时送到了凤寰宫的书房里来，黎昱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叛逆得越来越厉害，今天剩一点，明天剩一点，到后来，奏折越堆越多，他居然开始摆烂了！
我坐在书房另一头的矮几后，看到黎昱把朱笔一松，就开始往地上扔奏折，幼稚的模样和前几次见他那睿智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种行为这段时间也不是第一次，每次都是我给他擦屁股，替他收拾好这些折子，像“别扔”这种话我已经说得乏了，这会儿我又撅着屁股，不厌其烦地收拾起一地的奏折。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一份被摔到完全展开的奏折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低着头仔细地看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这份奏折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黎昱眼尖，立刻就注意到我的视线所在之处，大步流星地从书案后面来到我的面前，迅速把那份奏折从地上捡起，脸色不太好。
奏折这个东西，一般人不让看吧？我好像犯规了。
我收拾好其他奏折，放到书案上，干笑着：“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它刚好散开，我刚好看到。”就看到一条恶评！
“不必理会这些闲言碎语，这谢恩不是弹劾这个就是弹劾那个，唯恐天下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