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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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冷地看着沈奕泽，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达心底。
“定远侯，吕惜文方才指控你在堤坝修建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还设计杀害裴宛白，并威逼她顶罪，致使她父亲与弟弟丧命，可有此事？”
沈奕泽心中一凛，却面不改色，连忙磕头道：“陛下，这纯属污蔑！吕惜文为脱罪胡言乱语，微臣一心为国，修建堤坝不辞辛劳，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皇帝看向沈奕泽，眼神中满是审视，“沈奕泽，朕命刑部与大理寺彻查此案，你若当真无辜，自会还你清白。但你若真犯下这些罪行，朕定不轻饶，你可想好了？”
沈奕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心中急速盘算。
此时若不拿出有力的说辞，他恐怕难以脱身。
“陛下，微臣修建堤坝期间难免得罪一些人。想必是有人怀恨在心，买通吕惜文构陷微臣，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吕惜文在一旁哭喊道：“陛下，他在说谎！民女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万死之刑，我父亲和弟弟，他们死得好惨……”
说着，泣不成声。
皇帝皱起眉头，看向周净宣和郑前惟，问道：“二位爱卿，对于此事，你们有何看法？”
周净宣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目前只有吕惜文的一面之词，臣以为，应即刻派人去蒙县调查。”
郑前惟也赶忙附和：“陛下，周大人所言极是。”
“这人选……”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在堂下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周净宣身上。
“周爱卿，此次蒙县调查一事，关乎重大，朕命你亲自带队前往，务必查明堤坝工程实情，以及吕惜文父亲和弟弟死因，不可有丝毫懈怠。”
周净宣心中一凛，当即跪地领命：“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言罢，他迅速起身，准备即刻出发。
裴元起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老臣恳请一同前往。”
“裴爱卿……”皇帝没有立马应允。
“陛下，老臣对小女之事痛心疾首，定要亲眼查明真相，还请陛下可怜老臣一片爱女之心。”
皇帝思索片刻，点头应允：“也好，裴爱卿同去，朕也能多几分放心。”
裴元起连忙谢恩：“多谢陛下，陛下圣明。”
沈奕泽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他强装镇定，“陛下，希望裴大人能早日查明真相，还微臣一个公道。”
裴元起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未回应。
“定远侯，调查结果出现之前，你便暂时待在自己府中，无诏不得随意出入。”皇帝吩咐道。
“微臣遵旨。”沈奕泽拱手。
随后，皇帝挥了挥手：“都去吧，尽快将调查结果呈于朕。”
周净宣、裴元起带着一队人马，快马加鞭朝着蒙县赶去。
抵达蒙县后，周净宣立刻展开行动。
他先派人去调查吕惜文父亲和弟弟的下落，同时亲自带人前往堤坝施工现场。
堤坝工地一片忙碌景象，他径直走向负责工程的官员，亮明身份后，严肃问道：“这堤坝修建所用材料，可有详细记录？”
那官员额头冒汗，眼神闪躲，嗫嚅道：“大人，这……这工程一切都按规矩进行，材料记录也都齐全。”
周净宣冷哼一声：“哼，若有半句假话，小心你的脑袋。”
说罢，示意手下人去核查材料账目。
手下人迅速展开核查，没过多久，便将账本呈到周净宣面前。
周净宣眉头紧锁，仔细翻阅着账本，只见那账目上的支出明细混乱不堪，诸多款项的用途含糊不清，与工程实际情况严重不符。
更让他震惊的是，顺着银两流向追查下去，竟发现修建堤坝的银两，绝大多数竟全是由裴宛白所出。
周净宣心中暗忖，听闻大乾首富林宏业是定远侯夫人的祖父，有此财力也不足为奇。
周净宣心中疑云更甚，愈发觉得沈奕泽所言与事实相悖。
于是，他又找到几位参与堤坝修建的关键工人，详细询问工程相关事宜。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工人回忆道：“大人，自打这堤坝开工，裴小姐就常来工地，事事亲力亲为，大太阳下也从不喊累，和我们一同商讨如何加固堤坝。”
“而那定远侯，如您所知，一月也难得来上一回，来了也只是走马观花，根本没怎么管过事儿。”
另一位年轻力壮的工人也附和道：“是啊大人，裴小姐心地善良上次工地上闹痢疾，多亏裴小姐和吕小姐四处奔波，找大夫、熬药汤，才把我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要不是她们，我们这一大帮子人，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周净宣听着工人们的讲述，心里已经有了大致判断，如此看来，定远侯的话不可尽信。
与此同时，派去调查吕惜文父亲和弟弟下落的人传来消息。
周净宣得知后，立刻带领手下赶到现场。
曹德康在这等着周净宣。
“你且细细说来，当初究竟是何情形？”周净宣并没有废话，直接道明来意。
曹德康赶忙恭敬地回道：“大人，当时县令大人莫名暴毙，尸体被发现时，定远侯的令牌就在身侧。那令牌样式独特，下官绝不会认错。”
周净宣赫然，他冷静下来，又追问：“那吕彦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曹德康继续说道：“那日，大公子不知为何去了定远侯夫人的院子，正巧喝了桌上的茶水，随后便毒发身亡。”
“后来才知道，那茶水本是有人给定远侯夫人准备的。若不是大公子误饮，恐怕死的就是定远侯夫人了。”
周净宣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的疑惑如乱麻般纠结。
“如此说来，定远侯夫人也算被害人，可她为何又被关进了大牢？”
“回大人，定远侯夫人为自证清白，自愿被押入大牢，定远侯也是同意了的。”
曹德康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说道：“大人，定远侯夫人被关进大牢后没过几日，便传出暴毙的消息。待我们前去查看时，却发现尸身已然不见。下官虽多方追查，却毫无头绪。”
周净宣在原地踱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