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把我比作风,比作月亮,比作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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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姜时愿套上了大红的嫁衣,才后知后觉,自己一句话,不仅把将军府闹得人仰马翻,还把后宫,太傅府,裴府……半个京城都给折腾翻了。
姜时愿忍不住惊叹——
这就是她姜时愿的魅力吗?
魅力个屁!
她又捅娄子了!
啊啊啊——
哪有定了婚期临时改期的,哪有哭着闹着一天都等不了的?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恨嫁的姑娘!
她今天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她不想见人了。
不是,她是情绪上头哭迷糊了,怎么裴彻也应了,怎么裴彻都不拦着她?
为什么裴彻不拦着她呀?他也晕头了吗?
姜时愿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下人,贴喜字的贴喜字,挂红绸的挂红绸,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秦嬷嬷甚至还滑倒了一跤,红豆更是一宿没睡,连夜为她去请文德侯老夫人来为她梳头,不由一阵阵心虚。
她真是到处添乱,还添的都是大乱。
但是一想到待会大家都要顶着黑眼圈给她送嫁,她又觉得有些滑稽。
“高兴了?就你笑得出来!”
蒋星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倚在门框上大喘气。
姜家人手不够,秦嬷嬷抓壮丁抓到他头上,说他脚程快,让他快马去各家各府送新请帖通知新婚期。
“你倒是会选日子,再晚一天,我就走了,看谁给你跑断腿。”
姜时愿忙倒了一杯茶端过去,“辛苦了,蒋大将军。”
蒋星灼也不客气,接过她倒的茶,仰头喝了一干二净。
“明日就离京吗?”姜时愿又问道。
蒋星灼点头,“早一日去,早一日太平,百姓也少受一日苦难。”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海上不比地上,不要逞强斗勇,也不要贪功冒进,凡事……”
姜时愿还要再嘱咐几句,蒋星灼突然走了过来,抱了抱她。
“啰嗦了,太傅夫人。”
蒋星灼只是轻轻抱了她一下,然后很快松开退开了距离。
姜时愿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蒋星灼说道:“还有几家没通知,我再跑一圈。”
蒋星灼说着转头又快步跑了出去。
他一边跑,一边高喊:
“裴姜两府,喜结良缘,今日大婚,诚邀观礼——”
待快出院门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看了看一身红嫁衣的女子。
真好看,姜时愿。
他一定会把全城的人都叫来。
叫他们都来看看,看看姜时愿的好看,也见证姜时愿的幸福。
蒋星灼来了又走了,像是特意来讨一杯茶喝,又像是为了那个浅浅的拥抱,姜时愿来不及多想,因为姜贵妃来了。
姜贵妃又带来了一批人马,外加皇帝的赏赐过来,喧闹的将军府又沸腾了几分。
姜时愿有些不好意思:“姑母,我是不是太胡闹了一些?”
姜贵妃佯装不懂,原话还给了她。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裴太傅哭着闹着非要今日成婚吗?一日都等不得了”
姜时愿面上微窘,扭捏地晃了晃姜贵妃的手,“好姑母,看破不说破嘛。”
姜贵妃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你呀!你也不看看,连裴彻都纵着你,姑母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依着你惯着你了。只可惜,你表哥赶不上你的喜宴了。”
说罢,姜贵妃又拉上了姜时愿的手,“走吧,去给你爹娘上炷香。”
姜贵妃和姜时愿来到姜家的小祠堂,各自点了一柱香。
姑侄俩都没说话。
姜时愿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中祷告道:
爹,娘,女儿今日要出嫁了。
那个人,你们也不陌生,是女儿年年向你们祈求保佑的那个人。
他知我,懂我,又怜我,爱我。
他不以我年少而轻视我,也不以我是女子而弱化我。
他把我比作风,比作月亮,比作春天漫山遍野的野花。
风需要自由,月亮需要仰望,漫山遍野的野花更需要欣赏。
他就是那个能给女儿自由,愿意抬头仰望,也愿意弯下腰低下头细细欣赏的那个人。
女儿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动心的人了,所以,女儿要嫁给他。
义无反顾地嫁给他。
给他快乐,让他快乐。
他是曾经的裴小夫子,是现在的裴太傅,也是即将成为女儿夫君的裴彻。
爹,娘,你们听到了吗?
……
拜别了父母,距离吉时也越来越近,为她梳头的文德侯老夫人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张牙舞爪的九公主,因为喜欢她的香扬言要绑架她的叶家表姐,熟知各处美食的杨三姑娘,一步三咳的白姑娘,房间里一下热闹了起来。
杨三姑娘进来便找东西:“糖糕呢?那么多那么香的糖糕,我最爱吃的炸糖糕,连人带锅全都被裴家的人给拉走了。”
叶晚宁搀扶文德侯老夫人坐下,笑道:“杨姑娘别急,待会新郎官来了,糖糕自然也就来了。”
“那我待会要去门口守着。”杨三姑娘哈哈笑道。
白姑娘掩唇咳嗽了一下,窃窃举起手,小声道:“姐姐分我一个。”
谢若若则是直言快语:“姜时愿,真不愧是你呀!嫁个人都惊天动地!一个月婚期都等不了,你可真是爱死了裴太傅……”
好了,第一个笑话她的人出现了。
姜时愿伸手去捂她的嘴,“别说了,春闱点金榜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看探花郎。”
谢若若挑眉,话锋一转:“这么惊天动地的婚礼,没人去拦门,多无趣,待会迎亲的仪仗来了,我们去大门口拦一拦怎么样?”
不等话音落地,叶晚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谢邀,我怂,不敢得罪裴小叔。”
杨三姑娘摆了摆手:“我的胆量只够拦两个糖糕,多一个都不行。”
谢若若看向白姑娘,白姑娘小脸一白,窃窃反问道:“公主,你敢吗?”
谢若若脑海中浮现裴太傅那冰冷的视线,打了个哆嗦:“我也不敢。”
得,阴谋还没成型,底下已经散伙了。
这满京城,大概没人敢拦裴太傅的门。
“那只能便宜裴太傅了!”谢若若有些不尽兴。
姜时愿在旁听得直笑,太傅哪有这么可怕。
裴太傅明明很温柔。
“来来来,梳头了——”
姜时愿回神,端正坐在铜镜前。
镜中女子,一袭红衣,肤如雪凝,唇如朱丹,眉目含情,三千青丝如瀑垂下,端的是花容月貌,国色倾城。
谢若若凑上来,看着铜镜里的美人,又叹了一声:“真真是便宜裴太傅了。”
这边,文德侯老夫人已经举起梳子,慈祥笑道:
“一梳梳到尾,举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又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文德侯老夫人一边祝颂,一边为姜时愿挽上了发髻。
姜贵妃又取来凤冠,为她戴上。
凤冠上珠光熠熠,却远远不及她的愿儿半分夺目。
外头已经传来喜乐声,姜贵妃忽然红了眼睛,紧紧拉住了姜时愿的手。
“愿儿……”
那一声呼唤传来,姜时愿也一下红了眼眶,屈膝朝姜贵妃一拜。
“愿儿拜别姑母,承蒙姑母养育之恩,愿姑母健康长寿,平安喜乐。”
姜贵妃压着心中不舍,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谢若若和叶晚宁将姜时愿搀扶起,文德侯老夫人又为她盖上了盖头,姜时愿眼前一暗,还是没忍住流下了一行泪。
吉时将近,喜乐和锣鼓声也越发清晰,姜时愿在喜婆的搀扶下正要出门——
红豆从外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小姐,再等等,再等等。太傅大人被拦住了。”
谢若若为之一振:“拦门口了?谁这么勇?”
红豆兴奋的连连喊道:“三皇子!不,是三殿下!”
“三殿下回来了!”
“三殿下穿着盔甲骑着马,带着将士,把裴太傅给拦住了。”
“殿下还说,‘要娶我妹妹,得先过我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