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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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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费利克斯突然问她:“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一无所有了,你会离开我吗?”

这种问题实在不像是他会问出口的,所以姜月迟顿了一会儿才回答。

虽然她清楚,永远不可能会有这一天。这个世界上,心狠利己的人永远过得好。费利克斯在这方面几乎站到了顶峰。

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自私,更狠毒的人了。

但她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养你的,虽然我现在还没什么赚钱的能力,但我很节俭,也很擅长省钱。只要你别碰赌和毒...就行。”

他突然笑了,头埋进她的颈窝:“怎么偏偏绕过了黄,嫖也很费钱。”

呃...

姜月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他很挑剔。

曾经姜月迟问过他同样的话,问他会去外面找别人吗。那个时候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他去找别人,但她最起码有选择,她会在他找别人之后离开。

她的感情观不容许她和其他人共用同一个男人。

后者用优雅低沉的嗓音,说出恶劣又傲慢的话来。他说爱丽丝,我不太喜欢被别人占便宜。和她们睡,是我吃亏。”

.....她惊叹于他的自负,又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该死,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偏偏又完全具有说服力。

“现在想来,怎么想都是我亏了。”他揉她没什么肉的臀部,笑的很轻佻,“睡一个如此瘦弱的小女孩,还要在你身上花钱,供你读书,啧啧。花钱让你嫖我。”

姜月迟发现从那天之后,很多事情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费利克斯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失联。

他的工作很神秘,他的行程也是。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他开始主动和她汇报自己的动向。

昨天回了波士顿,明天在意大利....

这让姜月迟生出一种他们是普通情侣的错觉。普通到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男女,他们会手牵着手一起逛街,吃同一个甜筒,他会陪她去网红店打卡拍照...

但这一切真的会发生吗?显然不会。

费利克斯平均一天给她打好几通电话,姜月迟不明白他怎么能做到这么闲。

“你不需要工作吗?”

他回答:“我利用工作时间给你打的电话。”

旁边偶尔会响起几声严肃的法语交流,姜月迟大概能肯定,这人此刻正在谈生意。

利用谈生意是时间和她打电话....

“这样不会影响工作进度吗?”

费利克斯倒了杯酒,拿在手中晃,里面的冰块频频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没什么价值,但我又得亲自到场。很无聊,你陪我说会儿话。”

他的后半句说的很强硬,不容许她拒绝。

大约是猜出了他在和女人打电话,一旁的负责人献媚一般的告知他:“前几天矿区内挖出一大块成色纯净的蓝宝石。”

“是吗。”男人挑挑眉,无动于衷,连坐姿都没有发生改变,对着手机随口一问,“喜欢宝石吗?”

没人不喜欢。

但她觉得这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了自己手中,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毕竟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说到这里,换来了费利克斯的无情嘲讽:“白吃的午餐你不敢吃,人你倒是敢白睡。”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姜月迟心虚地抿了抿唇:“那我...我下次给你钱,可以吗?”

男人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她认怂和他道歉。

“算了。”他放下酒杯,“我后天回去。丹尼尔要结婚了。”

“谁?”她突然尖叫。

“丹尼尔。”费利克斯微微皱眉,将手机拿远了点,等她的声音平复好才重新收回来。

他的语气听上去无比平静,和爱丽丝的巨大反应截然不同。

“可是他还很小,他大学都没毕业。”

“只是订婚。”本来只是随口一提。但见爱丽丝如此感兴趣,费利克斯便陪着她聊了一会儿。

她倒是有够虚伪,明明很好奇,却又碍于她和丹尼尔关系一般,问也不敢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问一些其他的问题。

她的这些拙劣全被费利克斯看在眼里,他唇角扬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微笑来。

蠢倒令人发笑,但很可爱。

“不是他表姐,是其他人。”

“我还以为他和他表姐..在一起了。”她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他,“那你....”

他明知故问:“我怎么?”

姜月迟迟疑地开口:“你和她..后来有见过吗?”

“不记得了,可能见过吧。”

“可能?”他的随意引起她的好奇。

是好奇,不是警惕。并非姜月迟对自己的魅力自信,或是相信费利克斯不会睡他的表妹。

而是她很清楚,费利克斯在性这方面,有着很重的洁癖。

“她和丹尼尔保持了一段时间的床伴关系,不排除来家里搞过。”

所以,他们有可能在家里见过,但他不记得了。他对不相干或是没价值的人向来没什么印象。

醒酒器内的酒香飘出,他伸手去拿,旁边有个不识趣的先他一步想要为他倒酒。

但是手没拿稳,酒洒了。

他抬眸,平静地睨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吓到跪在地上:“抱..抱歉,Aaron先生。”

别说这双鞋他赔不起了,面前这位男人他更加得罪不起。

他害怕到全身颤抖,牙齿发颤,大小便都快失禁。

仿佛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和此时正在和爱丽丝打电话的男人不是同一个般。

一个令人惧怕,一个温和有耐心。

屋子内部很安静,没人愿意牵扯进来。费利克斯的脾气大家都清楚,人前温和儒雅,人后又是一副嘴脸。

狠毒变态,以折磨人取乐。

“算了。”耳边的女声让他心情愉悦,人也宽容许多,只是交叠长腿,让对方将泼了酒水的皮鞋擦干净。

“怎么了。”姜月迟询问他。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没事,一条没长眼睛的狗把酒水泼到身上了。”

她关心他:“没泼疼吧。”

他单挑眉,然后开始笑。

他的爱丽丝,就连狡猾都如此可爱。装模作样的关心他,却漏洞百出。

爱丽丝,怎么能如此可爱。

他的喉结因为突然的干涸而急速吞咽,呼吸也变得有些重。

他以前最讨厌蠢货,可是现在,爱丽丝的蠢让他的心脏变软,血液的流速也开始变快。

太可爱了,可爱到他挂断电话后就让助手申请了航线,立刻回国。

姜月迟不清楚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她的手被迫撑着前面的墙,腰也塌了下去,和腿呈现九十度。皮带上的金属扣频繁打到她的大腿根上,有点疼。

一定红了,她很笃定。

“啊...不行了,等一等,等一等,哥哥....”

他也一并弯下腰,从身后抱她。

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光洁且骨感的后背。

“太瘦了,爱丽丝。”

他感受握在掌心的柔软,比上一次摸的时候维度小了点。

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去我那里住吗,有厨师和佣人照顾你。”

姜月迟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在费利克斯并没有继续为难她。

“你不是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吗,我回来看你一眼,明天走。”

这是看一眼吗。

她艰难地将腰往前躲了躲,下一秒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了回去。

力道很大,直接贯穿。

“呃.....”

今年的天气很怪异,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突然电闪雷鸣之后开始下雨。

雨下的很大,似乎是配合着窗外的天气,屋内的雨同样下的很大。

姜月迟一直在哭,她接受不了太刺激的。

费利克斯将她放进浴缸里,为她清洗:“是我不好。”

他认错很快,态度也好,甚至还会停下来亲吻她的耳朵。和平时截然不同。

姜月迟觉得很离奇,他未免...也太好哄了。

自己一句“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竟然让他的态度改变如此之大。

如果早知道示爱这么有效的话,那她...

算了,她老早就和他说过类似的话。

可为什么之前没有效果呢,总是被她看穿。

爱丽丝暂时没想出来,真正哄好费利克斯的,是她真挚的爱。

他很聪明,聪明偶尔也是弊端。

“昨天在矿区挖到一块宝石,克重很重,我让人拿去加工了,给你做成了胸针。下周陪我去参加订婚宴。”

“丹尼尔吗,可他很讨厌我,他不会想在他的订婚宴上看到我的。”她表现的很委屈。

他用手指在里面探寻一番,扣挖干净,又用水仔细冲洗:“我说了,你可以直接揍他。”

“但我打不过他.....”

费利克斯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心脏又开始软化。

愚蠢的爱丽丝,终于找到了成功拿捏他的把柄。

以前也有人如此试过,但下场都....

算了,不提死人的事情。

晦气。

“没关系。”他笑了笑,俯身和她舌吻,吻的很激烈。

她每次都狼狈到嘴角流出口水。连她自己都觉得脏,费利克斯却丝毫不介意,明明是洁癖最严重的人,此时却将她的唇角舔干净,“在我身边,你可以做任何事情。爱丽丝,有我给你兜底。”

丹尼尔的订婚宴比想象中还要盛大。姜月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她挽着费利克斯的手臂出现在现场。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气质高贵儒雅,浑然天成的绅士气度在他身上得到最大化。

放松状态下的肌肉没有显出过于锋利的线条感,此时被优雅地掩盖在西装之下,将量身裁剪的衬衫与西裤撑开。

宽肩窄腰的倒三角黄金比例堪称完美,再厉害的雕刻师也无法复刻的作品。

而姜月迟,和他完全相反的气质。那条浅粉色的裙子放大了她身上的柔美,宛如庭院里的一枝梅。美而又韵味,是很典型的东方美人。

体型差在此刻被完美诠释。她的小腿甚至还没有他的手臂粗。

姜月迟能够感受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无数道探索和好奇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现场的气氛其实很欢快,但对姜月迟来说却很煎熬。

即使他们都是接受精英教育的绅士与淑女,有着最好的修养与风度,可她总觉得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并没有带着多少善意。

不是她以恶意揣测别人,而是一种被凝视的直觉。

她的不适被费利克斯看在眼中,他杀鸡儆猴般地走到一个相对年长的男人面前,笑着询问他刚刚在看什么。

对方显然被问的愣住:“felix,我在...这是你的女伴吗。”

姜月迟能够感受到他话里的局促与紧绷,看来费利克斯不光是家族中最受宠的,同样也是最令人惧怕的。

他笑着替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一丝不苟的领带:“她是我女友,希望你的眼神能放尊重一点,Uncle Derek。”

礼貌,又无礼的一句话,带着不动声色的警告。

他这番话表明了爱丽丝的身份,和那种爬床满足生理需求的不同,她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不会再有人敢怠慢她了。

他是在为自己说话。

这一认知令姜月迟抿了抿唇,心脏涌上了一阵暖意。他注意到自己的不开心了。如果在以前,哪怕他注意到了,也并不会在意。他只会提醒她别扫了自己的兴致。

费利克斯松开手,在男人肩上拍了拍。温和的笑,却宛如一条阴冷的毒蛇,从肩膀缠绕至脖颈,仿佛随时都会死死勒住,再咬上一口。

但姜月迟没想到这番话会在四个小时后原封不动的通过自己的口,还给费利克斯。

起因是因为奶奶给她打了电话,费利克斯偶然入镜。这次是真的偶然。

他只是进来拿他的外套,刚才担心爱丽丝着凉,所以他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身上。接下来他要去和一些老不死的长辈们敬酒,虽然觉得这些礼仪繁琐又麻烦,但他不得不保持体面的穿着。

“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要是无聊了,电脑里有我提前给你下载的影片,抽屉里有vibrator。”

姜月迟脸一红。这人究竟把她想成什么了!她脑子里又不是只有性!

当然,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事情。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奶奶肯定看到了他。

好在说的是英文,奶奶听不懂。

费利克斯穿上外套,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内的人。

他并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

于是就有了之后的一幕。

“我希望你能对奶奶尊重一些。”

他爱的是爱丽丝,不是她的家人。那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最多还能活两年,与其让他去讨好一个从他这里分走爱丽丝的关注和爱的人,他宁愿多等这两年,等她死了再和爱丽丝结婚。

见他无动于衷。姜月迟的眼泪说来就来:“我希望你能和奶奶和平相处,我是奶奶养大的,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们相依为命了二十几年。从小到大,我受到欺负只有奶奶维护我。”

她甚至添油加醋和他说了一些自己的悲惨童年。

后期加工并不多,只是有些地方稍微显得戏剧性了一些。毕竟费利克斯这个人,他本身就是疯狂的,很有可能她的这些经历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但他的语气突然平和下来,伸手拨弄她的头发,去看她太阳穴附近的伤疤。那里被头发遮住了,肉眼看不太出来,但用手可以摸到,一个细微的隆起。

“疼吗?”

姜月迟窝在他的怀里,点头又摇头:“当时很疼,现在已经不疼了。”

“没有去找那个人?”

她叹气:“找了,没有用。他爸爸是很厉害的律师,听说后来成为了一家律所的合伙人,最后全家移民美国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从小到大,她受过很多欺负,唯独这一次,让她记忆犹新。

因为奶奶带着满头血的她上门理论,最后反倒被人推搡在地。后来一老一小一起进了医院。那个时候她才八九岁,是懂事的年纪了,可什么也做不了。

太软弱,也太弱小。

她觉得费利克斯一定不理解,否则为什么他听完以后一直在沉默呢。

她刚要开口。算了,早就过去了。

她很擅长自我安慰。不然呢,难道一直将自己困在痛苦的过去?她很满足她的人生,虽然贫穷,虽然总是被欺负,可她的生活在逐渐变好,奶奶也是。她会有个很幸福的未来。

无论她的另一半是不是费利克斯,她都会有一个很幸福的未来。

可当她开口发出第一个音时,费利克斯伸手抱住了她。

她的九岁,他已经十三岁了,有了自己的野心和目标。

他心理成熟非常早,早在十岁那年他就清楚自己想走的路。

那个时候的爱丽丝正在受人欺负。

而他,则在规划怎么欺负别人。

这就是中文里的那句风水轮流转吗。

爱丽丝。

弱小的爱丽丝。

姜月迟突然问他:“如果我们早点遇见的话....”

他很遗憾的表示:“如果早点遇见,我并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哦。”她短促的回应了一下,听不出是失落还是平静。

费利克斯将她抱的更紧。

也不一定,毕竟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平凡,普通,不起眼。

可他还是主动走向了她。

“我好困,我今天可以趴在你的胸口睡觉吗?”她攥着他的领口撒娇。

费利克斯很受用,当然,如果她的屁股能够一起摇动的话,他会更加受用的。

他主动解开了衬衫的扣子,让她躺进来。

她躺进去后得寸进尺地张开了嘴,嘴被塞地满满当当,说话也含糊:“你今天真的揍了丹尼尔?”

这件事就得再往前推两个小时了。费利克斯只是一会儿没在,出去接了通电话,丹尼尔发现了落单的爱丽丝,开始喊叫:“谁把她放进来的,这只肮脏的死老鼠。”

然后就是接完电话进来的费利克斯刚好瞧见了丹尼尔让保镖将她扔出去的一幕。

最后丹尼尔是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进行的订婚宴。

“嗯。”费利克斯看着怀里像婴儿吃奶一样的爱丽丝,纵容地抚摸她的发顶,“你想为他说话?”

她摇头,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在订婚结束之后揍他。”

费利克斯看了眼被吃的脏兮兮的胸口,眉头嫌弃地皱了起来,拿来纸巾让她擦干净。

“有些时候你遭受的苦难让我觉得是你活该。”

她抿了抿唇,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在订婚结束后,立刻去和费利克斯吹枕边风,让他狠狠揍丹尼尔一顿,但没想到他的执行力这么快。

她低着头不说话,男人的手放在她的下巴上揉了揉:“又委屈了?”

他最近对她的耐心前所未有,仿佛是将前二十八年的全部耐心都分到了现在,给了她一个人。

“你早点来美国,巴黎圣母院恐怕也不会被烧。”

她顺势跨坐在他的腰上,委屈不已:“我只是不希望你和你的弟弟闹的太僵。”

他调整坐姿,让她坐对地方,隔着单薄的裤子,感观明显。

他被蹭爽了,语气也缓和许多。

“怕我们闹僵?”他嗤笑一声,“丹尼尔十岁那年被我绑了挂在深山老林里,最后还是老头子派直升机出动将他找到的。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毒蛇咬了,再医院躺了一个月,身上的血几乎换了一半。”

吓到姜月迟的不仅是这番话,还有他说出这番话时的语气,散漫随性,显然并不当一回事儿。

“为什么?”她冷汗直冒。

“为什么?”他单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似乎在回想,“忘了,应该是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

这么严重的一件事被他如此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看来他从小就是这种性格。

对别人苛刻,对自己宽容。

她开始害怕,万一那天自己也做错事情惹得他不快..

费利克斯几乎是立马就看穿了她的内心所想,他笑着告诉她,并抚摸她的发顶,像父亲抚摸女儿那样:“不会,爱丽丝。你只要乖乖的。”

哪怕她不乖,他也无法做到像之前那样。

他很擅长通过拿捏人性的弱点去彻底控制一个人。

拥有权力的最看重名声,拥有财富的最在意利益.....

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跪在自己面前当狗。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转到他这里来了。

有一种手术可以让他彻底忘掉爱丽丝,这样他就失去了唯一的弱点。

但费利克斯并不打算这么做。

爱人的感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爽,又痛又爽。就像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他的皮肤一点点剥离,再挑出埋在皮肉里的筋脉。

他没吸过毒,但他确信,爱人的感觉比吸毒还要爽,还要难以戒掉。

想要无时无刻和她在一起,想剖开自己的胸口让她住进来,想要吃掉她的心脏,让她和自己融为一体。想将她的血液通过静脉注射进自己的血管里,想永永远远地将自己塞入她的体内,不拔出来。

原来当恋爱脑的感觉这么爽。他总算明白之前那些蠢货为什么宁愿放弃一手打拼出来的资产也要换取家人的平安了。

当时他觉得他们都是些目光短浅的蠢货。

可是现在,他无法将自己代入进去。

万一有人拿爱丽丝的性命来威胁他.....他或许真的会疯到放弃自己的一切去换她。

费利克斯将她抱紧了:“白天带你去的那个牧场,还记得吗。”

姜月迟点头:“记得,怎么了?”

“可以将你养的那条狗寄养在那样。它是烈性犬,需要足够的活动空间,爱丽丝,它一旦发狂起来,你拉不住它的。”

那里的牧场的确很适合用来养这些运动量需求大的狗。可姜月迟不得不反驳他的话:“‘费利克斯’很乖的,它永远不可能发狂。”

他如今已经能够无视这个名字了。

“畜牲始终都是畜牲,没有‘永远’一说。”

他知道爱丽丝很有责任心,她总是将一些没必要的美德看得很重。

于是他重新换了一个切入点:“万一哪天它咬到路人怎么办,你能保证你可以拉住它吗?”

果然,她开始迟疑。

它如今还小,个头不是很大。等到它成年之后,体重很有可能会超过她。

费利克斯顺水推舟地继续劝她:“所以将它放在我那里很合适。会有专门的饲养员喂养它。”

费利克斯家里那个牧场很大,她每次来陪他回来,早上吃的牛奶鸡蛋,晚上的烤羊排和煎牛排,全都来自他家的牧场。

肉质很鲜嫩,说明喂养的很好。

“那你们会吃掉我的狗吗?”她还是不太放心。

“当然不会。”见她动摇,他继续加码,“只是寄养,它还是你的狗,你可以随时去看它,或者远程查看监控,庄园内有几千个摄像头。如果运气好点,你或许还能从摄像头里看到正在洗澡的我。”

她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摄像头还能...看到你的房间?”

“当然不能。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单独在我的浴室里放一个。”他靠近她的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

姜月迟立刻就拒绝了。以费利克斯这人的性格,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真的害怕他会在浴室内放一个摄像头。

万一哪天视频流出了怎么办,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费利克斯显然并不在意,他耸了耸肩:“就算视频流出也是我的责任,不需要你来承担。你想要吗?”

怎么看起来,是他自己更想这么做。

姜月迟还是摇头。

他丧失兴致地收了笑,重新回到刚才的那个问题上:“想好了吗,将它寄养在我家。”

她不解:“可你为什么要替我养它?”

他可不是什么热爱动物的大善人。

男人胸前溢出一声轻笑,衬衫半敞,随着他的笑,胸前起伏的肌肉轮廓性感又勾人。姜月迟眼睛都看直了。

但她还是注意到他眼底的笑渐渐变了味。他靠近她,舌头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游走。舌面贴着她的脖子,像狗舔人那样舔她。

“它不离开,怎么将我的位置空出来。”

有一瞬间,姜月迟觉得自己的耳朵真的失去了它的功能。

她好像短时间的失聪。那是血液流动过快导致的。身体的自发反应,察觉到危险,身体开启了保护机制,肾上腺素飙升。

“有一条现成的狗了,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喂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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