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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千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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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

马车内一声令下,逐雀立马跑到后头挂在马匹身上的鸽笼前,速度飞快写下一张字条,取出一只鸽子放飞。

没过多久,信鸽回返。

逐雀取过字条,回到马车边,道:

“回禀郎君,陆家斋醮仪式已进行四日有余,是为了给正室陆夫人祈福,以求伤愈。

不过细查之后,发现此番说法是陆大人私下雇人散播所致。

陆家举行斋醮,是因为陆大人觉得上次隆福寺祈福不灵反而犯了忌讳,导致仕途不顺。

于是这次换成灵真观重新祈福,顺便散播谣言,挽回一些他苛待糟糠妻的名声。”

“斋醮,不是那陆家正室的意思?”

逐雀面露诧异,郎君怎会这般想?

他很快答道:

“回郎君的话,情报卷宗未有提及此事,不过斋醮的花销,是老夫人出的。

陆夫人应该只是听婆母之命行事,又与素心道长有旧,这才邀灵真观道士前去做法。”

马车内又问:“灵真观,共去了哪些人?”

逐雀连忙念了名单。

李承翊细细听过逐雀念过的每一个道号,长睫掩映下的眸眼掠过一抹深思。

这些道号,他前世似乎在卷宗上见过。

巧合吗?

前世,他在外骤闻小十三自戕,立刻设法弄来小十三的卷宗,仔细看过。

若袖手旁观,灵真观女冠应于三月十七,死于灵真观。

今日已是二月末,若林素心带人在陆家做斋醮,一直到三月末,岂非错过?

既然陆家正室没有问题,那是他暗中回京,影响到事态发展?还是前世那份案卷本就有假?

逐雀半天没等到主子回应,不由追问:“郎君是怀疑那陆家正室,可要细查?”

“不必。”

马车内的声音淡下来,“不必理会那些旁枝末节,叫人继续盯紧灵真观。”

“是!”

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里,雨水几乎未停。

京城又有新的趣事发生,陆家婚宴闹出的风波逐渐消弭,无人再提及。

维持整整一个月的斋醮仪式也终于散场。

当夜,陆洲白就去了西院。

翌日一早,他脚步轻快地来到后院,给母亲请安。

“母亲。”

袁氏却没给儿子好脸色:“陆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说话?”

“母亲,您还怪着我?”

陆洲白面露无奈:“斋醮是棠儿提的,孩儿总不好拂了她的意。

我知母亲攒下体己钱不易,待得月俸供给下来,孩儿叫棠儿取三十贯还给您就是。”

这话听得袁氏诧异不已。

怎么一个月不见,儿子态度大变,竟懂得体谅她了。

莫不是那斋醮,真有些作用?

她面色缓和下来:“倒也不必一次就还清,总要先顾着宅贷。”

“母亲说的是。”

陆洲白坐下来:“儿子今日过来,是有要事与母亲商议。”

袁氏一听这话,心就提起来了。

上次儿子这么说,还是要她去吩咐苏照棠重新掌家,结果就闹出了大纰漏。

这次儿子又想作甚?

“母亲,可晴嫁来已有月余,儿子日日歇在西院,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这话一出来,袁氏立刻转忧为喜:“当真?”

她的嫡亲孙儿,难道就快来了?

“自然,昨日可晴身体的嬷嬷说了,可晴自小身体虽弱,却还算康健。”

陆洲白面露忧色:“可是母亲,可晴现在还只是平妻呢。”

袁氏一听,顿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

“从前让你贬妻为妾,你死活不愿意。现在知道错了?

平妻里虽有个“妻”字,却仍是妾。

叶可晴要是顶着这个身份,生下来的就是庶子。

虽说日后她迟早要扶正,庶子也能变成嫡子,但到底会落个幼时庶出的丑名。

我的嫡亲孙儿,怎么能有这样的过去?

便是我不嫌弃,承恩侯府那边也不会答应的。”

“母亲所言甚是。”

陆洲白面露羞愧,“是儿子考虑不周了。”

“现在改主意也不晚。”

袁氏道:“你尽快贬苏照棠为妾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膝下既无所出,被贬也是应该的。”

“贬不了。”

陆洲白摇头:“母亲有所不知,我大虞律法有云,夫前贫贱后富贵,即便发妻无所出,亦不可贬妻为妾。

否则孩儿恐遭御史台弹劾,闹到陛下面前。”

袁氏听得又惊又气:“竟还有这般无理的律法,那可如何是好?”

“只能让棠儿自贬。”

陆洲白声音低沉,“她自贬为妾,虽会让外人怀疑我陆家苛待正妻,但到底是她自找的,自然也不会闹大。”

“那便与她直说。”

袁氏松了口气:“她不是最听你的话了?不过是换个身份,她还能继续留在陆家,留在你身边,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陆洲白原来就是这个打算,不过最近他总感觉,棠儿有些变了。

他说不上来有什么变化,可觉着若是就这么直接提出来,十分不妥。

得找个由头才是。

“孩儿已经有了想法,母亲不若趁着今日去道观还愿的功夫,先行试探棠儿一番,也好让孩儿准备得更充分些。”

袁氏一听觉得有理,点头道:“也好,要如何试探?”

“母亲只需这般……”

……

与此同时,东院。

苏照棠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中的琼枝为她妆点发髻。

林素心的伤药,效果很好,经过一个月的卧床休养,她的腿伤已痊愈大半。

而今她行走间只剩些细微的痛感,只要注意少走,便不会有事。

她心底盘算着去灵真观的事。

站在身后的琼枝替主子梳髻,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

这一个月雨水暴涨,野外商道泥泞湿滑,走商风险极大,大多商队都已停摆,导致京城茶叶价格高涨。

原先茶铺主营的碧涧明月,赫然涨到和贡茶一个价,直逼15贯一斤,可惜有价无市。

京中大多官员家中采买只能换成阳羡茶。

阳羡茶需求暴涨,价格立刻走高,从原来的3贯一斤,最高涨至8贯!

琼枝按着主子吩咐,在价格最高时,一口气将库存出了个干净。

短短几天功夫,茶铺就入账2176贯,去掉柜坊的借贷,剩下1650贯。

短短一个月,茶铺账上的钱翻了十番,纯赚1500贯!

主子真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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