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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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审案的主簿听闻此言，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擅自做主，赶忙向陆云轩汇报。陆云轩同样意识到此事可能牵涉重大，当即下令，让主簿会同两位侍郎孙谦、赵允知以及吏部侍郎周天海，一同审理此人。

审讯大堂之上，气氛凝重。这人抬眼扫了扫堂上就坐的四位大人，缓缓开口说道：“此案若被揭开，必将是惊天动地的大案。我希望当朝七殿下、楚宰辅、陆云轩大人也能到堂参与审讯。

如果我所举报的内容不实，我甘愿接受灭九族的刑罚。但要是查证属实，我不奢望完全免罪，只求能保住一条性命。”

由于是四位主审大人同时在场，面对堂下此人如此笃定的态度和特殊要求，四人不禁相互对视一眼。请示过陆云轩略之后，周天海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便给你这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先将你暂时收押，待我们禀明圣上，再请七殿下和楚宰辅到堂共同审理。”

这人冷哼一声，似有深意地说道：“我希望各位大人动作能快些，万一夜长梦多，这个惊天大案说不定就此石沉大海，成为永远的无头悬案。”

当日，四位大人便与陆云轩联名上奏皇上。皇上听闻此事，也不禁好奇心大起，迫切想知道这个罪人究竟会举报什么所谓的惊天巨案，于是当即传旨七皇子与楚宰辅，要求他们务必参与此案的审理，彻查清楚。

七皇子自北疆归来后，因未能被立为储君，心中一直憋着一股闷气，忿忿不平；而楚宰辅则因为陆云轩的职位晋升，感觉自己被架空，心中也是耿耿于怀。没想到，这二人竟因为此事，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

第二日，七皇子与楚宰辅准时来到户部大堂。这人见七皇子和楚宰辅、陆云轩皆已到堂，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壮了壮胆子，大声说道：“各位大人，可知道当年火烧京城是因何而起，京城伪币案又是谁在幕后操控？”

这人话音刚落，堂上众人心里皆是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这哪里是一件大案，分明是两件足以震撼朝野的大案啊！难道这两件大案背后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一人所为？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两件事情的严重性。

当年京城一夜之间几乎烧掉半个城，死伤无数，财产损失以千万计；而那场伪币案更是险些将国家的金融体系彻底摧毁。虽然这些事情已过去许久，国家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但这两件大案却始终如同悬在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成为了悬而未决的疑案。

此时，陆云轩心中尤为紧张。因为他一直隐隐怀疑伪币案可能与苏家有关，毕竟天底下有能力做到如此大规模伪币操作的，恐怕只有苏家。也正因如此，他才极力促成九皇子迎娶苏小婉，心想倘若真的事发，即便无法保全苏家，至少也能保住苏小婉的性命。

而楚宰辅听到这话，心里也是猛地一紧。因为他对当年火烧京城的内幕略知一二，深知那看似意外和巧合的背后，实则有着错综复杂的隐情，也正是因为过于巧合，才最终酿成了那场大祸。

七皇子则是既兴奋又惶恐。兴奋的是，如果能借此机会将自己从这些敏感事件中撇清关系，说不定还能趁机铲除异己，为自己日后立储扫清障碍；惶恐的是，当年火烧京城那一夜，他自己也遭受了巨大损失，只是因为事件过于敏感，所以事后一直隐忍未发。

如今，这一个人竟然将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怎能不让堂上所有人惊讶得瞠目结舌。

七皇子看了看众人，虽然楚宰辅和陆云轩都在堂，但自己毕竟是以辅政皇子的身份，代表皇上亲临，于是神色严肃地说道：“你所说的这个大案，确实是我朝悬而未决的重大案件。你若能提供切实有用的线索，经查证属实，本王担保你性命无忧。倘若功劳卓着，本王甚至可以让你功过相抵，给你升官封爵。

但要是你一味攀诬他人，栽赃陷害无辜，本王定将你凌迟处死，灭你九族。你可要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七皇子这一番恩威并施的话语，显然是在鼓励这人说出大案的真相。

不料这人却话锋一转，不回应七皇子，更开口说道：“此案的发生，过程极为曲折，但究其根源，却是因一人而起，而此人便在这高堂之上。”

众人听罢，皆是面面相觑。回想起当年，在这几件事中受到直接打击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陆云轩，当时他甚至被人当成国贼，险些被愤怒的民众打死。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投向了陆云轩。

陆云轩也是一脸诧异，问道：“你是说这件大案全是因我而起？这又是为什么呢？”

然而，七皇子却紧接着追问道：“此人究竟是谁？” 但这人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而推动此事发展的人却远在南疆。”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楚宰辅。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南疆手握重权的只有三皇子宁王，而楚宰辅正是宁王的岳父大人。

这时，七皇子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楚宰辅身上。楚宰辅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是说宁王推动了此事吗？”

这人依旧没有接楚宰辅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失主肯定想要追讨回来。这一来二去，便促成了此事的发生。至于陆大人自己承认的，楚宰辅提到的南疆宁王，我可没有说。”

七皇子听到这儿，不禁追问道：“那究竟是谁拿了谁的东西？谁又是失主？”

只听这人缓缓说道：“当年，我在平阳县，专事生产一样东西，但凡在平阳县开矿的人，都离不开它，那便是火药。各位大人，听到这儿，能明白些什么吗？”

七皇子一听到“火药”二字，心中似乎瞬间闪过一丝明悟。他记得，平阳县的火药是自己拿走的。当时十皇子告知，平阳县的矿产乃是他与十一皇子共同的产业，而陆云轩接管平阳县矿产后。

他便以安全为由，利用职务之便取走了所有火药。七皇子拿走火药，本是想研究威力更为强大的流星火炮。只是，由于火药需要分散存放，且整个过程必须严格保密，期间不慎丢失了一些。但究竟是谁偷走了这些火药，他始终一无所知。 直至苏家仓库传来那声惊天巨响，林夫子不幸被炸死，林雨欣也被炸伤，七皇子才隐隐猜测，自己丢失的火药或许就存放在苏家仓库。然而，对于是否是苏家人偷取的，他一直苦无证据。

楚宰辅则暗自思忖，宁王收购平阳矿产，除了看中那里丰富的铁矿、煤矿和铜矿之外，想必还盯上了制造火药的人才。因为宁王一直致力于研发火器，而火器威力的关键，就在于火药的威力。难道眼前这人，便是宁王一直苦苦寻觅，精于研发火药的关键人物？

陆云轩却听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这一切与自己究竟有何关联。他查封平阳县矿产，纯粹是因为郑卫国袭杀朝廷命官李阎良，除此之外，并未多想其他。

于是，陆云轩忍不住问道：“即便如你所言，可为什么说这事是因我而起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查封了平阳矿产？”

“陆大人，您有所不知。若没有我的火药，您觉得仅凭人力，就能产出如此大量的铁矿、铜矿和煤矿吗？若没有我的火药，平阳县深山里那冶炼炉的温度，又怎能达到煅造精钢的严苛要求？

所以，在整个平阳矿产的运作中，我才是最为关键的人物。没了我，整个平阳矿产都得停工。我这人向来低调，不喜欢抛头露面，但平阳矿产里的大小事，却没有我不知道的。正是因为您查封了平阳县城，才引发了后续这一连串的事情，您现在明白了吗？”

这人将事情讲到此处，众人皆像听评书般入了迷，不约而同地催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仔细说来。”

“我曾经是十一殿下麾下兵工制作所的工头，主要负责修理和锻造甲胄。为了打造出更加坚固耐用的兵器和甲胄，我一直在钻研如何让炼铁炉达到更高的温度，以便锻造出精铁。普通的炼铁炉根本无法满足这一需求，而我研究出的方法，恰好也是制造高爆威力火药的关键。

后来，因为兵备制作所被朝廷裁撤，而十一殿下惜材没有放我离开，后来，平阳县一个人找十一殿下，才命我和那人一起返回平阳县城，负责开矿以及锻造兵器和铜币。

陆大人，听到这儿，您明白些什么了吗？”这人特意点明了陆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