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姐妹到吉林白城子参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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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八六年的六月七日——九日，是全国高考的日子。这三天对所有考生和考生的家长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日子。

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胜负如何将直接决定着年轻学子未来人生的走向，也可以这样说，未来人生就全看在这里一搏的情况了。真可谓是鲤鱼跳龙门呢！

考上大学你就有了国营工作，就等于有了铁饭碗。如果考不上，落榜了，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到头来也都是白搭。

当时几乎所有的人们尤其是家长和学生们都是这样的看法。

潘梦婷和妹妹潘香婷在六月六日的上午就坐车赶到了邻县吉林白城子，这是她们的户口所在地，她俩必须在这里报名参加高考。而父亲的工作地和居住地也是这里。

按国家规定她们必须在户口所在地的这里报名，在这里考试，才能正常参加高考。

她们的父亲姜进酒，此时他户口上的名字则是梁雨田，就是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居住。而她们的母亲却在肇源县的农村居住。

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张杰然的家就在白城子这里。父亲和这个女人是领证的，是法律上的夫妻，他们有一儿一女，不超过十岁。

而父亲和母亲李洁清则仅仅是事实婚姻，一直无法领证，就没有领证。年头是长，但仍不过是露水夫妻而已。

这是一个十分严峻的历史遗留问题，与父亲当年的磨难有关系，特别的棘手。

父亲与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就一直这样的悬着，像一把利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

但好在，这个早已经成为事实，当事人多方都找到了相对的平衡，都沉默着，看上去似乎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在他们看来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决的方式。

潘梦婷和潘香婷她们没有去父亲的单位，也没有去父亲的家，虽然继母张阿姨盛情邀请她们，为她们准备好了吃的用的东西，邀请姐妹俩这三天就吃住在这里。

张杰然说她会给参加高考大考的姐妹俩，尽力提供最好的后勤服务。

母亲李洁清在家里时也说你们可以去你爸家，这是大事儿，别计较什么！人家都盛情邀请你们了，为什么不去呢？

但潘香婷说变就变，在张阿姨打来相邀的电话里，张杰然说你俩就来吧！潘香婷突然间就坚决反对，是那种歇斯底里的态度。

潘香婷说我们与你们仇深似海，水火不容，你就死了心，我们不会上你家里，我们决不会受这个屈辱。这“你们”是指父亲和这个女人以及他们的孩子。

对方想阿姨问秋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潘香婷说当然，起码现在是。

而且潘香婷还命令潘梦婷也不许去，潘梦婷就只好不去。不然，秋霜会闹个不停。

尽管父亲和那个女人后来又说过好几回这样的话，让她们高考那几天住在家里，但潘香婷却不为所动，对他们明里暗里的一直大骂不止，坚决不去。

她们去了她们的另一个父母家，自己的户口所在的父母家，她们的这一对儿父母是潘友胜夫妇家。潘梦婷和潘香婷的潘，就来自潘友胜养父这里。

潘梦婷和潘香婷的生身父亲在白城子是不假，但他们的户口却没有随父亲，而是随的这一对夫妻——潘友胜夫妇俩。

这里要做一个简要说明。潘梦婷和大妹妹潘香婷的姓氏来源于潘友胜，是因为在这两个孩子出生时，姜进酒和路雨洁因为怕孙玉抓住他们不放，再次遭到清算右派的缘故，一口气从绥芬河逃到肇东。

她俩倒是以假乱真，找了各种关系，想了各种办法，以梁雨田和李洁清的名字落下了户口。可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不敢用真名。落户了，还需要隐姓埋名。

从此以后出生的孩子，例如小森和小林，就能上户口了。因为他俩有医院和街道的出生证明。

但春雪和秋霜当初出生在绥芬河，早就无法提供医院证明的出生日期，而根本不给落户口到梁雨田和李洁清的户口本上。

李洁清的远房亲戚潘友胜正好在此，这二人无儿无女。李洁清不想让自己的这一双女儿成为黑户，黑户还了得吗？在当时一个孩子没有户口，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梁雨田李洁清不敢让春雪秋霜两姐妹落户在自己名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怕引起怀疑。

再像过去那样，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从户口上就能查到你。那就麻烦了。所以索性就把两个女孩的户口，另寻一个可靠的人家落下。这样就很难查到出生在绥芬河那个是非之地的姐妹俩。

经商量，这一对夫妻也愿意把这一对儿小姐妹落到自己的名下。她们无法生育。现在有两个女儿愿意落到自己户口本上，帮帮人家也是帮自己嘛！

这事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费了好大的周折，使出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可算是终于办成了。从此，春雪秋霜，不再姓蒋，而姓潘，就有了他俩现在的名字，潘梦婷和潘香婷。

当初春雪秋霜落下户口后不久，李洁清就带着孩子随男主人梁雨田四处的走，最后在邻县肇源落了脚。随后又反复了几次。

而肇源虽然不是她们的出生地，但从小到现在，对肇源是几进几出，最后还是在这个地方扎下了最后的根基，她们和母亲李洁清在肇源居住的时间最长。

因此，在潘梦婷的对故乡的情感世界中，一直把肇源当成自己眷恋的故乡。

而巧合的是潘友胜夫妇俩也由肇东市迁回到了吉林白城子那里。他们的老家是这里。潘梦婷和潘香婷的户口，自然也跟着回了吉林白城子。他俩在法律的意义上就成了白城子人，而不是肇源县人。

潘梦婷和潘香婷参加高考，就是回到白城的这里，以白城子市民的身份来参加的。

虽然母亲把她们的户口落到了人家的名下，但这些都只是名义上的事情，只是挂靠在人家的名下而已。

这两个小姐妹却一天也没在潘友胜夫妇家里住过。后来的漫长岁月里，有可能或者没可能的，潘梦婷和潘香婷的名姓都没有变动，大人们也一直对户口没有改动，都不愿再费什么事情了。

潘梦婷和潘香婷就这样成了潘友胜夫妇的名义上的女儿，这里当然也是她们另一个意义上的家。

就这样潘梦婷就认为自己有一个父亲、一个生母、一个养母、一个继母、一个名义上的母亲，就是说有一个父亲、四个母亲。

这一家的故事就是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的故事，要多复杂就多复杂，要多难解就有多难解。眼下正在接两个女儿的高考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