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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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佣人们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想要去救人时,洗手间的门早已被反锁,只听见从里面传来宋女士各种刺耳的尖叫声。
喊一声咕噜一声。
喊一声就咕噜一声。
书舒面无表情按下抽水键:“嘴巴不干净,就要勤洗洗。”
外面佣人在尝试破门。
书舒置若罔闻,持续动作。
宋女士不仅挣扎未果,反而还喝了好几口的水,她头发全乱了,身上昂贵的皮草也被水浸得不成样子,整个人狼狈不堪。
哪儿还有半点贵妇人的优雅与端庄。
“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娘家是——”
“海城宋家二小姐,宋韵秋?”
书舒把人拉起来,出乎宋女士意外,从容的报出了她的家门。
“到这里之前,我就想起你了的。”
…
妻子书蕴因自己遭受到伤害是谢英廷这辈子最耿耿于怀之事。
谢英廷并不秉承一代人的恩怨一代人消弭的理念。
哪怕他亲手教训过那些人,但他依旧认为,所受的伤害可以用时间来磨平这种说法不过是施暴者对被施暴者的另一种形式的施暴。
等到女儿书音大点儿、懂事后谢英廷便直白的告知女儿这一切。
他在保护女儿的同时也教会女儿看这世界的阴暗面。
当初想要与谢家联姻的几家当中,数宋家最为积极主动。
宋家大小姐出生起就患有心疾,连门都出不了,这联姻的担子便只能落在二小姐身上。
可宋家,只有一个女儿。
书舒微微低俯,眸带讽意:“从旁支过继而来的小三的女儿,别人叫你一句宋二小姐,你真就把自己当宋二小姐了?”
“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宋女士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脸涨红:“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过往一直是宋女士最难以启齿,最想要从这世上永远磨灭掉的东西。
书舒:“你猜。”
宋家急功近利,从小培养女儿都是往贤妻良母的方向培养。
宋韵秋的根早被她生母给养坏,就算过继后被重新教导,也还是改不掉骨子里那种市侩的粗鄙。
她从跨进富贵门那刻起,就被洗脑,自己以后是要嫁进谢家,嫁给那位英俊的谢家二公子谢英廷的。
宋韵秋曾借机舞到过谢英廷面前,结果自然就是被狠狠下了面子,闹了很大的笑话。
她气没处撒,把这笔账算到了书蕴头上,由此记恨上书蕴。
当初书蕴被伤害的这些事情当中也有宋韵秋的份儿。
“对你的身份引以为傲是吗,很喜欢欺负别人是吗?”
书舒手放到反锁键上。
意识到书舒要开门的宋女士惊得大喊大叫:“不准开门!你不准开门!”
她现在的模样丑态百出。
但是晚了。
书舒拉开洗手间的门,而后侧身让开,还跌坐在马桶旁的宋女士直接和门外的佣人对视上。
一看就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
夫人被摁进马桶了。
空气静止三秒。
宋女士崩溃:“都给我滚!滚!不准看!不准看!”
然而似乎没什么用。
大概是平时看惯了夫人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此刻眼前这种狼狈到极点的样子反差感太强烈。
就算听吩咐转过身去,佣人们的余光也还是忍不住往后瞥去。
宋女士脸面丢尽,想咆哮杀人的心都有了,干等了半天,她又冲佣人喊道:“过来扶我啊!”
被扶起来的宋女士看向书舒的眼睛里能喷出火来,她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你们一个个都死了是吗,给我抓住——”
还没等说完。
匆匆跑进个专门守大门的佣人。
“夫人,小少爷来了。”
话落。
门厅处出现道修长的身影。
裴渡神色冷凝,视线越过一众佣人,迅速找到书舒,大步朝书舒走来。
他第一时间查看书舒,确认书舒没有任何事后往周围扫视了圈,注意到马桶旁四溅的水花,还有头发全湿透的宋女士。
场面难看得显而易见。
半息之间裴渡就收回了目光,然后走至水龙头前,拧开开关,将水调至温热,握过书舒的双手。
宋女士的皮草黏在身上,还由佣人搀扶着,而主宅内所有的佣人也都还围在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
裴渡旁若无人,只垂着眸仔仔细细给书舒洗手。
又给书舒擦干净水,裴渡牵起她的手离开,全程眼里看不到任何其它人。
“……”
众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
裴渡开车带书舒回到了竹北区别墅。
大福叼着玩具提前等候在门后,冲着两人摇尾巴卖萌般求互动。
它没有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书舒勉强摸了摸狗头就松开手,沉默地先一步进屋。
裴渡在身后喊她:“音音。”
书舒才转过头,看着他。
裴渡眼里有愧疚:“对不起。”
他不知道宋女士和书舒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明白了个大概。
是宋女士找的茬。
书舒并不意外裴渡的突然出现,因为是她给裴渡发的定位,她顿了顿:“…你不用道歉。”
裴渡正要再次张口说话,就被书舒打断了:“那个,裴渡,我有点困了,我想睡觉了。”
她明显提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还不愿意提及。
“……好。”裴渡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超市。”
书舒愣了下:“你不要忙吗?”
“我很闲。”
“噢,我都可以的,你看着来吧。”
说完书舒回了房间。
“……”
裴渡在房门外站了许久。
他刚才的那个问题,换做平常,女孩子总是会眼眸亮晶晶的点她想吃的菜,然后和他一起去超市。
…
裴渡独自去了超市,回来后就没再离开。
他没有去打扰书舒,只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着卧室的方向,眸底的情绪令人看不清。
直到晚饭做好。
狗狗的感官通常都很发达,大福只觉得今晚家里的氛围不大好,它看看餐桌左边的男主人,又看看右边的女主人。
它闻到了,男主人又做了虾,往常女主人都会夹着块男主人给她剥的虾肉逗他表演拜拜的。
但今天没有。
吃完晚饭。
裴渡把狗粮盒子提过来,递给书舒,说:“大福的自动投喂机坏了,音音喂它吧。”
“好。”
裴渡看着蹲在地上拿勺子挖狗粮的书舒,声音温和:“音音,我出去一下。”
“嗯。”
片刻后,裴渡才收回视线,拉开大门离开。
…
夜幕降临。
京市主宅内还是一团乱。
虽说马桶待机时的水相对是干净的,但架不住它膈应人。
宋女士刚洗完胃从医院回来。
这一路她都处在一种极其暴躁的状态之中,一点就炸。
成为宋家二小姐,嫁到京市裴家成为裴家夫人后,她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偏偏这屈辱还是书蕴的女儿给的。
这叫她怎么能够不恨!
宋女士现在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书舒摁进马桶的画面。
真是气死她了!
可情绪刚一激动,那股恶心感又从喉咙口涌上来,更加难受了。
宋女士“虚弱”地靠在床榻上,对着家庭医生一顿发火。
就在这时。
佣人低眉顺眼地禀报:“夫人,小少爷他又来了。”
宋女士骂人的声音顿时停住,转过头,就对上踏进门的裴渡那双冷刻的漆眸。
“……裴渡,你、你来干嘛?”
宋女士这是明知故问。
她早在要找上书舒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场景。
虽然宋女士是裴渡的母亲,可她并没有养过裴渡几天,所以理所当然的,她跟这个儿子压根谈不上亲近。
除了名义以外,两人和陌生人没什么差别。
宋女士故作镇静,拿出作为母亲的架势,质问道:“怎么,你来是要替谢书音,向我这个母亲兴师问罪的不成?”
谢,书音?
裴渡捕捉到某个字眼,男生半垂着眼皮,冷冷地盯着宋女士,启唇:“你对她,都说了什么。”
裴渡不是傻子。
宋女士找上书舒无非就是那套勒令人分手的戏码。
裴渡了解书舒,这种戏码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更不会引起到她任何的在意,她只会转身就走,不予搭理。
所以,宋女士一定对书舒说了或做了除此之外的话与行为。
…
楼下一佣人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碗热乎乎要给夫人的山药粥。
正准备上楼,听见一阵无比惊恐的女声响起。
很耳熟。
白天夫人被那个女孩子摁进马桶的时候也这么喊过一次。
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许多佣人匆匆跑去,仰头,下一秒,差点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得腿软。
只见三楼。
宋女士推至窗台外,只差半步,就能重重跌落到下面的水泥地。
她的衣领处攥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小少爷!”
“小少爷!您冷静点儿啊!”
房间内的佣人和家庭医生浑身冷汗直冒。
然而手掌的主人漠然置之,丝毫不关心宋女士的死活。
裴渡:“我再问一遍,你对她,都说了什么。”
…
宋女士被丢到地板上时,整个人逼近崩溃的边缘,嘴唇哆嗦,脸色煞白,求生意识极强地往后缩,她第一次看向这个儿子的眼神中带上了惊恐。
疯子……
十足疯子。
和谢书音一样,都是疯子!
得到答案,裴渡掉头就离开,他走下楼。
“裴渡。”
一道自带威严感的男声喊住他。
裴谦。
这位裴家家主端坐在客厅里,他明知晓得楼上的“动乱”,却无波无澜,只淡声责问:“下午的股东大会,你缺席了。”
裴渡充耳未闻,朝大门走去。
“我不同意你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裴谦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现在,就算你还想跟她在一起,她应该也不会愿意了。”
“……”
裴渡脚步顿住,瞬间转过身去。
…
裴渡满身裹挟着寒意从裴家主宅出来。
他坐进车里,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不知输入了什么关键词,手机界面登时弹出几则新闻。
那是几年前关于海城的重大社会新闻报道——
【知名企业谢氏建筑被指控在《安润大厦》工程项目中有重大失误,“豆腐渣工程”造成工地工人五人死亡约十七人受伤,目前该企业负责人已悉数被相关部门控制调查……】
下一篇:
【谢氏董事长谢英廷长兄谢英恒曝出利用律师职务之便WX当事人丑闻,据悉,这位当事人不满十七周岁,目前,谢英恒被警方刑拘……】
下一篇:【谢氏企业董事长谢英廷在保释期间携妻探监病重兄长谢英恒,路上与一货车相撞,夫妻俩抢救无效当场身亡!一周后,谢英恒病死监狱内……】
再下一篇。
【时隔一年!前谢氏建筑董事长谢英廷父亲谢望州往“上”递交一份秘密名单,《安润大厦》项目中谢氏系遭蓄意陷害!整个谢氏清白无辜!同时,当初控告谢英恒律师的当事人公开翻供,明确表示谢英恒律师从未对其行WX之事!】
最后一篇:
【二子冤屈得以洗刷的次月,谢望舟于家中服药自杀,同年,发妻林女士不幸病逝……】
“……”
车内气氛安静到死寂。
裴渡呼吸控制不住的颤抖。
聊聊几篇,大片大片的字与句,只透出血淋淋的几个字——家破,人亡。
他几乎是瞬间想起那夜女孩子压抑的呜咽。
她的心病,竟如此痛。
裴渡按下发动键。
须臾。
轿车从裴家主宅离开,如利剑划破夜幕般行驶上通往竹北区的公路。
裴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竹北区别墅的。
他浑身僵硬站在门外,手臂仿佛有千斤重抬不起来去输入密码开门。
“她应该很重视她的家人吧,你母亲与她母亲有如此过节,今后她看见你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你觉得,她还能继续心无旁骛的同你在一起吗。”
“阿渡,你,还敢见她吗。”
离开主宅前,裴谦这样问裴渡。
…
与此同时,别墅内。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
书舒抱着大福,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夜幕,目光是放空的。
她其实有想过的,想过很多次。
她想,和裴渡一直在一起。
…
“姐姐,姐姐……?”
书舒听到有人喊她,她睁开眼,看见满脸担忧的女儿。
“姐姐你怎么了?”
裴慕音伏在床边,轻轻擦拭书舒的脸,说:“是不是做噩梦啦,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