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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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欧阳华兮浑身虚弱地被推出手术室，回到病房。她环顾一圈，瞥到爸妈、姐姐、志衡哥都在，独独不见刚出生的孩子。

“华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婉兮一脸关切道。

“就是没劲儿，还有点发冷。”华兮的声音有气无力。

林志衡抬手给华兮掖掖被角，华兮适时道：“志衡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你住院待产，就想着过来探望，今天一来恰好碰到你生产。”

华兮扯了下僵硬的唇角。

“华兮，你刚生产完，身体虚弱，就别说话了，睡一觉吧。”母亲王凤道。

“阿妈，我生的孩子呢？”华兮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额，众人一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开口。父亲欧阳岚迟疑道：“华兮，本来打算等你身体恢复一些，再告诉你的。但既然你问起了，现在告诉你也行。”

华兮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爸，孩子呢？”

“我之前提起过，有对中年夫妻打算领养你的孩子。刚才你在手术室生产时，那对夫妻就来了，你生的儿子身体健康，长相俊俏，这对夫妻很喜欢，当即决定领养了。医院给开了出生证明，他们把孩子已经抱走了，过两天我们就正式办理领养手续。”

华兮倏地一沉，霎时面如死灰。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那对夫妻叫什么？”

“男方叫曹治勋，看起来家境殷实，孩子到了他们家，经济方面不用愁。”

“我有点累了，想睡了，你们出去吧。”

“也好，华兮，那你安心睡吧，过两天咱们就出院回家。”婉兮道，随即众人纷纷离开了病房。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华兮一手扯过被子盖到头上，呜呜地小声哭起来。说来也怪，刚开始她不喜欢孩子，可随着怀胎十月，如今一朝分娩，肚子突然变空荡荡的，内心也跟着生出一股莫大的空虚感，这让她感到恐慌，前所未有的感觉。

病房外，几人坐在长椅上，纷纷面色凝重，林志衡率先开口。

“刚才看华兮面色不对。”

婉兮点点头，道：“是，毕竟怀胎十月，对这个孩子还是有感情的，冷不丁分开，一时接受不了。”

“过几天就适应了，这孩子必须得送走。”欧阳岚道。

欧阳岚看向婉兮，道：“婉兮，按理说华兮应该再住一晚，明天出院的。但白天回去，肯定会被街坊四邻看到，所以以免节外生枝，今晚深夜，就带华兮回去吧。你等会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好，我知道了。”

欧阳岚又看向林志衡，道：“志衡，谢谢你来看望华兮，但华兮生产这个事，一定要保密。”

“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

“嗯，志衡，我对你放心，那你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那好吧，我先回去，有事需要我帮忙，我随叫随到。”林志衡站起身，其他人也随之起身。

“志衡，你小心点。”婉兮道。

“好，叔叔、阿姨，那我走了。”林志衡冲着大家笑了下，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林志衡离去，王凤哀叹一声：“志衡这孩子真不错，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欧阳岚道。

“唉，本来我打算等华兮成年之后，撮合她跟志衡的，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欧阳岚冷哼一声：“你啊，一天天的竟想美事！”再次坐下。婉兮和王凤也重新落座。

“婉兮，华兮回家后就要坐月子，你好生照料她。”欧阳岚道。

“放心吧，我向训练班请了一个月的假，就是打算伺候华兮月子的。”

————

深夜，欧阳华兮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便出了院，乘坐计程车回到了石水渠街的唐楼。大半夜的，邻里邻居都睡了，上楼梯时没有遇到熟人。

回到家，华兮便疲惫地躺在下铺床上。自打华兮怀孕后，她与姐姐婉兮便交换了床铺，她睡下铺，婉兮睡上铺。

“华兮，你一定累了，想不想吃点东西？”婉兮给华兮掖掖被角，一脸关切。

华兮摇摇头，道：“我不饿，也没胃口，就想睡觉。”

“好，那你睡吧。”

“家姐，你也早点睡吧，这两天我住院你一直照顾我，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好，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就睡，你先睡吧。”

婉兮关上卧房的灯，便出了卧室，打算洗漱。

唐楼的各家各户没有卫生间，一层的住户共用一个大卫生间。婉兮此刻正站在水池前对着镜子刷牙。

“婉兮，你回来了。”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倏地响起。

婉兮一怔，借着灯光，透过镜子望到了立在门口处的林志衡。

“志衡，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婉兮回头望向志衡，略显诧异。

“没有，我知道今晚华兮出院，有点担心，就睡不着。”林志衡走近。

“担心什么？”

“白天在医院，华兮情绪不对，我担心她一时想不开。”

“不会的，华兮，别看她年纪小，内心很坚强的，她现在刚跟孩子分开，一时不大适应，过几天就正常了。”

“但愿是我多想了。”

婉兮弯腰吐出漱口水，用毛巾擦擦嘴，道：“我洗漱完了，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晚安。”林志衡冲着婉兮笑笑，走进了男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