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心火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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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焰箭矢打飞了那兵士穿过那兵士心脏的同时，一道绿色的光芒也落在了倒地的羿楼身上，疗愈着他身上的伤。
“他们……成功了……”被箭矢贯穿心脏的兵士倒地前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一句，然后就有灰色的魂体朝着碎月城方向快速飞去。
“站住！”袁僖唤出锁魂链，猛地就要追击，但是他的魂诀造诣在这种情况下不怎么够用，并没能追上那灰色的魂体。
“切~”袁僖骂了一句，暗自准备下决心回去猛修魂诀，然后回头看向跟过来的其他人。
三色晶矿因为已经完成了使命，此刻化作了稀碎的三种力量向周围散去。
在荧荧的光点当中，刚刚被送回去的葛心柔已经被杜仲治疗好了伤势，跟公输鸾一直扶着头发全白还未醒来的顾清。
一边的黄浩伤势也完全恢复了，之前嗑下去丹药的副作用在岐黄生息术面前也消失殆尽，只在后方盯着未曾现出魔相的晏明尘。
杜仲这时已经快速往羿楼那边赶去了，毕竟离远了不太方便查看情况，也不知道系统是否有什么暗招。
袁僖越过过来的杜仲，往前走了几步，到了葛心柔三人身边：“顾清她还没醒吗？”
“嗯。”葛心柔转头看着尚且昏迷的顾清，点了点头，“不知道师姐什么情况，感觉为了修补天隙，她好像付出了什么代价一样。”
袁僖紧了紧拳头，又一次恼恨自己的无力。
另一边羿楼已经在杜仲的治疗下恢复了过来，一睁眼就蹦哒了起来，对着杜仲问：“你们怎么过来了？成功了吗？鲁铮死了吧。”
杜仲点点头：“嗯，顾清刚刚已经修补好天隙了，但是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我也没有办法。至于鲁铮，他肉体已经被你解决了，但是灵魂刚刚尝试夺舍后又跑了，应当是回碎月城了。”
“这样吗？”羿楼有些沮丧，还以为自己真的凭自己解决鲁铮了呢，“那我们现在我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回去接管碎月城了。”
袁僖眼神从顾清身上的离开，转头看着碎月城方向，手中已经燃起了金红色的火焰。
————
碎月城中，鲁铮的魂体回到了他放于城主府隐秘空间的备用傀儡当中。
夺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在这个备用傀儡中更加合适一点。
等他稍微适应一下自己的新身体的时候，他便开始跟系统沟通：“系统，这边已经不再绝灵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毫无感情地道：“我对宿主的建议是离开，此处灵力运行已经恢复，宿主面对他们的胜算无限接近于零。”
“难道就这样把碎月城交出来吗？”尽管大局已定，但是鲁铮心中仍有不甘。
为什么？明明按现在的准备速度，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利用这边的禁灵法阵完成自己的展望。
顾清他们偏偏这个时候过来了，还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解决了禁灵法阵？
这样下去，身为凡人的自己已经什么事也做不到了。
“宿主如果不甘，以我现在的等级，倒是可以用整个碎月城拉他们陪葬。”系统继续道。
鲁铮本来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睛亮了一丝：“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有更多的碎魂弹就好了，城里积蓄的原始矿脉应该足够了，你知道怎么做的，不是吗？”
“这……”鲁铮最后还是迟疑了，“罢了，就这样吧，城里的人还是无辜的。”
或许是因为愿望已然破灭，鲁铮最后的语气也颓丧了下来。
他回到自己的工坊，看着自己那一件件已完成或未完成的机关，和那些尚且还在创想中的设计图，思绪飞回了以前。
这里曾是他的圣地，每一件机关都承载着他的愤怒与希望。
可如今，它们不过是失败的残骸，就像他已然破碎的妄念。
天道终究还是没有站在他这边，他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经营着这份野望，却在顾清等人过来之后不到几天的时间就化为了齑粉。
他不甘啊，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再次愚弄于他？
曾经在他反杀想要杀他夺宝的慕厉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努力终究可以跨越灵根天赋的差距。
可后来那人背后的高阶修士，马上就让他明白了自己那些想法不过痴心妄想。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那天的夕阳很红，他去集市出售自己的小玩意儿，刚好攒够了换一个大宅子的钱。
他兴致冲冲地准备回家与家人分享喜悦，却只看到了家人的尸体。
母亲倒在门口，身边是洒了一地的碎瓷和蛋液；父亲死在院中，胸口被洞穿了一个窟窿；小弟躺在了父亲身边，这傻小子，死了都还没放下自己送给的小木鸢。
而造成这一切切罪魁祸首，还气定神闲地翻看着笔记，漫不经心地问：“要不要做自己的徒弟？”
血海深仇，自己怎么可能答应？
然而自己最后拼了命的挣扎，在那人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的挣扎而已。
他死在了那人的一个挥手间，被锐利的水刃穿过了心脏。
若不是自己在那个时候绑定了系统，他所有的创想和热血也都埋葬在了那一天。
后来他在系统的帮助下，逃到了碎月城当中，得以将自己最初的希望和后来的愤怒融在一起付诸实践。
他想要这天下不再有超人之人，想要不再有人因为灵根资质而受到压迫。
这怒火或许会将他烧灼殆尽，但他想做凡人命运漫漫长夜中的火把。
在他以为之前的苦难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于斯的前奏，他就要触摸到那件事关键位置的时候，命运还是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不过两三天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看着面前那些寄托了自己野望的物什，心中却满是悲凉之意，好像周围已然褪去了颜色一般。
他将边上存放的用于润滑的清油，倒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