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云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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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文武百官井然有序地排列着。
站在前头的，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
苏琼身为朝中唯一王侯，自然也站在前头，只不过，观威侯本就是无实权的，这朝向来是不怎么上的。
而在旁数，就是左相柳少相，右相曹何。
左相派象征皇权，由柳少相带领保皇世家，右相派则象征世家，由如今的世家之首曹家家主曹何带领。
两派表面和气，暗地里手段频出。
但说到底，两派相争的最后结果，也只是在这已然破碎的王朝上修修补补，百姓依旧艰苦。
至于朝中太尉一职，形同虚设，大部分的兵权被世家掌握。
御史原本由沈老爷子担任，可自从那场大火后，找了一个新面孔，立场暂时未明。
苏琼抱臂，半掩着唇，默默打了个哈欠，含着泪，暗中将在场所有人的神色收入眼底。
直至扫到一人，她顿了顿。
那人身穿一身虎纹朝服，额角处有一明显的刀疤，整身透着一股杀伐之势，眼底却藏着一丝落寞无力。
当他看向苏琼的时候，神情微变，带着震惊和怒意。
苏琼见此，只好讪笑着，挥了挥手。
他撇了头，没领情。
【苏崽，那是谷将军吧。】
【好家伙，还真是。】
【看这样，苏崽，你被嫌弃了……】
苏琼假装看不到。
可没办法，当年祖父上交兵权，相当于把神威军卖给了皇室。
而皇室如此忌惮神威军，自然将他们留在京城。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出征，离开众人视线。
也因为这个，谷将军才和祖父决裂，他不理解祖父的决定，正如祖父无法得到所有人的谅解。
最后，骁勇善战的祖父被称作“懦夫”。
而如今，谷将军依旧带着与他一样无法理解祖父想法的神威军人，在朝堂争取一切出征的机会，固执的想要维护军人的身份。
苏琼理解谷将军的想法。
谷将军他们，心有不甘。
但……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祖父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选择了退让。
但她后来问了祖父他的真实想法，才知道自己只猜中了一半。
祖父当时好像是摸着我的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因为有你，所以我选择了退让。”
“那是暂时的，我只是将他们寄放在皇城而已。”
“只是为了后来人更好地活下来。”
苏琼那时不明白，但现在想想，或许是那时的祖父就已经看透自己，看到了当时小小的自己身怀的那副反骨。
所以，他将未来赌在苏琼身上。
苏琼轻叹一声，抬头看向面前的龙椅，不语。
“苏君清，你是想要上去坐坐？”
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传来，吓得苏琼一脸惊恐地看向来人。
“柳少相！没事别发神经？！”
“还有，别喊我表字，我跟你也没有很熟，况且我尚未成年。”
苏琼鄙夷咬牙小声道，一边将两人距离拉开。
柳少相笑了笑，说道“我倒不觉得，按礼数讲，你尚未成年，叫你表字，确实不妥。”
“不过……你可唤我表字，我可是比你年长五岁。”
“来，唤我言初。”
苏琼见此，冷笑一声，“哦？”
话中杀机满满。
柳少相见此，收敛了笑意，冷着语气，压声道“苏琼，别跟我说，你没在打那位子的主意。”
苏琼笑了笑，回道“在场的又不止我一个。”
柳少相不言，看向了别处。
一个神色肃穆，面容沧桑间依然可见年少时的风恣，身着与柳少相同级朝服的男人看向这边，在与柳少相视线交错后，收起打量，微微点头。
柳少相亦是点头回敬。
苏琼则探出半个身子，向他挥手，装作傻里傻气的样子。
接着，商笏出现了，坐在龙椅上，开始今日的早朝。
苏琼是一个也没有听进去，报告给当今陛下的事，一般没几个像样的。
对，没几个像样的。
世家想要这个位置，柳少相也心属这个位置的权利，又怎会做好臣子本分？
而当今的皇派也不过是……只忠心于柳少相的党派。
你以为柳少相必须依附你，才能彰显他作为刀剑的价值。
你以为这柄刀剑永远不会对着你。
你以为天下尽归你所有。
可你错了，从一开始，这刀剑就对着你。
而天下也早已唾弃你。
最可悲的，你自己不知道。
皇舅爷……
苏琼抬眼看向龙椅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朝后，苏琼留到最后，上前问商笏“皇舅爷！侄孙有一小小请求，可否答应？”
商笏停下了脚步，慈笑道“是要见你家小妹？”
苏琼乖巧地点点头。
“不行！”商笏果断拒绝了，“她已身为后妃，不等随意与外男相见，就算是亲兄长也不行。”
话下之意，你连亲生都不算，还想见面？！
苏琼听言，垂头丧气道“好吧……”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真心话，这演得真像，我其实想看更过分的。】
【狐狸垂耳朵，可怜兮兮，这还不够？！】
【不够，不够，希望在我怀里撒娇喊姐姐。】
【青天白日，尽做梦。】
殿上赵德，看着那少年郎失魂落魄地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低头，随着陛下离开。
当晚就有人夜闯皇宫，给宫中苏美人送了封密信。
第二天，来到风月楼的苏琼就从楼主那拿到了回信。
苏琼笑了笑，说道“有劳楼主了。”
屏风后的人依旧是那副性子，不温不火道“你这是又坑我一笔。”
“玄冰棺，神威令，苏安尸身，苏安尸体替身，你的胃口当真不小。”
苏琼微挑眉，笑道“未来回报可是大的，况且……你能说，这笔关乎天下的买卖只与我一人做了？”
屏风后的人没有答话。
苏琼也没在意，径直走了出去，离开之前，好心提醒他一句，“别装病装太久了，会被人察觉的，而且开国世家的身份，你也逃不过。”
屏风的人听言，轻叹一声，无声道。
“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