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被她踩在脚下七年,还想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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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你这是……”
宋简将明夏上下打量一眼。
蓝色牛仔裤、纯白T恤、灰色连帽卫衣，乌黑干净的头发绑了个高马尾。
很简单，也很清新耐看的打扮。
再加上明夏样子生得好看，宋简心里有几分惊讶，以前他怎么没注意到团里还有这么个人。
但——
剧团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脸蛋，宋简拧眉看向梁曼妮，眼底有几分不悦。
她搞什么鬼？
推个道具组的人出来闹什么事？
但，梁曼妮作为剧团的台柱子，有她骄纵的资本。
“宋导，人许老师都没说不同意，你就让明夏和许老师学学呗，就当公开课嘛。”
“你！”
宋简无奈叹气。
他心里清楚得很，曼妮一再推明夏出来，不过是想故意膈应许知意罢了。
想到以后他要开的剧少不了请梁曼妮出演，还是卖了她这个人情。
“明夏是吧，先去后台换妆。机会难得，你可得好好跟许老师学。”
接着，他转头又看许知意：“知意啊，辛苦你了。”
“宋导哪里的话，提携后辈是应该的。”
许知意虽依旧笑得大方得体，眼底眸色却更加冷了几分。
明夏换妆的时候，宋简已经盘算好了。
明夏虽然人长得敞亮好看，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而已，能有多少演戏天赋和经验？
一会儿他当着许知意的面多多挑刺，严厉批评，就能让许知意平心气顺，谁也不得罪。
然而——
当明夏换好古装从后台出来的那一刻，宋简就知道自己错了。
错大发了！
“宋导。”
明夏声音清新干脆，双眼坚定有神。
青灰色的布袍因为略显宽大，明夏将袖子往上挽了好几圈；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做精细妆造，明夏就简单拿布条挽了个发髻，耳边还有几缕散落的鬓发。
整体造型虽然很粗糙，但是！
“好自然的妆造。我感觉下一秒她就该拿着锄头上山挖野菜了。”
“哈哈哈哈，对，虽然看着有点土土的，但很真实，干农活的就该穿成这样。”
“喂喂喂，土什么土，你们不觉得明夏很有古韵，浑然天成，很好看么？”
宋简在心里点头。
没错！
《素手芳华》里的女一号，顾四娘，是出生农家的草根医女，从小干活吃苦、熬夜苦学。还因女子之身，在行医救人的过程中遭遇了很多偏见和磨难。
所以，顾四娘从里到外都有一股不服输的蓬勃生命力。
明夏的妆造虽然粗糙、简单，却意外真实。
再加上此刻明夏眼神里表现出的坚定，一下就和宋简心中顾四娘的形象重合了。
至于许知意——
不是她外形条件不好，只是无论是七年前的少年影后，还是现在的实力派顶流，她身上的精英感都太重了，不够接地气。
宋简当然相信凭许知意的演技，绝对能塑造好顾四娘这个角色。
但，好的选角从来都是让人一看就觉得“诶，是她，就该是她”。
宋简都有点后悔让明夏去换妆了。
“咳！！”
见大家的目光都被明夏吸引，尤其是看到宋简眼底无法掩饰的惊艳，许知意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
她轻咳一声，藏好眼底的冷意，唇边重新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
“怪不得繁花剧团是京市最好的话剧团，随便一个工作人员的条件都这么好。恭喜你啊宋导，团里有这么多好演员，以后一定能排出很多叫好又叫座的佳剧。”
许知意话说得又好听又体面。
宋简却回过味来了。
是啊。
明夏是剧团的人，往后多得是机会。
他没必要为了明夏这个小小的道具组工作人员而得罪许知意和陆氏集团。
“哈哈哈，那就承知意的吉言了。来，知意，你这个大前辈给他们这些后辈指点指点。”
宋简让场记把《素手芳华》的剧本拿过来，看似随意地翻了翻，而后选了中间一段戏递给明夏。
“给你十分钟，哦不，五分钟的时间，过过剧本，当着大家的面演一演。”
“……”
场记瞥了一眼宋简选的戏，不由替明夏感到担心。
这是一场顾四娘和县太爷堂前激辩的对手戏。
剧中，顾四娘为了救人，采用非常手段，被百姓当作妖邪送去官衙。县太爷以她蓄意害人、装神弄鬼、霍乱人心为由要将她收监正法。
顾四娘言辞激愤、据理力争、为自己正名，将顾四娘不惧千难万险、坚持行医救人的可贵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场戏很难。
整整两页纸，台词密集、情绪强烈，戏眼还全在顾四娘一个人身上。
五分钟？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重头戏至少要排两到三天，进入联排阶段还要继续扣各种细节。
宋导就是故意刁难明夏！
果然，看宋简给明夏选了这场戏，许知意原先冷然的眼底瞬间多出几分畅快与得意。
她对明夏笑，说：“这场戏是重头戏，演好了会很出彩的。加油啊，可别辜负了宋导给你的机会！”
“……”
明夏不理她，拿着剧本到旁边认真背读。
见状，许知意一边笑着和宋导说起客套话，肯定明夏的认真；一边一点点扬起她弧度精美的下巴。
被她死死踩在脚下七年，还想靠这个机会翻身？
做梦呢！
许知意环抱双手，等着看明夏出丑。
五分钟到。
明夏把剧本还给场记。
同在一个剧团工作，场记不忍心看她这样被宋导当众刁难，叫了她一声，“明夏。”
然而，明夏冲他轻轻笑了一下，登上舞台中央伏地跪好。
接着——
“县令大人！”
随着一道干脆坚定的声音，明夏扮演的“顾四娘”开始不卑不亢、字正腔圆地为自己辩解。
明夏的台词说得很顺畅，没有半个字卡壳。
方才还为她担心的场记都愣了。
什么情况？
明夏，她，她五分钟就把这么满满两页台词背下来了？
骗鬼呢。
场记赶紧拿出剧本比对，结果——
一字不差！
明夏说的每一句台词都和剧本上一模一样！！
而且，不仅是台词，明夏对于顾四娘情绪的把控也很到位。
从一开始的坚定本心、不畏强权，到后面的情绪激昂、痛斥不公，明夏把角色情绪层层递进、慢慢变化的那个度演得特别好。
“这……”
本以为明夏没什么能力的宋简完全愣住了。
台词好，演技也好。
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埋没在道具组那种地方了？
宋简内心惋惜之时，余光注意到坐在他左边的许知意始终挂着得体笑容的脸完全僵住了。
“咳咳！那个，明夏，好了好了，你不用再演了，下来吧。”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台词、演技来说，明夏确实很适合顾四娘这个角色的，但——
剧团既然拿了陆氏集团的三百万赞助，顾四娘这个角色就只能是许知意的。
所以，为了许知意的面子，宋简还对着明夏就是一通挑刺。
“你说台词的节奏太不对了！还有，你的情绪起得太快，完全不符合角色的心境。就你这点半桶水的能力，还没有资格让许老师指点，赶紧出去！”
说完，宋简特别用力地从后面推了明夏一把，看上去像是对明夏特别不满一样。
梁曼妮却笑了。
“宋简这个老狐狸。”
排练室外，孟恬为明夏抱不平，她不明白宋导为什么会这样批评明夏。
但——
“明夏！”
经常和宋简合作的选角导演康平追了出来。
“你刚才的表演我看了，很不错。团里下个月要排一部民国戏。里面有个女工人的角色，我觉得很适合你，你要不要选角的时候来试试？”
康平给明夏递了剧本。
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