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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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茹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曾经的自己卑微弱小，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获得成功，才能得到尊重与赞扬。
她不能让女儿走她曾经的路！
她曾经无法拥有的一切，她要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拥有。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程方茹不想花时间研究成功的道路，她也不需要天道酬勤的道理。
一步到位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但她心甘情愿。
她要做人人羡慕渴望的成功者，而她的孩子，亦是！
如果说此前花尽心思嫁入洛家成为人上人是为了对林皓进行的报复。
而现在，程方茹已经改变了这个初衷。
她要从此改变命运，甚至改变自己孩子的命运。
她要整个洛家都是属于她和孩子的！
现在只等女儿长大成人，有观空道长在，不可一世的世家之首穆家也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从灰色的过去回到现实，等程方茹恢复神智时，她已经不坐在长凳上。
冰冷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她浑身湿透，半个人泡在池水中。
眼神跟着恢复清明，她目之所及是一池清波。
水波荡漾，模糊了阴霾的天空。
而原本在泳池边翩翩起舞的女儿不见了身影。
当程方茹放松水中的双手时，洛惟兮的身体也缓缓浮了上来。
看到女儿惨白得没有了生气的小脸，程方茹懵了，脑袋空荡荡的充满了“嗡嗡”声。
她连忙抱住了女儿向泳池边游去。
洛惟兮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她就像个布娃娃般死气沉沉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程方茹颤抖着伸手去探女儿的鼻息。
没有丝缕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承受不住，整个人被无边的恐慌占据，那种失去的恐惧让她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小兮……”
程方茹嘴唇僵硬半天，卯足了劲儿才喊出女儿的名字。
但没人回应，她的女儿再也不会高兴地回应她的呼叫。
那张天真灿烂的笑脸定格在她脑海中，一点一点地变成了灰色。
“小兮……你、你别吓妈妈……”
被死亡的恐惧支配的程方茹颤抖得更为厉害。
整个人麻木僵硬，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透了。
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般，她很想放声痛哭，却“啊”了半天嘴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只能无助无措地抱着洛惟兮冰冷的身体。
空白的记忆慢慢清晰，程方茹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看到苏晴晴在耀武扬威，
看到苏晴晴在得意洋洋，
看到苏晴晴在对她挑衅，
看到苏晴晴亲昵地挽着林皓的手对她冷嘲热讽……
所有的仇恨愤怒都在这一瞬间被挑起，怒不可遏的程方茹冲过去狠狠掐住了“苏晴晴”的脖子。
可她还在笑，得意地对她笑。
程方茹被愤怒与仇恨完全支配，她用尽力气把“苏晴晴”推到了泳池里，狠狠地把她的头按在水里。
娇小的“苏晴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挣扎不了几下她就不再动。
意识到自己杀了女儿的程方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眼泪横流，绝望崩溃。
观空出现在她身后，他看了看程方茹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洛惟兮，可怜地摇了摇头。
他可惜而遗憾道：“你的臆想症太过严重，我早已料到会出事，但还是迟了一步。”
“逝者已逝，程夫人还请节哀。”
“道长！道长！”
“你能不能帮我救活我女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就这一个女儿啊！”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复活她的！”
程方茹跪在观空脚边苦苦哀求他，但观空却不能如她所愿。
“程夫人，我无法令你女儿起死回生。”
“即使我使用魔族的禁术让她活过来，她也不是你以前的女儿了。”
生死有命，死亡是无论神仙还是妖魔都束手无策的存在。
如果世间有起死回生术，那阴曹地府又怎么会存在，六道轮回又有什么意义。
“道长，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我没想过杀死我女儿啊，我没想过杀死她……”
程方茹紧紧抱着洛惟兮痛哭不已，悔恨充满了她的内心。
她讨厌女儿有着仇人的脸，厌恶这张脸的存在，但她从不想过要让女儿消失。
她的女儿是无辜的，她没做错什么。
该消失，该死的是苏晴晴那个贱人，而不是她的女儿！
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怎么会长着那个贱人的脸，命运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的女儿啊！我的小兮啊！”
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程方茹即使心狠手辣，也没想过虐待自己的孩子。
孩子不是她进入豪门巩固地位的工具，是她真心实意要的。
但她迄今为止都做了什么！
因为洛惟兮的脸，她变得像个恶魔一样对女儿非打即骂。
她心痛流泪，自责悔恨。
所以她才带女儿来找观空，让道长给女儿换脸！
程方茹对苏晴晴恨之入骨，但她不想女儿因为她的仇恨活在她的阴影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女儿死了！
程方茹看着自己颤抖不停的双手，是这双手把她女儿掐死并且按在水里的。
是她杀了自己的女儿！
都怪苏晴晴那个贱人！
都是因为她！
……
“因为惟兮姐姐的死，大伯母更加怨恨苏晴晴，在那以后对她的鬼魂更是用尽了手段去折磨。”
江洛宁初见苏晴晴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快要支离破碎。
而林皓虽然也被折磨过，但状态尚可，程方茹对他还是手下留情了一些。
“我的惟兮死了，我的女儿死了……”
再次被打击的洛峥崩溃着。
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充斥着他全身，心脏痛得就像被人狠狠攥住。
洛盛平与温棠也是悲痛欲绝，忧愁地看着儿子，担心他挺不过来。
这一个接一个悲惨的过往就像被揭了伤疤的伤口，鲜血淋漓，让人痛不欲生。
“为了他们的计划顺利实行，那个魔道在路边捡了一个与惟兮姐姐年纪相仿身高差不多的流浪女孩。”
“然后，他把惟兮姐姐的脸换到了女孩的身上。”
“大伯母那段时间外出旅游了很久吧，为的就是把那个女孩打造成真正的洛惟兮。”
为了珍惜唯一改变人生的机会，那个女孩接受了两人对她伸出的“援助之手”。
女孩没有名字，她从出生就被抛弃，在数不清的收养家庭中艰难活下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流浪了。
因此，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改头换脸后的她，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洛惟兮。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任务，所以努力地学着怎么成为“洛惟兮”。
旅游回来后的女儿明显有着很大的不同。
单凭感觉，洛峥就觉得很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洛峥记得，那时程方茹告诉他——
女儿出去被吓到了，精神恍惚了好几天，是治疗了一段时间确定没事了才回家的。
五岁的孩子被吓到很正常，洛峥当时也没怀疑这个理由，只是心疼女儿出去一圈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后来，“洛惟兮”正常成长，与之前的女儿再无不同。
慢慢地，那些萦绕在洛峥心头的疑问也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