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青野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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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长时间，黑雾散尽，站在顾锋和林深面前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他有着仙界贵族特有的瓷白肌肤和修长身形，一袭暗纹锦袍衬得他气质矜贵，如果忽略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的话。
“呵，果然是你，青野，北方仙帝座下第68位侄子。”林深挑眉，说破无名的真实身份。
顾锋有些意外，他知道北方仙帝意味着什么，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在人界搅动风云的“无名”，竟有如此显赫的背景。
青野嘴角抽搐，那张端正的面容因仇恨而扭曲，盯着林深周身流转的仙力，嘶声道：“林深，我知道我已经输了，但是我也想知道，你明明受限小世界的规则，小世界的意志怎会允许你携带如此力量？到底为什么？你到底用了什么龌龊手段？！”
林深牵出一抹微笑，“如今倒质问起规则来了？这就和你无关了，我自有正当理由，自然与你那等偷鸡摸狗的手段不同，真是有辱你的身份啊，青野。”
“你？”青野浑身颤抖，黑血从七窍渗出。他极为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布局到如今，难道就要被林深破解吗？
“青野，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不是你干扰正处于末世历练的人界的理由。”林深眸光骤冷，声音如冰刃刺骨。
青野突然癫狂大笑，眼中迸发出恶毒的光芒，“少摆出这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他挣扎着指向林深，“若非仗着天帝之子的身份，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这张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这副目中无人的做派，你才是无视仙界规则之人。”黑血从他齿缝渗出，“仙界多少人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呵！”林深冷笑，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他不屑于分辩是非，这人根本威胁不到他，他并不想费心思和他讨论这些事情。
见激将不成，青野转而盯上一旁的顾锋，声音陡然变得阴毒：“至于这位...呵，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他扭曲地笑着，“等玩腻了你这具皮囊，自然会——”
顾锋双眼微眯，“闭嘴！”
顾锋眸中星芒暴涨，一股亘古苍茫的威压轰然降临。青野的嘲笑戛然而止，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他惊恐地发现，这个被他视为“下界异种”的男人，此刻散发的气息竟比仙帝还要古老可怖！
“你……你究竟是……”青野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在浩瀚星威之下，他连抬头都成了奢望。那些刻毒的诅咒卡在喉间，化作血沫汩汩涌出。
林深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伸手挽住顾锋的手臂：“看来我家伴侣，比某些人想象的要难甩得多呢。”他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你说是不是啊，青野师兄？”
顾锋眉梢微挑，指尖的星辉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师兄？”他目光在青野扭曲的面容和林深无辜的表情间游移，“你们竟有这层关系？那为什么他会恨你？”
那声“师兄”像是一把利刃，刺得青野浑身剧颤。他猛地低下头，破碎的衣袍下露出绷紧的脊背，仿佛这三个字比任何刑罚都更令他痛苦。
林深眨了眨眼，一脸纯真地摊手：“我也很费解呢。”他歪着头回忆，“仙界学堂那会儿，我忙着到处历练，又经常跟着父亲学习一些事务，总共没上过几节课。”说着还掰起手指，“炼丹课逃了，剑术课迟到，阵法课睡过头……”
顾锋看着自家爱人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忍不住扶额。这哪是解释，分明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至于青野师兄，”林深突然凑近青野，好奇地打量对方抽搐的面容，“我连他坐在学堂哪个位置都记不清了。”他真诚地发问，“你说你恨我，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抢过你的仙丹？还是揍过你的灵宠？”
青野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你……你竟然，”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连这种事都不记得。”
林深被这反应弄得莫名其妙，转头对顾锋小声嘀咕：“难道我真欺负过他？不应该啊，我欺负过的人都会记得的。”说着还骄傲地挺起胸膛，“比如上次把南帝的儿子吊在树上三天三夜下不来，我就记得清清楚楚。”
顾锋看着青野瞬间惨白的脸色，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轻轻握住林深的手：“深深，有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青野，“最大的羞辱，不是被针对，而是被彻底忽视。”
青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血顺着指缝滴落。是啊，这个天之骄子甚至不记得，那年仙考，自己是如何日夜苦读，却在放榜时听到监考仙官那句：“玄冥仙君？哦，就是那个连林深殿下缺考都比不过的倒霉蛋啊。”
青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林深，你当然不记得……你怎么会记得。”
“在你四处游历、恣意妄为的时候，我在藏书阁苦读三百年！我连禁忌秘法都敢修炼！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比过你，你这样目无法纪的人，就该被踩进尘埃里！”
林深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指尖的金光流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凭你？”
少年仙君的语气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我这一身修为是斩尽十万魔修换来的，我的特权是用命搏来的，在你躲在藏书阁里，吃饱穿暖的时候，我在冥界孤身一人赤手，只凭肉体之力，面对无数恶灵的包围。”他忽然轻笑一声，“仙界那帮老古董要是有意见，大可以亲自来管教我试试。”
青野被这态度彻底激怒，周身黑雾暴涨：“狂妄！你以为——”
“够了。”林深突然冷下脸来，左手掐出一个玄奥的法诀。霎时间，整片雪原上的灵气都为之震颤，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在他面前徐徐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仙界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