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这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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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弗兰克下榻的酒店一公里外，有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一口废弃的枯井。
为了防止顽皮的孩子们掉进去，井口被铁栅栏封住了。
弗兰克从背部伸出螳螂之刃。
用力一挥，脆弱的铁栅栏应声而断。
他将刀刃插入墙壁，以螳螂腿作为支撑，降落到井底。
井底的一侧墙壁上，有一个通往地下水道的入口。
弗兰克收回刀刃，弯着腰穿过隧道，进入了地下水道。
鲁兹是一座建在运河附近的规划城市。
因此，这里的上下水道系统都采用了最新的工程技术。
地下水道宽阔得足以容纳一条小船，水流也十分顺畅。
弗兰克沿着水道边缘，走向幽灵的藏身之处。
他不担心迷路。
因为在游戏中，他已经来过这里了。
吱吱。
点点蹲在弗兰克的脖子上，用尾巴挠着他的脖子。
它正在用尾巴写字。
艾拉正在通过“精神链接”向它传达指令。
由于只能通过触感阅读，所以无法传递太长的信息。
“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
游戏中，水道的怪物和坍塌的道路会阻碍前进，但这里却没有这些障碍。
“在哪儿？”
“马上就到了。”
弗兰克用手指抚摸着点点的脑袋，继续前进。
*支线任务：卡巴莱的幽灵
：幽灵德里克已经成为了马戏团的威胁。
达成条件
：消灭幽灵德里克。
成功奖励
：[幽灵的面具]
失败惩罚
：无。
***
穿梭在黑暗地下水道中的小船停了下来。
幽灵将船桨搭在船舷上。
“我们到了，小姐。害怕吗？你一直紧闭着双眼。”
“啊，是的……有，有点。”
戴着面具的男子伸出手。艾拉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下船。
午夜时分，幽灵突然出现在她的卧室里。
他自称是剧院的“守护天使”。
他说他想抓住制造这起事件的“怪物”，保护剧团，并解救被怪物奴役的艾拉。
艾拉出色地扮演了一个受惊的少女。
她假装相信了他的谎言，并跟随他来到了这里。
地下水道中央，有一座用石头雕琢而成的小岛。
几盏昏暗的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周围依然很暗。
艾拉握着幽灵的手，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小岛。
岛上的空间，像极了阁楼。
中央燃烧着一盏油灯，角落里摆放着床、书架和乐器。
“这，这里真的安全吗？”
“当然。你害怕的那个怪物不敢到这里来。我在各个通道都设下了陷阱。”
他温柔体贴，
声音如同歌唱般悦耳。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善意。
如果艾拉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也许会被他神秘的气质所迷惑。
但她已经不是会被这种小伎俩打动的小女孩了。
如果是一年前，也许她还会心动，但现在，她对任何无缘无故的善意都充满了警惕。
这都要感谢弗兰克·艾德斯坦。
艾拉从眼前的男子身上，感受到了和弗兰克·艾德斯坦相似的厌恶感。
虚伪而做作的邪恶。
如果弗兰克·艾德斯坦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家伙比弗兰克·艾德斯坦更卑鄙。
几个小时前，
当演出中断，剧团的工作人员聚集在休息室时，艾拉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弗兰克·艾德斯坦弄掉吊灯的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到的，是真的吗？
当马洛伊内从医院回来，说起“幽灵”的事情时，她的疑惑更深了。
幽灵开始活动的时间，是在一周前。
正好是他们到达鲁兹的那天。
所以她决定质问弗兰克·艾德斯坦。
是不是他干的？
但弗兰克·艾德斯坦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艾拉小姐，你可是签了契约的，要当我的奴隶‘一辈子’。”
这句话让她脑中灵光一闪。
暗号。
一旦登上舞台，即使是杂技演员之间，也很难判断对方的行为是真是假。
尤其是在现场表演中，根据气氛即兴发挥台词和动作更是家常便饭，这使得判断更加困难。
最棘手的情况，就是发生事故的时候。
即使是同伴，也很难分辨对方是真的摔伤了，还是不小心烧着了，又或者是真的被狮子咬住了腿。
因此，他们会事先约定暗号。
提前告诉同伴，当自己使用某个“词语”时，就代表遇到了紧急情况。
只有在团员之间有约定暗号的情况下，暗号才会生效。
弗兰克·艾德斯坦和艾拉约定的是什么？
他承诺，只要艾拉配合他两年半，就会还他们自由。
但他却突然问她，难道不是签了契约，要当他一辈子的奴隶吗？
艾拉也曾想过这种可能性。
这一切都可能是恶魔的诡计。
也许两年半之后，他会说“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而反悔。
但仅仅过了一周，在这个毫无意义的时刻，他突然说出这种话，实在太奇怪了。
接下来的话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反正你在马戏团也‘没什么事’可做。”
我没事可做？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和她都承认她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吗？
因此，艾拉确信，
这是一个信号。
只有知情人才懂的信号。
但他为什么要突然用这种方式交流呢？
艾拉思考了一会儿，想起了弗兰克·艾德斯坦刚才说的话。
“凶手好像是剧团内部的人。”
没错，
现在首席技师正拿着掌印四处比对，试图找到类似的人。
凶手就在剧团内部。
虽然那个掌印看起来像是弗兰克·艾德斯坦留下的……
但无论如何，他使用这种秘密的交流方式，肯定是因为凶手就在附近。
艾拉敷衍地回应了几句，弗兰克·艾德斯坦终于说出了正题。
“我要带走你养的一只动物。”
艾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拥有的灵感，
精神链接。
她可以共享自己饲养的动物的视觉和听觉。
弗兰克·艾德斯坦暗示她，他会通过这个能力和她详细说明。
弗兰克·艾德斯坦收下点点后离开了剧院。
艾拉告诉剧团的人，她要回宿舍休息一下。
毕竟亲眼目睹了有人死在面前，大家也都没有阻止她。
反正很快就要进行夜场演出的排练了，她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当艾拉启动精神链接时，弗兰克·艾德斯坦已经准备好了一瓶墨水。
艾拉指挥点点，用爪子蘸着墨水写字。
因为之前练习过，所以这次写得比上次熟练得多。
弗兰克·艾德斯坦告诉了她关于犯下罪行的“幽灵”的信息。
他说，因为不知道幽灵会藏在哪里，所以才不得不使用暗号。
但艾拉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说那些故意引起敌对情绪的话？
尤其是他说要把点点吃掉，要把它改造成怪物的时候，艾拉真的担心他会那么做，气得差点哭出来。
弗兰克·艾德斯坦笑着回答：
“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什么？”
“那家伙拥有物质穿透能力，很难抓住他。即使我做好万全的准备，也很难对付他。
如果他用骚扰我身边的人作为战斗方式，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我必须让现场的他相信，你我关系很差。”
“啊。”
“这样他才不会对你下手。”
“哈，所以，你是为了我？”
“是为了我自己。没有你，谁来处理马戏团的事务？”
“那，那你干脆把我一起带走就好了。”
“那样他会追到酒店来的。他必须把我的人控制在手里，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才会安心。”
“可怜的夏伊拉……”
“我有办法抓住他。”
弗兰克·艾德斯坦详细地描述了幽灵的性格、外貌以及他做过的事情。
光是听描述就让人毛骨悚然。
“他会接近脆弱的少女，不断地给予她们‘恩惠’，让她们产生‘心理负担’，然后要求她们用‘爱情’来回报，真是个变态。”
“‘变态’？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呵呵，是吗？我说错话了。”
“不，你比那个幽灵强的地方还是有的。”
“是什么？”
“两年半之后，你会自动离开。”
“……是这样没错。”
“那有事我会联系你的。对了，点点的葵花籽在我的书桌上，别一次给太多！一颗一颗地喂。”
“……我知道了。”
幽灵提议帮助艾拉练习明天的戏剧。
弗兰克·艾德斯坦还没有回来。
艾拉答应了他的请求。
她本来对幽灵的演技不抱什么期待，
但看到他的表演后，她不得不感到惊讶。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动作和发声，都比专业演员还要出色。
他的演技比今天死去的演员，比帕里斯，都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艾拉终于理解了夏伊拉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
拥有这样的实力，还如此为自己付出，很难不沦陷吧。
但她没有被迷惑。
实力并不能代表人品。
弗兰克·艾德斯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无论他有多么厉害，他都是一个用恩惠作为枷锁，把年幼的孩子养大，然后要求她们用爱情回报，必要时还会绑架和杀人的疯子。
戏剧进行到了第二幕的高潮部分。
幽灵看着她，说出了今天第二次被打断的台词：
“你能证明吗？你能证明你的爱吗？”
幽灵向她走来。
自信的眼神，坚定的步伐。
一个完美的伯爵。
但很可惜，
艾拉不是那个爱着伯爵的女仆。
当他靠近，抓住她的手腕时，
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手腕。
“啊！”
幽灵惨叫一声，连忙后退。
攻击！
有人攻击我！
快逃！
他想迅速进入穿透状态。
但能力失效了。
他的手臂很沉重。
鲜血染红了地板。
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前臂。
怎么回事？
我是无敌的啊？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
“在与其他生物接触的时候，你无法进入物质穿透状态。”
艾拉从怀里又掏出一把匕首，指着幽灵。
“当你的身体里嵌入一定重量以上的物质时，你也无法进入物质穿透状态。”
这些都是弗兰克·艾德斯坦告诉她的。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的飞刀，可以轻松穿透木板。”
幽灵看着背叛了他的艾拉，大声质问道：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被骗了！
我又被骗了！
就像那个承诺爱我，却又逃走的女人一样！
就像那个说要一辈子跟着我，却又投入别人怀抱的女人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不是也想要摆脱那个怪物的控制吗！”
“呃，没错。”
艾拉举着匕首，盯着他。
“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这种人合作。
而且，那个恶魔也不像会被你这种人打败的样子。对了，那个人比你强的地方还有一点。”
“什，什么……？”
“那个人，帮我找到了重要的东西，却说是契约；救了我的命，却说是交易；今天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却说是因为需要……我很感激他。”
幽灵眼中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要感激他？
如果他能更温柔地，更深情地对我说些情话，那该多好啊……
“因为他给了我恨他的自由。”
“这，这有什么……？”
“德里克，你对那些你教过的女孩们，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女孩们”这个词，幽灵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她怎么知道的……
“如果教导者以获得学习者的喜爱为目的，就会出现问题。”
艾拉重复着昨天弗兰克·艾德斯坦对她说的话。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
第一，教育需要严厉的惩罚。
第二……
“在等级森严的关系中产生的好感，必然带有强制性。”
艾拉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德里克。
没错，弗兰克·艾德斯坦从来没有要求她们尊敬他，爱他。
即使她们孤立他，辱骂他，他也只是无动于衷。
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就会主动帮忙。
仅此而已。
艾拉真心感谢他，感谢他给了她恨他的自由。
如果他杀了村民，救了她的命，然后说是因为爱她，她早就崩溃了。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来？”
弗兰克·艾德斯坦说马上就到，却一直没有出现。
而且，德里克的表现也很奇怪。
他看着艾拉，阴险地笑着。
“怎么？”
“既然你选择了背叛，那我也不再对你客气了！嘿嘿，我可是有魔法套索的。”
“什么？呃，呃啊啊！”
伴随着一声破空声，什么东西缠住了艾拉的脖子。
是一根绳子。
绳子凭空出现，直接勒住了她的脖子。
“呃，呃！”
艾拉拼命挣扎，想要解开绳子，但它纹丝不动。
仿佛真的有魔法的力量在起作用。
虽然不至于勒断她的脖子，但她快要窒息了。
德里克站起身，走向被吊在空中的艾拉。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狠狠地击打着艾拉的腹部。
砰！
“呃！”
“说完了吗，贱人？你想说什么？”
砰！
“呃！”
“接受了我的帮助，却又拒绝我的感情，你和那些妓女有什么区别？啊？”
砰！
“唔！”
“哈哈，去死吧！去死吧！我要把你的尸体扔到那个怪物面前……”
刷——！
一道银光闪过。
绳子断了。
德里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
长长的蜘蛛腿末端，连接着螳螂刀刃。
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怪物的武器。
刀刃切断了绳子。
怪物的另一条腿轻轻地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艾拉。
艾拉咳嗽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怎，怎么可能？那里明明被我设下了陷阱……”
一个金发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分明是从“无法通过的道路”出现的。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德里克。
火光映照着他灿烂的笑容。
“啊，陷阱很容易破解。四个踏板陷阱，两个钢丝陷阱，三个栅栏陷阱，还有……下水道鼠人的巢穴。”
弗兰克·艾德斯坦伸出了背部的两把刀刃。
刀刃上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下水道鼠人，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他直视着幽灵。
虽然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但德里克感觉到了，
他眼中蕴藏的杀气.
“我来接我的副团长了。”
然后，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
“你这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