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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砍掉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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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氛围悄无声息凝固。

金北周手里的汤碗冒着热气,将他表情模糊几分。

“我哪里烂了?”他声线平直,“你说,我改。”

路樱言简意赅:“要改早改了,有这精神,我不如换一个轻松。”

金北周脖颈青筋不易察觉地鼓了下。

金斯年将他往旁边推了推,朝客厅道:“是要撒青豆吗?”

葛琪起身:“我来...”吧。

路樱一把拽住她,目光凶巴巴:“有阿姨不会问吗,有手机不会查吗,一定要给大嫂找点事吗?”

“......”

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金斯年转身,淡淡道:“赶紧哄,别殃及无辜。”

金北周一腔子阴鸷被打断,气极反笑。

“差不多行了,”他混蛋的腔调,“大嫂都没这样训过大哥,先被你训上了。”

汤碗被他放到餐厅。

葛琪忍俊不禁,再次想要起身。

路樱死死拽住她。

“不是...”她忍笑,“我就想过去喝口水。”

路樱窘迫地松了手,干巴巴道:“大嫂你别忙,男人吃得多力气大,该多干点。”

“...好。”

目送葛琪进了厨房,金周北慢条斯理地过来,蹲在她面前:“行了吧,能消火了吗?”

路樱觉得好笑。

他从来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总以为她在闹脾气。

他什么时候才能认真正视两人之间的问题。

路樱平视他:“我没有发火,你认真一点,就能看出来我很认真...”

余下的话没说完,似乎极难忍受她将要出口的事,金北周握住她后颈,一个倾身,重重覆住她唇。

他吻得用力,带着情不自禁。

有段时间没有了。

上一次还是上个月,中间两人不管什么话题都会演变成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金北周炙烫的唇深入。

然而下一秒,路樱猛地推开他,脸色苍白,捂着嘴往洗手间冲去。

金北周充斥欲念的长眸霎时变冷。

生理厌恶?

路樱不可能厌恶他。

没有人会比路樱更爱他。

金北周去了洗手间。

路樱抱着马桶吐完,又开始漱口洗脸。

胃里还是翻涌着失控的酸意。

“路樱樱,”金北周倚着门,唇角挑起薄笑,“你怀孕了,对吧?”

路樱后脊骨倏然间发凉,从镜子里跟他对上视线。

男人身姿挺拔,站得松散,虽然唇在笑,眼底却如同装满冰霜。

路樱第一反应——

他在试她。

明白这点,路樱回头:“生理性厌恶,你不懂吗?”

“......”金北周身体站直,那点笑没了,“我记得,上个月,没戴套...”

唯一的一次。

两人因为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争吵,路樱闹脾气要回草堂住,两人都处在不受控状态。

没做措施。

路樱擦了擦手,平铺直叙:“我吃药了。”

金北周表情一滞。

“路樱你想死吗?”他咬出字。

他是渴望两人能有个宝宝,路樱一直不同意,金北周也就算了,想着她自己都还没长大,还是小孩性子。

但如果有了,那必定是要的。

可他没想到路樱会去吃药。

这姑娘矫情得厉害,以前嗓子肿,吃片润喉糖都要他三催四请。

现在背着他偷吃药?

金北周摁着火:“例假来了没?”

“走了。”

“......”金北周顿了顿,“没到日子。”

“提前了,”怕他怀疑,路樱将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了,“去威吉斯那天。”

说到这,她仰起脑袋,望住他:“就是别人给你打电话,说我在他手上那天。”

“......”

“哦,你认为那人是我安排的,”路樱说,“是为了跟金莓莓争宠,故意博你眼球搞的这一出。”

金北周凝住她:“那你说,什么人,去了哪,后来呢?”

绑匪是谁,为了什么,他到时,她又为什么在民宿。

路樱讲不出来。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理念中,无论如何,金北周该无条件相信她才对。

她平安不好吗?

但路樱没有深究的心思,她感觉疲累,想将自己从这种困境中解脱出去。

路樱意兴阑珊:“我是故意的,你不仅不愿来,还诅咒我去死,我一生气,例假就来了两天,就这样。”

去威吉斯之前,金北周陪她回了草堂,说好要陪她在这边住两天的。

结果当天,金莓莓晕倒进了医院。

金北周便赶去了医院。

路樱收拾收拾行李就去了威吉斯。

现在想来,金莓莓晕倒,大约是因为怀孕了。

“恭喜你啊,”路樱弯唇,笑的讽刺,“金家有喜了。”

金北周凤眸内角下啄,尾部上扬,看起来极凶。

“路樱,”他嗓音沁着冷意,“我以为,事情该分轻重缓急,一个人有了另一半,就要跟其他人分割清楚吗?”

这话与席素铃那句“你会为了北周不顾父母和外公吗”有异曲同工之妙。

路樱说话都累:“哦,你对。”

“......”金北周扣住她腕,“咱们好好谈谈,行不?”

路樱:“一定要把我说服才叫好好谈吗?”

“......”

她压根不想谈。

她每一个字,都透着回避与排斥。

或许是两人理念不同,三观有差异,其实两人都被彼此折磨着。

“金北周,”路樱说,“你去找一个宽容大度的,我去找一个,能给我偏爱的...”

不等她说完,金北周冷硬道:“你做梦吧!”

他耐不住血液里翻滚的暴躁:“路樱爱金北周,是你刻在幸福树上的,你敢反悔试试!”

路樱眼里的情绪浮出两秒,转瞬熄灭的火一般,消失无踪。

“从威吉斯离开,”她平静道,“我去了观塘,幸福树那里。”

金北周呼吸停止,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红了眼。

路樱望住他,犹如在跟自己的年少无知道别,轻轻柔柔的。

“10年了,”她说,“树又长大了好多,当初刻得太深,都没想过万一哪天梦醒了,该用什么方法既能保留树的存活,又能把字除掉。”

路樱眼眸稍弯,解脱一般:“我让人把它砍掉烧了。”

金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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