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路宿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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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杨府的院子里,一辆马车静静伫立。杨晓兰身着劲装,身姿飒爽,与恭亲王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赵靖轩皇子抬上马车。皇子面色苍白,眉头微蹙,显然被病痛折磨许久。杨晓玲早已候在车内,她眼神关切,双手轻轻接过皇子,安置在柔软的被褥上,确保他躺得安稳。
马夫阿十,这位曾经久经沙场的老兵,熟练地挥动缰绳。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马车缓缓驶出杨府大门。杨晓兰和素晴骑着骏马,如同护卫的使者,一左一右紧紧相随。他们的身影在晨曦中渐渐远去,朝着峨眉山的方向行进。
由于赵靖轩皇子身体孱弱,马车不能疾驰,只能沿着平坦的官道缓缓前行。不知不觉,太阳已高悬天空,强烈的阳光洒在大地上。众人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杨晓兰伸手遮挡阳光,大声喊道:“阿十叔,在前面树荫下停下来吧!”阿十立刻回应,沉稳地吆喝一声“停”,马匹听话地停下脚步。
杨晓兰敏捷地跳下马,快步走到马车旁,从车内拿出水袋和干粮。她先将水袋和干粮递给阿十,歉意地说道:“阿十叔,不好意思,带着轩儿不方便,咱们没法去饭馆吃饭,只能先将就一下,填填肚子了。”随后,她又走到素晴身边,将干粮递过去。
马车里,杨晓玲正忙着给赵靖轩喂水。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皇子。喂完水后,又端起牛奶,一点一点地喂给皇子。待赵靖轩吃完,杨晓玲才拿起干粮,简单吃了几口。
众人填饱肚子后,继续赶路。一直到夜幕降临,天边染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色。杨晓兰看着周围越来越暗的天色,开口说道:“带着轩儿不方便住旅店,我们到前面山村找户人家过夜吧。”
阿十点头赞同:“好。”
很快,他们来到山村里一户有竹篱笆包围的人家门前。屋里透出昏黄的煤油灯光,给这寂静的山村增添了一丝温暖。杨晓兰跳下马,走到门前敲门。屋内两条黑狗瞬间狂叫起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位老大爷匆匆走出来,喝停黑狗。杨晓兰赶忙拱手行礼,礼貌地说道:“老大爷好!我们赶路路过这里,现在天黑了,看不见路,无法再前行。可以进您家院子里过夜吗?”
老大爷打量着杨晓兰,见她是个姑娘家,眼神中透着和善,便点头应允:“可以,进来吧。”说着,打开了竹门。
阿十将马车赶进院子,停在一棵大树下。杨晓兰和素晴也把马牵进去,拴在树上。杨晓兰又问道:“老大爷,您家有稻草吗?如果有,我向您买点,给马吃。”
老大爷一听能卖稻草,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有,有!”说着,就快步去抱了几捆新鲜的稻草出来。
杨晓兰拿出一个银宝递给老大爷,老大爷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乡下人,哪有钱找得开呀,姑娘,你住宿的钱和稻草钱一起给两文钱就够了。”
杨晓兰微笑着说:“大爷,我没有铜板,只有银宝,这一个您收下吧,不用找了。”
“这,这太多了,我们乡下人一辈子也赚不到一个银宝啊。”老大爷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杨晓兰坚持道:“没事,大爷,您收下吧。”说着,将银宝塞进老大爷手里。
老大爷受宠若惊,连忙说道:“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去杀个鸡给你们做晚饭吃。”
杨晓兰连忙摆手:“大爷,不用杀鸡,太麻烦了。您就随便给我们煲一锅白粥,配上咸菜就行。”
大爷热情地说:“不麻烦,我叫儿子儿媳出来帮忙,很快就能做好。你们先进屋里坐。”说完,便转身去厨房忙碌。
杨晓兰和素晴走进屋内,屋内墙壁是泥土砖头砌成的,顶部用竹子搭建,上面覆盖着芭蕉叶。这是那个年代乡下人常见的居住环境。
半个时辰后,饭菜做好了。杨晓兰出门叫马夫和杨晓玲过来一起吃。
杨晓玲说:“你们先吃,我要看着靖轩。”
马夫赶快说道:“二小姐,你去一起吃,我在这看着公子。”
因为杨晓兰吩咐过,在外不能暴露皇子身份,都称公子。
杨晓兰拿了个大碗,装了饭菜,端给马夫,让他坐在赶马的位置上吃。
杨晓兰又还特意装了一碗鸡汤,放在一旁晾着,准备给赵靖轩喝。
大爷家五口人,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也一起陪着吃饭。杨晓兰把鸡腿夹给大爷的孙子孙女,还不时给大爷夹肉。大爷笑着夸赞:“你们这位富家小姐,这么好相处,真是难得!”
杨晓兰谦逊地说:“大爷您才是好人,我们来到您家,受到您这么热情的款待。”
吃饭间,老大爷高兴说:“我们每年都要上交新鲜稻草的。”
杨晓兰好奇地问:“是上交,没有钱拿的吗?”
大爷叹了口气说:“是上交给朝廷军队喂马的,不光稻草,每年还得交粮食呢。”
杨晓兰又问:“要交多少粮食呀?”
大爷说:“我家耕五亩田,每年要上交六百斗粮食。”
杨晓兰惊讶地问:“那上交之后还剩多少呢?”
大爷无奈地说:“风调雨顺、收成好的时候,还能剩六百斗,够吃。要是收成不好,就只剩两百斗,根本不够吃,只能多种些番薯度日。要是碰上洪灾,连要上交的六百斗都凑不齐,第二年还得补交,一起要交一百二十斗了。”
杨晓兰一听,说道:“要交一百二十斗了,那不够怎么办?”
老大爷的儿子说:“不够继续留着下年继续补交,不过好皇帝和好的县太爷在灾年时不但不用我们上交,还会开仓放粮救我们农民的。”
杨晓兰听后,心中一震,拍着胸口暗自思忖,自己身为皇后,竟对民间疾苦知之甚少。但她不敢表露身份,只能将这份震撼和愧疚深埋心底。
这一夜,山村的夜格外宁静。众人在大爷家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夜晚,准备迎接新一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