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我向霜刃借微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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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宁:我向霜刃借微明12
再说婉宁这边,感觉到眼前一黑,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岫宁殿。
是一样的在落叶的大树,是一样开的灿烂的秋花。
“栀奴——”
“奴婢在。”栀奴听到了婉宁的呼唤,赶紧走来站定。
“我想要学木雕。”
“殿下……这是……”栀奴想说,这不是归位奇淫巧技,公主不好去学,最后还是噤声,低头应道:“是。”
她不知道婉宁是为什么想要学木雕,挺突然的。
可是栀奴知道一点,不要违逆婉宁说的话。
低着头退出去,马上就和门口候着的内侍嘱咐,“殿下要一个木雕的师傅,你和张公公说一声,最好今日就送人来。”
“是。”小内侍赶紧再去找人,两条细腿就是每天这么被倒腾洗的。
栀奴作为婉宁身边的大宫女,任务职责就是一步都不离开婉宁。
重新回到了殿内,婉宁没在窗户那站着,来到了书桌那,伏案写写画画。
自觉不去大然,栀奴寻了一个能注意到婉宁动作的位置,安静站定。
婉宁一笔一划,一棵茂密的桂花树跃然纸上,后面的背景正是勇毅侯府。
停笔之前,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在上面再添点东西,比如画个人,再多画一个人?
最后想了想,还是就此停笔,今天已经画过一个人了,就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如果再是相隔半年,那么下次见到,就该是再一个春天了。
可是……无论是婉宁还是薛定非,都没有想到,原来下一次见面,不是半年,也不是春天,而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凌冽寒冬。
因为太医诊断婉宁的身体不好,再加上刻木雕并不是在传统意义上面,一位公主应该做的事情。
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就只有岫宁殿的人知道婉宁近日费心于木雕。
在岫宁殿内,是刘妃最先知道婉宁要沾染刻木雕此类的“奇淫巧技”。
刘妃寻了一个好天气,让宫女带上内务府新呈上的缎子珠宝,来到岫宁殿看望婉宁。
看了一圈,没在园子里面玩,也没有依在小榻上面歇息,这是在哪儿呢?
刘妃下意识的忽略了书房这一地方,在正殿等着婉宁出现。
“东芝,你带着人去寻婧儿,人到了哪儿去了?”
“是!”
岫宁殿的宫女内侍都看到刘妃一行人进来,就去了书房找栀奴,不敢直接和婉宁说。
拿着刻刀,婉宁仔细的修改木雕上面的纹理。
小人的五官不甚清晰,但是已经足见威严。
婉宁现在手不算是有力,是年龄的局限,每日会进行一些锻炼,好让雕刻更加顺畅一些。
这第一个木雕就算是丑陋,那也是占了个“第一”的名头。
作为女儿,将自己辛辛苦苦雕刻出来的第一尊木雕送给父亲,适当的再露出手上细碎的伤口,“孝顺”二字,那不就是稳稳当当?
婉宁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是怎么来的,全都缘于她有一个当皇帝的爹。
在其位,谋其职。
她现在要做的,是加重他在启文帝心中作为“女儿”的分量,而不是强调身为“公主”的尊贵。
想想,若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体弱公主,在病中还是记挂着父亲,强撑着病体雕刻出一个用于寄托思念,作为礼物的小木雕,那不是很值得感动吗。
最起码,在婉宁了解到的,阖宫上下,还没有人这么做过。
那些被教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子,那就给你故事想不到这一茬了。
既然没有人这么做,那眼前就是一片蓝海。
“殿下,刘妃娘娘来了。”栀奴进来禀告,轻声弯着腰。
“母妃,她来干什么?”最近不是日日守在他的好儿子身边吗,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是想要求请,还是诉说着要养兄妹之间守望相助?
婉宁放下刻刀,将已经成型的木雕放入锦盒之中,拍了拍身上的粘上的木屑,“走吧。”
她不着急,该是什么速度就是什么速度,能走能跳,太医院该开心的。
“母妃——”
“婧儿!”
刘妃已经在内侍们躲闪的眼神之中,觉察出了不对,并且刚才经过了好一轮的盘问。
这才知道,在婉宁足不出户的这段时间,原来都是在沉迷木雕。
刘妃看到婉宁的时候,语气已经带上了呵斥,“你是我们大燕的长公主,缘何要去做那等下九流的事情呢?”
“母妃言重了,不过是个小木雕罢了,打发时间而已。”
“再说在太祖时期,不是也有祖宗热衷于木雕丹青的。”最后他们还风雨飘摇。
可婉宁又不是他们,她现在就是一个孱弱且受宠的公主啊。
在养身子的时候,有一点爱好,用来打发时间,难道不可以吗?
谁说姑娘家无聊闲暇时间,只能用来绣花。
“你也知道,这都是无不正业的东西,弱水让他人知道了,于你名声有碍的呀。”
刘妃心中是有担心,况且木雕这种东西,又看不出是出自谁的手笔,万一后宫那个对头得到了婉宁的木雕,隔个几年说私相授受,那该如何?
“母妃多虑了,女儿就是在病中无聊的很,打发时间罢了。”
婉宁上前挽住刘妃的手,“母妃今日怎么想到来看我了。”而不是在哥哥那里嘘寒问暖?
“内务府呈了新鲜的锦缎花样,再过段时间就要入冬了,母妃想着给你做几身暖和还漂亮的衣裳。”
“东芝——”刘妃示意大宫女将东西都陈列出来,让婉宁好看清楚。
婉宁挑选了几匹合眼的锦缎,刘妃觉得还不够,记下要搭配什么颜色的皮毛,到时候冬猎的时候,好给婉宁留着。
衣裳料子和花样,还有首饰都选的差不多的时候,婉宁问起了赵晟,也就是她的亲哥哥。
“哥哥今日如何,我身子不好,受不得风,便不曾去看望哥哥。”
“你哥哥没什么事,每日抄写经义。”刘妃说到赵晟,原本飞扬的眉眼都低了下来,禁足一日没有结束,她的心就一刻不能放松。
“不过也好,磨磨他的性子,省的不分轻重,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一个多月,刘妃也在劝自己,劝的多了,好像就放下了。
就算是放不下,也不能在婉宁面前说。
婉宁也不劝,她是受害者,有什么好劝的。
就是希望在冬猎之前,把木雕给赶出来,那时候天气也不会很冷,带着“孝心”出去,正好让阖宫上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