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天子血书,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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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破败,连屋顶都砖瓦不齐的宫殿内。
郭汜的嗤笑之声不绝于耳,其声震天,所言更是狂妄至极。
但无论是天子刘协还是一旁的光禄大夫黄婉,甚至于曾以美人计离间成功过董卓与吕布的豫州刺史王允等忠臣,都是低头沉默不言,不敢出声。
他们都是经历过董卓乱政的,知道郭汜这等暴虐之徒,一言不合是真会杀人的。
不说董卓在时他们多么横行无忌。
就说董卓死后,这些人这些日子里的行径就几乎堪称禽兽。
整个都城被他们一把大火点燃,凄厉惨叫声连续几日在城外都能听到,无数妇人被他们奸淫后抛弃荒野,孩童更是沦为豺狗食物。
若非如此。
堂堂天子与诸多大臣,又岂会躲至这偏远破败宫殿之中,连诸多诸侯都找不到呢?
这种情况下,谁敢驳斥于他?
大殿内。
天子与忠臣沉默不言,寂静如死。
郭汜不由心满意足。
但郭汜可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的意思。
“过来!”
他随手一伸,便从一旁亲卫手中接过圣旨模样的锦帛,对着天子刘协说:“你提到江越,我这里还真有一事与他有关。”
“何事?”
刘协见他放下了刀剑,不由表情稍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小事。”
郭汜毫无君臣之仪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麻烦天子立即写一封血书,召天下所有诸侯兵马诛杀江越!”
刘协顿时不解:“这是为何,江越是忠臣啊!为何要杀他?!”
“呵呵,忠臣?什么忠臣?相父董卓才是忠臣!”
郭汜听到刘协的话立即暴怒。
他猛地推了这位幼小的天子一把,直接把刘协推得跌倒在地撞到一旁柱子上,额头上流出一缕血迹,随后不顾周围诸多大臣们惊恐的目光道:
“江越此人狼心狗肺祸害百姓,奸淫妇女强抢财物,多次出入后宫之中逼迫陛下妃子皇后侍奉于他,简直是辜负皇恩罔顾人伦,所行所举称之为畜生都不为过,几乎堪称万民唾弃,人人欲得而诛之!”
“更过分的是。”
“他一介无名之将,竟然还斩杀了当朝相国董卓,这还不算天大的罪过吗?”
“国有此贼,天道难容。”
“我郭汜身为大汉忠臣,不杀他岂能对得起天子你呢,是吧?!”
说罢。
郭汜立时再一次大笑起来,引得他周围的数十亲兵们亦同样忍不住笑出声。
而听到他话语的天子和诸臣们则瞬时目眦欲裂。
原因无它。
因为郭汜所说的这些罪名,皆是当初董卓还在时,他们所做的孽举啊!!!
淫乱后宫。
羞辱群臣。
肆意屠杀无辜忠良,劫掠天下百姓。
甚至就如同现在一般,视天子如同猪狗一般随意欺压,这些罪状任何一桩都是天地不容的死罪。
但现在,他们不受罚就算了,竟然还要安在诛杀董卓的江越身上?
简直……简直是颠倒黑白,逆倒善恶,指鹿为马!!!
若真如他所说的这般做了。
莫说天良人性了。
往后天地间,怕再无所谓的忠与奸,善与恶,人伦都要被此等人所掌控,肆意任其当作刀刃来使用,一层层剥去所有忠臣良将的皮!
“你写是不写?”
见自己话语都落下了,眼前这小鸡雏般的天子还敢半天不言语,郭汜不由高声叱问道,眉眼间的暴虐再无丝毫遮掩,嘴角笑意更是猖狂之极。
如今董卓已死。
诸侯未至。
天子又在自己手中。
那天地间,不就任由自己颠倒乾坤,一语落,山海应吗?
至于江越?
什么江越!
就算杀了董卓出名又怎样。
区区一小将罢了,在自己手上,那便如同蝼蚁一般,就此人也想成为杀董卓的第一功臣被天下颂名?
看好。
我郭汜只需轻轻一刀,你那万古传唱的斩奸美名,就将化为齑粉臭粪。
天下义士更是人人将恨不得杀你人寝你皮,夺你人头送于我换王侯官位!
郭汜越想着,心中得意便越盛。
不过就在郭汜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即将替代董卓,成为天下之主时。
虽然年幼,却仍知晓轻重的刘协,却是猛地一摇头道:“不写!”
“你说什么?”
郭汜霎时色变,直接便再次持刀上前。
而眼见着他如此模样。
旁边的臣子终于有人坐不住了,连忙想要上前阻拦。
但忽地一下。
一抹血光飞溅,在刘协惊恐的目光中,那名年近六旬的老臣便赫然倒地,血液喷洒。
这还不够。
不等那名老臣身体在地上抽搐。
郭汜又猛地几刀砍在了其身上,当场便当着天子的面,将此忠臣手脚尽皆砍断,近似五马分尸,血腥万分!
“你们……怎敢啊!”
刘协看着这一幕,惊惧的眼中充满了悲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他不明白,大汉天下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明明他也没做错什么啊。
为何就是民不聊生,奸臣当道,为何郭汜这种人就是无人能拦呢?
“呵呵。”
郭汜望着地上痛苦的刘协不屑冷笑一声。
在董卓的带领下,他们早已不将天子看在眼里了,杀几个大臣又算得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抓住刘协的手便用刀刃直接抹开一道伤口,看着其血液顺着颤抖的手指滴落,便准备强迫他仿照当初暗中传令天下诸侯诛杀董卓那般,写下一封血书令江越遗臭万年。
可这时。
一块瓦块忽地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巧砸在了他头上。
郭汜顿时身子一颤,随后捂着略有些头昏眼花的脑袋,猛然拔刀指向头顶道:“谁?!”
见到此景。
刘协自然也抬着泪眼满目期望地抬头看去。
可惜。
无论是郭汜还是刘协,或者一旁的兵卫还有大臣们。
看到的都只有那破碎的宫阙房顶和几块摇摇晃晃,显然同样随时可能掉落下来的砖瓦。
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显然。
这破落的宫殿上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刚刚出现在刘协眼中的,也不过是虚幻得摸不到任何影子的幻影罢了。
这让郭汜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冷眼瞥了眼这所谓的天子。
残鸡败狗而已。
竟然还真觉得自己是什么狗屁天子,就有什么狗屁的天命在身,会有人来救他啊?
那以往那么多年,为何无人来救?
想罢。
郭汜便准备重新强迫其写下血书。
可他却再次怒火翻涌地发现,都到了这一步,刘协竟然还敢不动,反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