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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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蒸笼腾起的热气里，梁淮安掀开第三口腌菜缸，只摸到几根发蔫的萝卜。
他踱到安怀玉身后，抬手在那浑圆处清脆一拍：“娘子，没肉了。”
安怀玉正握着斩骨刀剁肘子，刀刃卡进砧板三寸深。
她抬脚就踹，绣鞋上的油星子甩到梁淮安衣襟：“菜窖里三头活猪昨儿刚宰完，你当老娘是聚宝盆？”
案板上的酱肘子泛着琥珀光，她刀尖一挑扔进砂锅，
“要肉？去西市屠户那现取。”
梁淮安顺势躺倒在柴堆上，苇杆戳进他散开的衣领：“你要不亲，我可开始打滚了哈。”
说着真蜷起腿在泥地上滚了半圈，沾了满背的鸡毛。
“作死啊！”
安怀玉扯着他后领拎起来，却见这厮脸上还粘着片烂菜叶。
她嫌弃地捏着帕子胡乱擦了两把，飞快在他颊边啄了一口。
梁淮安突然扣住她后颈，拇指碾过她唇上沾的酱汁。
灶火将两人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砂锅里咕嘟声渐密，蒸笼白汽漫过纠缠的衣角。
直到安怀玉咬破他下唇，梁淮安才松口舔着血珠笑：“娘子好辣。”
话音未落已翻身滚进灶台后的暗道，余音在砖缝间回荡：“取完鲜肉，再取点别的——”
安怀玉抄起菜刀掷向合拢的暗门，刀刃入木三寸。
她抹了把红肿的唇，忽然瞥见梁淮安滚过的地方留着个油纸包，打开竟是串糖葫芦。
琉璃般的糖衣下，山楂个个剔了核，塞着腌渍的梅子肉。
西市郊外，荒草丛生的废屋孤零零地立着，四周寂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
梁淮安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门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屋内，张屠夫正抡着剁肉刀，刀锋剁进案板上的半截尸体，溅起一片血花。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刀锋一偏，差点剁到自己手指。
抬头一看，顿时骂骂咧咧：“奶奶个熊，原来是你个鳖孙子！”
梁淮安扫了一眼院子，左右两侧堆满了尸体，密密麻麻，像两座小山。
中间的过道被鲜血浸透，每一步都能踩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他咧嘴一笑：“老张，生意不错啊。”
张屠夫冷哼一声，手中的剁肉刀突然“咔嚓”一声变长，刀锋闪着寒光，直劈向梁淮安面门。
梁淮安却不慌不忙，抬手一抓，稳稳扣住张屠夫的手腕。
他另一只手缓缓旋转，掌心凝聚出一团紫黑色的戾气，猛地拍在张屠夫胸膛上。
“砰！”
张屠夫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又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他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沫，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痛死老子了！”
梁淮安却已经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扛起几具尸体，往招魂幡里塞。
那幡布看似普通，却像无底洞般，一具具尸体被吸进去，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好了，老张，多谢赞助。”
梁淮安拍了拍手，转身就要走。
张屠夫扶着墙站起来，咬牙切齿：“你个鳖孙，每次都来白嫖！下次再这样，老子非剁了你不可！”
梁淮安回头瞥了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剁我？那你得先问问我家娘子同不同意。”
说完，他身形一闪，消失在门外。
张屠夫气得直跺脚，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淮安扬长而去。
他低头看了看满院的狼藉，叹了口气，拎起剁肉刀继续干活，嘴里嘟囔着：“这对狗男女，迟早遭报应……”
西朝朝堂内，烛火摇曳，映得皇帝楚濂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眉头紧锁。
殿内寂静无声，连侍立的太监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
“朕的好弟弟，真是好手段啊……”
楚濂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原本稳稳压着楚灾一头，可不知怎的，楚灾竟从他这里挖走了一大批心腹，如今朝堂之上，楚灾的势力已然与他分庭抗礼。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宫灯点点，心中烦闷更甚。
本想去找皇后解解闷，可一想到她那副端庄无趣的模样，又顿时没了兴致。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太监道：“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太监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楚濂一人。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道：“楚灾啊楚灾，你到底想干什么？”
……
与此同时，平安王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楚灾斜倚在龙椅上，怀中搂着一位西域美人。
那美人肌肤胜雪，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她名唤燕灵儿，是楚灾从西域重金请来的舞姬，如今却成了他最宠爱的枕边人。
“灵儿，只要我杀死皇帝，你真愿意做我的皇后？”
楚灾低头看着怀中的美人，眼中满是柔情。
燕灵儿娇俏一笑，指尖轻轻划过楚灾的胸膛：“这是自然。王爷雄才大略，灵儿早已倾心。只要王爷登上皇位，灵儿便是您最忠实的皇后。”
楚灾闻言，心中大悦，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燕灵儿顺势依偎在他怀中，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两人身影纠缠不清。
而龙椅下方，几具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地毯。
那是楚灾刚刚处决的几名叛徒，他们曾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却在关键时刻倒戈相向。
楚灾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笑道：“这些人，不过是朕登基路上的垫脚石罢了。灵儿，你说是不是？”
燕灵儿轻轻点头，柔声道：“王爷英明神武，这些人不识抬举，死有余辜。”
楚灾哈哈大笑，搂紧了她：“有灵儿在身边，朕何愁大事不成？”
殿外，夜色深沉，乌云遮月。一场腥风血雨，正悄然酝酿。
醉仙楼后厨，梁淮安从暗道里探出头，肩上扛着几具尸体，随手一抛，尸体“扑通”一声落进腌菜缸里。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正要转身，却见安怀玉双手抱胸，倚在灶台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人死哪去了？”
安怀玉冷冷开口，目光如刀。
梁淮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走过去：“夫人啊，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飞醋呢？”
他伸手揽住安怀玉的细腰，低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
“咱魔教的好灵儿，可是为我们准备了一场大戏。”
安怀玉一把推开他，眉梢一挑：“她准备的舞台，关你屁事？你不会跟她有什么事儿吧？”
梁淮安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夫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太伤人心了吧。”
他凑近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再说了，我心里装的可是你，哪还容得下别人？”
安怀玉冷哼一声，转身去掀蒸笼盖子，热气腾起，模糊了她的表情：“少来这套。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梁淮安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夫人，你这是不信我啊。要不，我发个毒誓？”
“滚。”
安怀玉手肘往后一顶，梁淮安吃痛松手，却仍笑嘻嘻地凑过来，
“夫人，你这脾气，真是越来越辣了。”
安怀玉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摆弄着锅里的菜。
梁淮安却不肯罢休，绕到她面前，正色道：“说真的，灵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楚灾那蠢货，还真以为她能帮他坐上皇位。”
安怀玉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就他那点脑子，也配？”
梁淮安轻笑：“所以啊，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手，一举拿下。”
安怀玉放下锅铲，擦了擦手：“你确定灵儿不会反水？”
梁淮安挑眉：“她敢吗？别忘了，她的命可是捏在咱们手里。”
安怀玉冷哼一声，转身去拿调料罐：“最好如此。要是让我发现你跟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小心我剁了你的爪子。”
梁淮安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夫人放心，我这爪子，只为你一人服务。”
安怀玉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却很快又板起脸：“少贫嘴，去把缸里的尸体处理了，别耽误我做菜。”
梁淮安笑嘻嘻地应了声，转身去搬腌菜缸。
安怀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却又迅速被冷意取代。
她低头继续忙碌，心中却已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