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再见！我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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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时期，武则天从李治手里接手了唐，为了巩固自身地位，专心内斗，残害名将贤臣。女皇为了稳定外邦，而赐于回鹘汗国的一枚武曌金漆白玉盘。盘心为三青鸟，这乃神物，普通器物不能使用，亦无人轻易敢绘之，盘底篆刻一字为“曌”，此乃武则天自造之字。
那一年，来河涧时，听闻豹爷讲述的那个故事，仍然念念不忘。
一年半后的深秋，我站在河涧的地界上，许多年不来，这里变化很大，风还是那么大，但是风沙似乎少了，人造林的面积规模很大，望着远处层林尽染的山峦。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挂着的三青鸟吊坠，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那个雨夜，那个在深山中与叶颖度过的雨夜。
叶颖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短发在风中轻轻飘动，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浅笑。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着些许疲惫。
\好久不见。\她轻声说。
我正要回应，却看见叶教授从她身后走来。比起一年半前，他的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他冲我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也许该做个正式的道别了，和过去，和某个人。
\豹爷已经在等我们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本该是一场期待已久的重逢，可不知为何，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
我们沿着河岸向深处走去，脚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刺耳。叶颖走在我身侧，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曼陀罗花香，那是她一直自己调配的香水味道。
“叶子，你还记得陶园园吗？”
“嗯，记得，她后来怎么样了？”
“你当时与她相处，是不是丢过什么东西？”
叶颖想了想：“没有啊！”
我将一个木盒递给她：“这里面的东西，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叶颖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轻轻合上木盒，目光有些恍惚。曼陀罗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本笔记本……\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里面记录了我调配香料的每一个细节，还有……\她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还有我对曼陀罗花毒性的研究。\
我注意到叶教授的身体微微一僵。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陶园园她……\叶颖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不是用了我的配方？\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包里掏出了叶颖那本遗失多年的笔记本：“看看，是这本吗？”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香料配比，字迹与叶颖的一模一样。
叶颖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熟悉的字迹：\那天在实验室，她说想看看我的配方，我就借给她看了看……后来我就忘记她是否归还了，之后她就不见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找了好久，还以为是自己弄丢了。\
河涧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的落叶。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叶子！\我深吸一口气，\你知道陶园园最后去哪里了吗？\
“你难道不恨她？”
她摇摇头，脸色苍白。
“我曾中过曼陀罗花的毒……”
叶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是说……\
我没有让她说完：\一切都过去了。但现在，我有句话想告诉你。\
我取下了脖子上挂的三青鸟吊坠，递到了叶颖手上：“这是属于你的无价之宝，应该物归原主了！”
叶颖沉默了。她望向远处的山峦，久久没有说话。叶教授终于开口了：\叶子，是时候面对真相了。\
风更大了，卷起她的短发。我看见一行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陈墨，你是和我在道别吗？”
“叶子，我喜欢你，但是如今很多事都已然悄悄改变，我要去找到她，照顾她，我答应童老师的事情，需要做到！”
我用手指给叶颖拭去了泪珠。
“陈墨，我们此生还会见面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想见谁，一定可以见到，一切都过去了，很多年，我都很想见你，那种感觉没变，见到你，仿佛就回到了高中时代。”
转过那片苍翠的竹林，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古老的秘密。豹爷的宅院渐渐显露在眼前，青砖灰瓦，古朴而庄重。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豹爷早已在门口等候，他对我们拱了拱手，他的身影还是那么矫健。见到我们，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
\进来吧，\他的声音浑厚而温和，\茶已经备好了。\
我们跟随他走进院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院子中央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套古朴的茶具。
落座后，豹爷为我们斟茶。茶香袅袅升起，与檀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神宁静。
\你们知道回鹘汗国吗？\豹爷突然问道，目光深远。
叶颖摇摇头，而我则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三青鸟吊坠。豹爷的目光落在吊坠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这枚吊坠，\他缓缓说道，\与回鹘汗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始讲述那个遥远的故事。夕阳的余晖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也在聆听这段尘封的历史。
\回鹘汗国最鼎盛的时候，\豹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们的商队可以直达波斯，甚至更远的地方。而这枚吊坠，就是当时一位回鹘公主的信物。\
叶颖听得入神，而我则注意到豹爷在说到\公主\二字时，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茶杯中的水纹荡漾，映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他忽然站起身，给叶子深深鞠了一躬。
那天，山岗上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叶颖站在那棵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短发随风轻扬，发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我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看着她转过身来。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哀伤。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声淹没，\这些年，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那个秋天的夜，想起我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的日子。\
一片落叶飘落在她肩头，她没有拂去。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我勇敢一点，如果我没有选择离开……\她的声音哽咽了，\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对吗？\
我向前走了一步，又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曼陀罗花香。
\叶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事，不是我们的错，那时候，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她突然笑了，眼角却有泪光闪动：\你还是这样，总是替别人着想。可是这一次，让我说完好吗？\
风突然停了，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始终没有忘记你，哪怕时光流转，也许有的人，一旦住进心里，就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就像那本你借给我的马塞尔·普鲁斯特创作的《追忆似水年华》，我到现在还留着，书页已经泛黄，可是每次翻开，都能闻到当年的墨香。\
我看着她从包里拿出那本熟悉的书，封底还有当年买书时的印章。她的手在颤抖，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书签，是一片叶子做的，上面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字迹已经模糊，却依然清晰可辨。
再见了，我的叶子，远处的钟声敲响，惊起一群飞鸟。这是一座木桥，也许今天就要在这里告别了，我站在原地，直到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突然明白，如果心中还存有爱，有些告别，不需要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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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