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天庭赐了他玲珑塔,他就真拿来关了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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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瑶蹙眉,指尖轻顿了一下。
——殷夫人病重?什么情况?
她未回答,但那细微的停顿已经说明了很多。
敖丙垂眸,唇角勾起一丝淡笑,带着一贯的从容与笃定。
他猜到师父已经见过哪吒了。
“你没认哪吒,是因为……师父,你怕动摇。”
他说得轻,却仿佛早已看透她未说出口的一切,“怕你一旦认下了,再看他那副模样,心就乱了。”
黎瑶没有否认。
此时,殿中忽然响起申公豹的声音:“陈……陈塘关,现在可不太……太平了。”
申公豹立在一旁,皱着眉,“李靖自……从封了神,成了……托塔李天王,手中军令如山——讲……讲不得一分旧情。”
敖光缓缓走过来,龙目中掠过一丝忧色:“申公豹说的确实不假,如今陈塘关兵甲森严,百姓传言四起,说天罚将至,怕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身在劫数。”
“人心惶惶,朝令不宣……不是个能讲情的地方了。”
申公豹眉头紧锁,像是憋了好久才终于开口,继续说下去:
“刚、刚才……传、传来的消息……”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原本静谧的神殿,骤然安静一瞬。
他看了看黎瑶,又偷偷扫了敖丙一眼,嗓子像卡了鱼刺似的,终于咬牙说出下句:
“听、听说……李、李靖把哪吒……镇、镇在了玲珑塔下。”
话音落地,空气像被冻结了一瞬。
黎瑶身形未动,指尖却轻轻一颤,眼底光芒微敛。
敖丙眉头轻拢,眸色渐冷:“什么理由?”
申公豹气得,连豹子脸都出来了,他继续说:
“说是……哪、哪吒违……违抗军令,私、私通外援……”
“还、还扰了封神天意,李、李靖……当场震怒,亲、亲下的军令。”
他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
“玲、玲珑塔下十层……重禁锁魂,他、他怕是……”
声音戛然而止,他没敢说完。
黎瑶静了片刻,才低声问:
“何时的事?”
申公豹低着头:“就……今、黄昏时刻,刚……传来。”
她一言不发,转身便欲走,苍蓝衣角拂动如水波翻卷。
“我现在就动身,去一趟陈塘关。”
敖丙眉心微蹙,却仍笑着回头,轻声唤道:
“师父,我陪你去。”
黎瑶微怔,回首看他。
他立于神座之下,银白战袍之下,是那一头恍若月色的蓝发,顺着肩膀自然垂落。那双眼柔和宁静,却藏着龙族特有的坚定与信任。
她微微一笑,声音柔下来:
“东海大战将起,你要留下,为龙族统兵。”
她语气很轻,却温柔得几乎带了劝哄:“饼饼,我一个人,去就好。”
敖丙眼底微动,像是起了什么情绪,但终究没再劝。
他只是微微点头,慢慢垂下手,目光坚定。
“那你小心。”
“师父,我等你回来!”
陈塘关的黄昏,被一抹灿金晚霞吞没。
余晖洒在高高的军营铁甲之上,将城墙染得宛如血色,街巷之中行人寥落,偶有驻兵穿梭,步履沉重。
风中夹着些微干燥的药草气味,与黄尘交融在一起,让整个城池都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沉寂。
李府深处,几株老杏树的枝影摇曳在墙上。
一袭苍蓝身影无声掠过树影之下,蓝色的长裙随着脚步悄然荡起波纹。她眼上仍蒙着一层干净的白纱,遮住了那双清冷如镜的眸。
她脚步极轻,神识探入府中,沿着记忆中熟悉的回廊,一路摸索至后院的西厢——
殷夫人的卧房。
门窗紧闭,室内烛光昏黄,一阵轻咳透出厚实木门。
她鼻尖微动,闻到了浓重的药味,苦得发涩,像是千草千枯一并熬成的旧怨。
她凝神感应——屋内,只有一人。
这才抬手轻叩门扉,声音低而稳:
“殷夫人,是我。”
“黎瑶。”
门内一阵安静,似是震惊未及反应。
片刻,低弱的声音带着些微颤:“……仙长?”
“您回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黎瑶现身于光下,蓝裙映着余晖微微泛光,她步入室内,行了一礼。
殷夫人靠坐在榻上,脸色枯黄,眼下微陷,却仍维持着一丝得体端庄。
“许久不见了。”她轻轻一笑,“您是为吒儿来的吧?”
黎瑶摇头,语气温和:
“不是,我是听说您病重,特来探望。”
殷夫人神情动容,苦笑一声,轻咳着开口:
“快一年多了……这病也不知从哪儿来的,来势汹汹,日日烧骨,像是从魂魄里腐蚀出来似的。”
“吒儿心疼我,把华佗先生都绑了来,还寻了不少灵丹妙药,可都……不见起色。”
黎瑶走到床前,坐下,轻轻为她把脉,指尖触及她冰凉的手腕时,眉心却不动声色地皱了下。
“您的眼睛……”殷夫人望着她,声音微弱,“怎么了?”
“无碍,”黎瑶淡声,“练功不慎,伤了眼睛的神识。”
殷夫人怔了怔,眼圈一红,低声道:
“这三年,吒儿一直在找你。他把你留的法器修了又修,连梦里都在唤你。”
“我劝他别找了……你若想回来,自会回来。”
“可他不听,他爹性子大变后,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李靖……自封神后,眼里就只剩天道、军令。”
“天庭赐了他玲珑塔,他就真拿来……关了自己儿子!”
“这次也一样,吒儿一出兵,他不问缘由就下了镇压令。”
黎瑶指尖轻顿,额前发丝微微垂落,遮住那层薄纱下看不清的神色。
她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已染上寒意:
“我方才把过脉。”
“夫人这病……不是凡疾。”
她缓缓起身,身上的苍蓝长裙在昏黄灯火下泛着细微光晕,裙摆拂过床沿,声音低缓却沉稳:
“这是——钻心咒。”
殷夫人猛然一怔,眼中浮起怔忡与惊惶:“钻、钻心咒?”
黎瑶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伸出手,掌心灵息微动,空气中立时荡起一丝诡异的震颤。
她能感觉到——
这不是寻常仙门所用的钻心咒。
而是被人为篡改过的、附带残魂侵蚀的阴咒,仿佛是为了要一个人慢慢死,又不能死得太快。
“这咒……毒得极深。”
“不是一般人下得了手的。”
她回头看向病榻上的殷夫人,语气虽轻,却逼人:
“你得这病前,见过什么人?”
“有什么异常?”
殷夫人皱着眉苦思良久,脸色苍白如纸,忽然胸口一震,猛烈地咳起来。
“咳……咳咳咳……!”
她一手捂唇,手指微颤,掌心隐隐透出点点猩红,几滴血从指缝滑落,染湿衣袖。
黎瑶立刻走上前扶住她:“夫人,别急,慢慢说。
殷夫人喘了好几口气,才带着虚弱的嗓音道:
“是……我见过无量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