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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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澜走后，顾长晏吐出一口浊气，静立片刻后熄灯上了床，躺下来。
顾长晏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之所以没有将事情闹大，是因为他发现那人没有杀意，在他们唯一一次交锋时，那人手里并没有拿着武器，逃走的目的很明确，并且……
想到这，顾长晏将脖子上戴着的绳子拿出来，这是一根红绳，上面挂着一块玉，通体羊脂白，棋子状，但比棋子大，中间有个空洞，绳子穿过用于挂戴。
玉是他母亲给他的，赠玉的和尚是慈光寺里很有名的悟云大师。
那年母亲去往慈光寺祈福，正巧遇到悟云大师，大师说有缘，这玉能保佑她，便赠玉给她。
母亲是极为信佛的，对这番话是深信不疑。
但爱子情深，他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将玉给他戴着了，愿玉保佑他一生平安喜乐。
在与那人一起摔倒在地时，顾长晏清晰地看见那人在看到他玉佩时惊讶的表情。
顾长晏有一种直觉，那人还会回来找他。
抱着这种想法，顾长晏闭上了眼。
深夜，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正是睡觉的好时候，温长宁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个时辰前，他出了顾长晏的屋，本以为会有抓人的大动静什么的，但什么都没有，听春亭屋里不一会就熄了灯火。
温长宁心情紊乱。
顾长晏为什么能看见他，因为那块玉吗，玉是哪来的，这个时代的吗，他为什么没让人抓他？！
而且经过比对，顾长晏应该发现好像只有他才能看见，他没有奇怪害怕吗，就这么睡了，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温长宁越想越心绪起伏。
不行。
温长宁停下了乱转的脚步。
他要去找顾长晏问个清楚。因顾府落了锁，温长宁一直在顾府徘徊，此时他离听春亭不远。
不一会儿，温长宁来到主屋窗外，伸手敲了敲，他还是有警惕心的，没有进屋，以便随时撤退。
屋里的顾长晏猛地睁开眼，双手一撑坐了起来，扭过头看向窗边。
他来了。
温长宁不知道顾长晏已经预判了他的到来，在窗边静静等待着，心里有点紧张。
终于窗户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来。
温长宁自敲完窗就已经远离窗户了，此时听见声响，抬头去看。
此刻时光正好，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皆未曾经历诸多未来。
月亮从云后露出，月光也格外温柔，撒在两人身上。
夜幕中星空璀璨，注视着下面。
除了，屋外有点冷，一切刚刚好。
窗户开了，房子地基有点高，温长宁抬着头看去，顾长晏低头看来，视线对上。
月光明亮，他们可以看清对方。
“来了？”
“……”
温长宁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而且你为什么这么镇定？
温长宁心里防备着。
他俩就这么互相看着，也不说话，气氛陷入沉默。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看见我吗？”
温长宁率先打破因为他刚刚没接话而变的沉默氛围。
顾长晏看着窗外的人，也可能不是人的鬼，开口：“不知道，但你是鬼吗？”
这句话又难住了温长宁。
他要怎么说，难道说实话？
说别人都看不见我，目前只有你能看见我。
温长宁还不知道顾长晏接下来会做什么，如果姓顾的叫人来抓了他或者亲自上手，一旦成功，那他在这个崇信鬼神的时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无论怎么说，在一个古人面前都很危险。
温长宁下了这样一条结论，但他还是问道：
“我不是鬼，但我这样你不害怕吗？”
他不能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有头绪就上，但也不能自报家门。
顾长晏无声轻笑了一下，“怕就不会在这和你说话了。”
顾长晏非传统意义上的世家公子，他有自己的思想，骨子里是只有自己了解的离经叛道，不会迷信鬼神，而且他是真的好奇眼前这个人。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顾府？”
“我，来自很远的地方，三天前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你的屋里了，周围的人也都看不见我。”
温长宁半真半假地说着。
而且另一个时空确实很远，字面上来说他没有说谎。
“我无家可归，你的屋子又没有人，我就借住了几天。”
这招，这招叫博取同情。
“至于为什么除了你，别人都看不见我，我觉得是因为你戴着的玉佩，还有我的玉佩。”
温长宁一口气说完就盯着顾长晏的脖颈看，他也不知道屋内的人信了没有。
顾长晏看着温长宁有点冻的样子，突然开口：“外面冷，你要不进来聊。”
“谢谢，还是不了吧。”
就怕有进无出的。
顾长晏闻言也不再说什么，伸手取下脖子上戴着的玉佩，手拽着绳子，玉佩在空中晃动着。
温长宁也摸索着自己的红绳，将玉佩从衣服里拽了出来，他衣服穿的厚，这也是为什么摔倒时，压在上面的顾长晏的玉佩露了出来，而他的玉佩没有。
“那个，顾……公子，你知道你的玉佩有配对的另一半吗？”
温长宁说的有点别扭，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叫别人公子。
顾长晏发现了，自己的玉佩好像可以按在温长宁的镯子型玉佩的中间，严丝合缝的那种。
“不知道，赠玉之人不曾说过。”
“啊？那赠玉之人是谁？”
“慈光寺的悟云方丈。”
“……他为什么要送你玉佩？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这玉佩与我母亲有足够的缘分便送了，之后母亲将玉佩送给我求保佑。”
“……”
缘分足够。
他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又有一种小说设定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温长宁要绝望了，才刚有了线索就又断了。
“我能看看你的玉佩吗？”温长宁还想再挣扎一下。
顾长晏没说什么，将玉佩递了出去，温长宁上前两步将其接了过来，又退了一步。
而在玉佩递出去的一瞬，顾长晏发现温长宁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