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紫檀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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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听着,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宁哪里是冲了鬼神,分明是墨毫下的药。可惜这药为了做到悄无声息,发作缓慢。
太学散学后,平阳伯缠着谢珩,二人一道去了酒楼。这一路上,隐约能够听到,不少人都在讨论江宁的病。
右相夫人也是被逼急了,直接使了昏招。贴了榜,广寻名医玄士,声称只要能救她女儿的病,赏金百两。
这消息不亚于平地惊雷。
整个帝京城内,无人不知,右相府的巨额悬赏。
右相虽是当官当到了天花板,但他的俸禄也没到能攒下百金的程度。
他一年俸禄不过三十六两金,阖府上下那么多张嘴呢,刨了开销,薪俸几乎是月月光。
忽然拿出百金找个大夫,无疑是在右相府大门上写着:“我是贪官,超级巨贪!”
谢珩斜倚在栏杆边上,刚好能够看到楼下的告示板,右相夫人这张告示,直接让这条街挤了个水泄不通。
“谢珩,如果她真没了,办丧礼咱们随多少啊?”平阳伯搂着谢珩的肩膀,二人目光同时投向下方。
谢珩想了想,认真说道:“咱们跟她又不熟,少随点?”
谢珩心想,有这钱,他怎么也得花在刀刃上啊。
给她随礼,简直是浪费。
忽然,平阳伯话锋一转,冲着谢珩挤眉弄眼:“既然陛下撤了盯梢的影卫,那我们,今晚,去?”
谢珩尬笑两声,他最近还真没心思去喝花酒。
自从重生回来,他闭上眼睛就是火铳,偏偏他也没见过图纸,只能依靠着外表,画出个样式。
如今,他照葫芦画瓢的‘火铳’图纸,还在他书房的暗格里放着。
如果他能做出火铳,那谋反的时候,岂不是更稳了?
但他同时也在担心,如果这种武器面世,并且批量制造,如果他手下有人跳反,岂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
跟平阳伯吃了饭后,谢珩独自回了家,站在门口,看着摇摇欲坠的牌匾,他心中思绪万千。
谢珩负手进入府内,一路上,不少下人都在主动跟他打招呼。进入内院时,一个脸生的小丫鬟,跟他撞了个满怀。
“世子...”
谢珩看着她,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向着内院走去,转个弯的功夫,墨毫便被他唤出。
谢珩只是使了个眼色,墨毫当即便懂了,奔着那小丫鬟而去。
在长公主府里,会叫他世子的,一般都是在外院做工。只有叫他主子的,才会行走内院。
谢珩心道,这院里的探子来了一批又一批,多如野草,烧也烧不干净。
索性当做养蛊,就让这些不同派系的探子互相斗去吧。
……
皇宫内。
华锦跪在皇后跟前,一脸怯弱的样子。
皇后端坐在主位,面色柔和,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声音也淡淡的。
“说说吧,谢珩最近一个月都干了什么,府上都来了什么人?”
华锦哆哆嗦嗦,眼珠子快速转动。
她被皇后送进府就是当探子的,偏偏那谢珩心眼奇多。虽然对她宠爱,却不让她近身,整日把她关在小院子里。
但若是皇后知道,她是这种情况,只怕是要处理了她这个废物了。
“回娘娘,世子除了去太学,就是跟平阳伯等人出门。至于府上的访客,一如往常,没有异样。”
“嗯,府中账册和内务,还是你在管理吧?”皇后问道。
华锦点了点头,暗自庆幸,起码自己还有点事干,不至于被皇后发现,她每次来都是三分靠实事,七分靠胡诌。
“回娘娘,是。”
“账务支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没有,一切如常,世子爷除了花月俸,隔三岔五还会变卖点长公主留下的家底。”
“去春禧楼....包花魁。”华锦说着,从袖中抽出小账册,将其交给了皇后。
皇后翻看着账册,脸上的表情舒展了许多,她差点都要笑出了声。
心道,没爹娘教养的野孩子,果然长歪了。
眼看着长公主府败无可败,不出三年,谢珩就得去街上要饭了。
“嗯,回去吧,下次进宫等我通传吧,”皇后心情大好,吩咐华锦离开。
……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内,谢珩听着墨毫的汇报,手边写着夫子留下的功课。
“主子,那锦姨娘,整日放在府上也不是个事,这会指不定她又会说什么呢。”
谢珩手中的毛笔一顿,随即继续写字,“那怎么办呢,把她杀了?”
“好主意啊!主子。”
“好什么好,要我说,你个武夫就该多读书,你把她杀了,谁进宫给我巩固纨绔的形象?我舅舅从哪能听到,我变卖家产在外面败家的消息?”
“哦”墨毫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对了,主子,右相家的榜被人揭了。”
谢珩抬眸看了墨毫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听说是个年轻女子。至于江宁救过来没有,暂时还没有消息。”墨毫如实禀报。
谢珩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他相信宫神医配的毒药,却也不敢小瞧揭榜的人。
若是牵机阁的沈真,没准真能将她从鬼门关救回来。
谢珩急切的想要看看,江宁到底治好了没有,看了墨毫一眼,笑呵呵道:“我记得,咱们府上有台紫檀木的棺材,配江小姐应该不错。”
墨毫一怔,抹额下渗出一层薄汗。
“主子...这不好吧,您要是这么干了,改明陛下又得罚您了。”
谢珩一笑,拍了拍墨毫的肩膀:“多虑了,这事谁干都可疑,偏偏我干,符合大众认知。”
……
右相府。
房间内弥漫着药香,床幔散开,雕花床内纤弱的女子半坐着,不时掩面轻咳。
这方空间内,除去病弱的江宁,另有王夫人和头戴白色幕篱的沈真。
沈真坐在茶桌边上,桌面上除去笔墨纸砚,额外摆放着一块精致的罗盘。
她手上的毛笔快速摆动,边写着药方子,不时停顿思索。她写着,悄声侧目,看着王夫人和江宁母女情深,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升起一丝憎恨。
“沈医师,您的医术真是太高明了!”王夫人边说着,取出了一个硕大的荷包,顺势将其搁在沈真跟前。
沈真手上的动作一顿,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她将药方子交给了王夫人,直接拎起了荷包,毫不避讳,直接检查起了诊费。
下一秒,沈真眼眸一顿。
一根金条被她抽出,上面打着印记,证明这一根足有十两金。
可她揭榜,为的是百金。
这一包,拢共加起来不过五十两。
里外里可是差了一半。
这五十金,放到外面,足足能买下一套普通的三房小院了,岂能是她说能赖账就赖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