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阁楼里的招鬼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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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链在木地板上不断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苏渺靠在阁楼角落,听着墙皮一块块剥落的声响。
两天没吃东西,她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了,只能用指甲机械地抠下墙上的石灰粉。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苏渺想。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瘦削的手指。黑发垂下来,遮住了右眼尾的红痣。
这是她为了“遮丑”的习惯,因为养母说那是不祥之相。
楼下传来麻将牌碰撞的声音,还有苏玥刻意提高的笑声。
“听说陆家明天要来提亲,我这镯子配得上陆家当家夫人的身份吗?”
“当然配,这可是你亲生母亲留下来的呢。”养母的声音里透着满足。
苏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那翡翠镯子明明是她生母的遗物。
饥饿感再次袭来,她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苏渺咬破食指,血珠瞬间渗出。
她伸手在长满霉斑的墙面上画起了符咒,扭曲的线条顺着砖缝蔓延开来。
血渗进墙缝,发出滋滋的声响。
“饿——死——鬼——”苏渺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三个字,然后继续再在周围画上古怪的纹路。
这是她从一本被养母丢弃的旧书上学来的。
苏渺表面上瞧着温顺听话,但暗地里却搜集了不少这样的秘术。
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音,越来越近。
苏渺屏住呼吸,看着生锈的网格后面挤出一只青灰色的手臂。
手指又长又细,指甲发黑,看着像是在泥土中埋了很久。
饿死鬼的脸从通风口挤出来,眼球凸出,直勾勾地盯着苏渺。
它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肠鸣,又像是某种饥饿的信号。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苏渺轻声说,“但我自己也没有吃的。”
饿死鬼的眼球转动,盯着苏渺别在衣领上的塑料发卡。
那是她仅有的一点装饰品。
苏渺明白了它的意思。她掰断发卡,将尖头对准饿死鬼流脓的眼窝。
“我需要食物,否则——”她晃了晃手中的尖物。
饿死鬼缩回去,不一会儿,它的手臂再次伸出,这次手里拿着半个发霉的馒头。
苏渺迅速接过馒头,同时将发卡尖头递给它。
饿死鬼贪婪地接过去,塞进嘴里咀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苏渺没有立刻吃馒头,而是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符纸,迅速贴在饿死鬼的天灵盖上。
“安分点,别让他们听见。”她警告道。
饿死鬼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但不再动作。
苏渺这才小口小口地啃着馒头,即使发霉,这也是两天来她唯一的食物。
楼下,苏玥的声音更加清晰。
“镯子好看吗?”苏玥问道,手腕轻轻一抖,让翡翠镯子撞击麻将牌,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看,明天陆家来了,你一定是最耀眼的新娘。”养母吹捧道。
苏玥穿着真丝睡裙,故意蹭过檀木椅。苏渺从阁楼的缝隙里看到,苏玥将一本熟悉的本子垫在麻将桌腿下。
那是她的日记本。
“她为什么要挑这时候拿出我的日记?”苏渺心中涌起不安。
那本日记里记录了不少她偷学的符咒和咒语。
“明早给那丫头送馊水就行,”养母吐着烟圈说,“反正陆家只认婚约上的名字,又不会管是谁。”
苏玥笑得更开心了:“妈,你说她知道自己被锁在有饿死鬼的阁楼里,会不会吓死?”
“吓死最好,省得我们费心。”养母冷笑道,“她那个命格带煞的,早该处理掉。当初就不该收养她。”
苏渺攥紧拳头。她知道养母为什么收养她——只是为了替苏玥挡灾。
她生母去世时留下的财产,也早被养母据为己有。
当初她父母出事的那场车祸,现在想来也存在诸多疑点。
饿死鬼在通风口蠕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震得阁楼的吊灯微微摇晃。
苏渺慢慢撕下一小块馒头,撒向通风口,引来更多阴物的低语。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与这些东西打交道。在苏家,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反而比人类善良。
墙皮又剥落了一块,露出二十年前的旧报纸。
苏渺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到标题:《陆家惨案》。
她拼凑着阅读残缺的报道:“陆家血案......全家遇害......唯一幸存......继承巨额财产......”
苏渺若有所思。陆家,就是明天要来提亲的那个陆家吗?
她摸了摸胸口的刀疤。那是从小就有的,养母曾说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每到夜深人静,这道疤总会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某些被遗忘的记忆。
苏渺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那是她偷偷准备的。
如果陆家真的来提亲,她会把这张驱邪黄符夹在婚约书里。
“我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苏渺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那张符咒。
饿死鬼突然躁动起来,它的指甲在通风口的金属网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苏渺疑惑地问。
饿死鬼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凸出的眼球看向阁楼的窗外。
苏渺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黑影,快得让人怀疑是错觉。
苏渺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胸口的刀疤火辣辣地疼。
她的右眼尾红痣处也开始发热。
“有什么要来了,是吗?”她问饿死鬼。
饿死鬼点点头,又摇摇头,眼中透着恐惧和兴奋的复杂情绪。
苏渺握紧了手中的黄符。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她都已做好准备。
如果陆家真来提亲,她绝不会让苏玥顺利冒名顶替的。
夜更深了,楼下的笑声和麻将声渐渐消失。苏渺靠在墙角,听着铁链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高大身影站在阁楼窗外,左耳上戴着一枚黑玉钉,正透过窗户凝视着她。
当她惊醒想要看清时,窗外已空无一人。
只有饿死鬼缩在通风口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