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草巢女巫》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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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女巫用黑色动物毛皮包裹着的身子显得有些瘦弱,但她手中弯曲发亮的老滕杖,和她身后那犹如两把云罗伞盖般的巨大动物肩胛骨片,却让她看起来有着无穷的威力,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戈武极力想让云飞清醒一些,一个劲儿地小声呼唤:“飞哥,飞哥,你可不能糊涂呀!”但鹤云飞却无动于衷,嘴里依旧说着:“这……远古……部落……”他又否定自己,“不!怎么……能有人类?不……我不知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一个精壮的古人来请示族巫老人,他用古龙山语嘀咕了几句:“西摩拉姆族巫……”曲木戈武一眼就认出,那是刚才率先冲过来的壮士,他不知道,这就是龙山刽子手辛让。
忽然,曲木戈武猛地一怔,鼻翼轻颤,竟在这陌生的气息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那古人的话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惊觉自己竟好似能听懂,这腔调,这发音,怎么如此像自己老家人说的古老彝话呢?可还没等他从这惊讶中缓过神,就注意到那古人讲话时,目露凶光,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恶狠狠地死死盯着他们这边,让他心底涌起一阵寒意。
下意识地,戈武抬手想要调动超意手环,用那高科技的玩意儿来分析这神秘语言背后的秘密。然而,手刚抬起一半,他便如遭雷击,动作瞬间僵住。他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和队长早已被这些古人折腾得几乎一丝不挂,那承载着现代科技的超意手环,早就不知被丢到了哪个角落。
寒意从脚底慢慢往上蔓延,戈武这才感觉到周遭的冷意。不过,这点寒冷对他们来说,还不足以成为困扰。毕竟,他们经受过严苛的耐寒训练。回想起当初在雪山训练的日子,青缘教官那严厉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她要求每个人都必须能在雪地里摸爬滚打几个小时。
在那冰天雪地中,他们的意志被一点点磨砺,如今这寒意,比起那时,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可眼下的困境,远比寒冷更棘手。
曲木戈武心急如焚,在心底暗自思量,怎么办?难道真要这样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绝对不行!他侧目看了看身旁昏迷不醒的鹤云飞,队长中毒太深,已然失去了判断能力,现在,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就在他满心焦虑、思绪纷乱之时,那个被称作西摩拉姆的老人,迈着迟缓的步伐,缓缓来到他们身边。
她先是站定在鹤云飞面前,眯起那双浑浊却透着犀利的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像是在寻找刚才那股敢于与她抗衡的意念力。然而,鹤云飞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陷入昏迷。
紧接着,女巫转过身,一步步走到曲木戈武面前。她歪着头,目光像扫描仪一般,将戈武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仔细细端详了个遍。随后,她竟伸出那只干枯如柴的手,轻轻捏住戈武的耳朵,微微用力提起,左看右看,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寻找什么特殊的标记。
被她这么一摆弄,戈武心里五味杂陈。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自己调皮捣蛋,没少让祖奶奶操心。每当自己闯了祸,祖奶奶就会用她那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揪起他的耳朵,佯装生气地教训他。
没想到,在这遥远的史前时代,在这神秘莫测的原始部落里,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一幕,这让他在恐惧与焦虑中,又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在夜色深沉的昨夜,西摩拉姆仰首观望着浩瀚星空。忽然,一道流星如银白的丝线,划破夜幕,转瞬即逝。见此异象,她俯身拾起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土地上仔细推演卦象。卦象所示,龙山人将得到大神羲的庇佑与襄助。而眼前的景象,似乎正悄然印证着她的推断。
尽管西摩拉姆已然洞悉天命,但完成老族巫尼色倮的遗命,却如燃眉之急,容不得片刻耽搁。回想起那天,她再次研读“龟龙神板”上的“灵龟咒”时,竟惊觉自己洞悉天地的能力,已大不如前。
看来,若要实现龙山人飞天的宏愿,非得借助外力不可。
“会是他们吗?”西摩拉姆暗自思忖。
目光落在曲木戈武身上,西摩拉姆愈发觉得,他的模样与气质,与自己心中神羲使者的形象完美契合,似乎他就是龙山族巫所期盼的那个人。
草巢门前的空地上,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龙山人。人群之中,龙山姐弟牧龙女眯鲁和神龙童阿乌尤为显眼,他们是龙山人心中的金童玉女,也是西摩族巫的心头挚爱。
此前被鹤云飞打倒的龙山壮士辛让,此刻又在西摩拉姆耳边低语着什么。然而,老人只是缓缓摇头,说道:“不,辛让……”
戈武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听越觉熟悉,赶忙推了推鹤云飞。
云飞勉强睁开双眼,戈武急切说道:“这个女巫好像叫西摩拉姆,是族巫。那个被你打倒的人叫辛让,他说要杀了我们,可听族巫的意思,似乎另有打算,说是留着我们有用。看来暂时没性命之忧了……”
鹤云飞意识模糊,含混说道:“戈……武,如果你能留……下,就留下吧……”
戈武又气又急,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扔下你,要留你留,我可不敢留。”
鹤云飞仍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说:“那……我们都留……下……”
戈武急得抓耳挠腮,焦虑地喊道:“啊呀,我是说咱们得想办法逃走!”
西摩拉姆听闻辛让说鹤云飞极为厉害,难以对付,便手持老藤杖,带着几分傲慢,再次来到鹤云飞面前。
突然,她注意到鹤云飞胸前的玄天符,伸手一把扯下。她满脸惊奇,用手轻轻托起那乌黑发亮的玄天符,仔细端详,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什么?为何看起来如此古朴沧桑?这些怪人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他们真的是大神羲的使者?”
为防止鹤云飞逃脱,西摩拉姆不动声色,举起手中的老藤杖,在鹤云飞眼前轻轻晃动。刹那间,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鹤云飞试图屏住呼吸,却无济于事。这被后人称作“龙山熏”的迷雾,哪怕只是吸入少量,也足以让人昏迷。
头晕目眩之感袭来,鹤云飞再度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西摩拉姆深知,这祖传的神秘配方,足以让此人暂时丧失记忆。她心中暗自警惕,不管这两个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都必须小心应对,毕竟吉凶未卜,绝不能让他们逃脱。万一把消息传给了哈拉哈族,那龙山人就危险了。
曲木戈武见状,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鹤云飞,带着哭腔说道:“飞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这儿就咱们俩相依为命了!”
遵照族巫的命令,刽子手辛让像对待牲口一般,将两个“怪人”牵到一间草棚之中。
辛让满心疑惑,按照以往的惯例,此地的秘密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凡是抓到的战俘,都要用来祭祀神灵。可今日,族巫大人却一反常态,对这两个“猎物”似乎格外上心。他暗自揣测,这是被什么迷了心智,竟放过了这两个外人。
或许辛让觉得,鹤云飞已中了族巫的“龙山熏”,短时间内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并未捆绑他的手脚,倒是清醒的曲木戈武被绑得结结实实。
临出门时,辛让还设置了粗大的围栏,权当路障。
辛让离开后,曲木戈武环顾四周,心中满是无奈与抱怨。这哪里算得上是房子,分明就是一个简陋的草棚。他想让队长帮自己解开绳索,可鹤云飞只是昏睡不醒,仿佛故意装聋作哑。
戈武又气又急,猜想队长是中毒太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同情,只能暗自期盼他能早日苏醒。
曲木戈武开始打量起这间草棚,草棚顶部敞开,形状有些像蒙古包,四周用树枝支撑,再用草和荆棘条编成围墙。透过露天的顶部,可以看到外面的夜空。
“怎么才能带着队长一起逃走呢?”戈武绞尽脑汁,苦苦思索。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透过棚顶的圆洞,洒落在草棚之中。点点繁星闪烁,让戈武感受到这远古世界的寒意,与自己内心的冰凉无助,如出一辙。
顺着月光,他发现草棚中间有一个类似彝族家庭火塘的东西,不过这里用的是三块鹅卵石。一丝亲切感油然而生,这不正是老家常见的火塘吗?可惜此刻,火塘里没有火种。
他又想起白天见到的飞船,心中不禁疑惑,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飞行技术?那又是依靠什么飞上天的呢?
此时,外面的龙山人正在欢庆白天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