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打不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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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觉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鼻子一酸，眼眶突然变得滚烫，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顾连成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温热的掌心轻轻搭在她肩上。
他低头望着她，眼眸深邃如海，"；虽然这个人渣辜负了叶银珠，"；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字字清晰，"；但叶银珠，没有辜负你。"；
这话让本就感动的文若烟更加动容了。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咬下唇，用力点了点头。
码头的探照灯扫过，照亮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温热而湿润。
顾连成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风衣外套带着夜风的凉意，可胸膛传来的温度却让人莫名安心。
文若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海风的咸涩，那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哭吧，"；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调侃，"；这件衣服不贵。"；
文若烟鼻头一酸，想笑又想哭，最终压抑不住的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夺眶而出。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他深灰色的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顾连成的办公室里，她也是这样在他怀里哭湿了他那件高定衬衫。
在伦敦买的赔给他的高定衬衫还没寄到呢，这又给他哭废了一件。
这该死的眼泪，让她不是在赔衬衣就是在赔衬衣的路上。
顾连成的手掌宽厚温暖，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像在哄睡一个闹觉的孩子。
海风渐强，吹散了文若烟的一缕头发。
顾连成自然而然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动作轻柔。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顾连成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人家当事人都没掉眼泪，反而你在这哭，喧宾夺主啊？”
文若烟抬起头，眼睛还红红的，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她抬起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力道轻得像是挠痒痒：“你又在这说风凉话！”
顾连成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文若烟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叶银珠身上，看着她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周文宾脸上，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解气的感觉。
周文宾的脸已经肿得像猪头，嘴角渗出血丝，看起来狼狈不堪。跟他平时一贯衣冠楚楚的精英男形象有天壤之别。
文若烟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栏杆。
"；不拦一下吗？"；文若烟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顾连成的西装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漫不经心地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铁栏杆。
"；不用......"；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那场单方面的殴打上，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可是......"；文若烟转过头，看着顾连成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下颌线像一把出鞘的刀。
顾连成终于转过脸来，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码头上飞溅的水花。
"；打不死就行。"；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二十米外，叶银珠的拳头已经见了血，今天特地穿的运动衣裤此刻沾满了污渍。
她喘着粗气，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她狠狠地甩了最后一记耳光在周文宾脸上，突然脱力般跪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叶银珠的声音比夜风还冷，她用手背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汗水，连头发都湿透了。
她狠狠踹了一脚蜷缩在地的周文宾："；你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打一次！"；
周文宾像只被烫熟的虾米般蜷缩着，低调的灰色t恤上全是鞋印。
他捂着脸的手在发抖，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叶银珠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文若烟再也忍不住，推开顾连成的手，快步走过去，目光却落在叶银珠血迹斑斑的指关节上。
她轻轻搂住叶银珠颤抖不已的双手：“叶姐，没事了，我们回家。”
叶银珠的身体僵硬得像块铁板，文若烟能感觉到她绷紧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
叶银珠红着眼，却好像只有愤怒，并没有哭的意思。
文若烟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她本以为叶银珠会像孟姜女哭长城一样撕心裂肺，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果断，如此坚强，也如此痛快。
顾连成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走到了她们身后，黑色大衣的下摆被海风掀起又落下。
他朝她俩低声说道：“走吧，这里风大。”
随即，他朝阴影里打了个响指，两个保镖立刻像拎破麻袋似的把周文宾拖走了。
文若烟轻轻点了点头，扶着叶银珠上了车。
顾连成开车，文若烟跟叶银珠坐在车的后座，车子缓缓驶离码头。
夜色如墨，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被打碎的梦境。
后座的车窗映出叶银珠模糊的倒影。
文若烟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叶银珠的心里还有伤，但至少，她已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顾连成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突然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文若烟心头微暖，她与顾连成的目光默契地在后视镜中相对。
眼神交流后，文若烟悄悄将掌心覆在叶银珠仍旧颤抖的手背上。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车轮碾过水洼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到了叶银珠楼下，文若烟轻轻推开车门，夜晚的潮湿粘腻的凉风扑面而来。
她绕到另一侧，扶住叶银珠的手臂，低声说：“小心点，地上滑。”
叶银珠的脚步有些踉跄，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顾连成坐在车里，车窗半开，他的目光追随着两人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楼道口，才缓缓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