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血流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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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轰！”
“轰！”
“……”
掷弹筒、迫击炮、九二式步兵炮、山炮、155 榴弹炮、107 火箭炮的爆炸声，在这片不到十公里长、五公里宽的区域内接连响起。
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有一群鬼子被炸死。掷弹筒和迫击炮炸死的鬼子，尸体还相对完整；九二式步兵炮轰击之下，还能辨出被炸者曾经的大致形状。
但在山炮、大口径榴弹炮和 107 火箭炮的落点周围，却无法辨别出一个完整的人形，这里的鬼子都混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量的鬼子被炸得支离破碎，根本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形状，更多的直接化作了土地的养料，滋润着这片大地。天上除了落下炮弹，还有红色且湿润的泥土，偶尔还有各种其他的东西落下。
炮火从最外层开始，向着包围圈内部延伸。后面的鬼子看着成片被炸死的同伴，原本还想要决一死战、准备 “玉碎” 的鬼子们，彻底没了心气。现在他们只有一个念头：跑，马不停蹄地跑。
然而，三面都是李云龙的部队，他们只能往身后退去。
越来越多的鬼子拥挤在一起，想要挤出一条生路。有些鬼子为了多活一会儿，根本不管其他人，强行挤出一条路；一些摔倒在地的鬼子，只能在人群的踩踏下，随着别人的脚步一起往后退。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救我！”
“我不想死……”
“我投降！”
“妈妈桑……”
“……”
恐慌的情绪在鬼子之中不断蔓延，越来越多的鬼子开始丢掉武器，跪在地上。
炮火轰炸停止了，但这并没有给鬼子喘息的时间，装甲部队开始出动，大量坦克向着包围圈中的鬼子发起冲锋。
这些坦克的炮长疯狂转动着炮塔，寻找鬼子人群密集的地方，然后一炮轰出。机枪手则不断进行点射，射杀那些向着装甲部队冲锋的鬼子。
装甲部队驶过刚才被炮击过的区域，坦克的履带碾压过那些受伤未死的鬼子，或是从一些残肢断臂上碾过，这些鬼子的血肉为坦克涂上了新的 “迷彩”。
远处的鬼子看到了让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景象，哪怕是侥幸活到六十多岁被放回本土，依旧会在梦中见到。一辆辆车头带有红白黄三色的坦克，从远处朝着他们冲来。
战场上除了硝烟味，就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他们看见这些坦克的履带下，碾压着一个个鬼子，朝着他们碾压而来。随着坦克距离这些鬼子越来越近，坦克的样子也在不断放大。
鬼子惊恐地发现，这些坦克甚至有两三层楼那么高，他们在坦克面前就像蝼蚁一般。履带上那些红白黄之物，变成了一个个狰狞的面孔，这些面孔他们很熟悉，是刚才还在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
这些人的面孔已经扭曲，但鬼子们却能认出来，甚至能叫出他们的名字。随着坦克越来越近，一些鬼子仿佛还看到这些 “战友” 伸出手，想要将自己拉入坦克的履带下。
“不要杀我，我投降！”
“滚开，滚开，不要过来！”
有的鬼子崩溃了，拼命往后跑，可他发现自己的身后不再是自己人，而是一个个伸出手、仿佛想要他命的 “恶鬼”。
“八嘎，我和你们拼了！”
小鬼子怒吼着，向着眼前的人扣动了扳机。还有的小鬼子则拿出手雷，在自己的钢盔上用力一磕，接着高举着手雷，疯狂地大笑着。
“轰！”
爆炸声响起，这名鬼子和周围几个鬼子都被炸死。
“反击，反击！”
“不许后撤！”
“反击！”
也有鬼子军官拿着武士刀，不断劈砍着想要阻止士兵后撤，但却没有太大效果。这些鬼子现在已经炸了营，只想着逃命，哪怕知道后面是一条河，无路可退，也还是要往后跑，想要多活一会儿。
“哗啦……”
有的鬼子被挤入了松花江之中。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拥挤到河边，越来越多的鬼子掉入河中。
“过河，只要游过河就行了！”
“河对岸没有敌人！”
“……”
一名鬼子突然大喊一声。这句话提醒了不少鬼子，接着就有一群鬼子跳入了松花江之中。
但很多鬼子跳入松花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会游泳。这些鬼子当时只想着活下去，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这回事。
“救我！”
“我不想死！”
“救我！咕噜咕噜，救……”
“……”
落水之后，有的鬼子拼命挣扎，但湍急的松花江将这些跳入水中的鬼子吞噬，被湍急的河水裹挟着向下游奔腾而去。
也有一部分鬼子会游泳，跳入河中后，便开始朝着江对岸游去。可刚游了两下，突然感觉脑袋一晕，然后就被砸晕了过去。
跳江的鬼子实在太多了，一些鬼子跳得远，一些鬼子跳得近。松花江东岸很快就挤满了想要游过江的鬼子。很多不会游泳的鬼子也被裹挟着一起带入江中，这些鬼子落水后，疯狂挣扎，想要抓住一切能够救命的东西。
“八嘎，放开我，放开我！”
一名会游泳的鬼子被一名不会水的鬼子拉住，根本无法往前游动，他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挣脱这个人，但不会水的鬼子死死抓住，根本不放手。
“八嘎！”
会游泳的鬼子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拉着自己的鬼子身体之中。周围的江水瞬间变红，但这名被刺的鬼子哪怕挨了一刀，依旧不愿放手：“我不想死，救我…… 求求你，救我……”
“我也不想死！”
“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
这名鬼子大吼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地不断刺入不会游泳的鬼子身体之中。
可这时，又有一名不会水的鬼子抓住了他。被两个人拖住，这名会游泳的鬼子也开始朝着江底沉去。而这一幕，在整个江中不断上演着，松花江的江水逐渐变得浑浊，又渐渐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