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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太后与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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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侯与王堂尧兄弟俩起了冲突。

“现在这个关口,你能用这位白姑娘,坐实雍王准妃杀邱士东吗?”建宁侯问他。

王堂尧:“不能。”

“你传出的谣言,一定会如你所愿去攻讦雍王和镇南侯府吗?”建宁侯又问。

王堂尧:“不能。”

“她的身世,不需要审,她就是邱士东与镇南侯夫人私通之女,白玉麟也知晓内幕。

镇南侯府当然想杀邱士东,他迟早是祸患。邱士东已经死了,如今谁最恨骆家?”建宁侯又问。

王堂尧眉头微拧。

“不是你,而是这位白慈容姑娘。暂时不要动她。”建宁侯道。

王堂尧沉默片刻,才道:“邱士东死在了郑家,对勋国公和皇后娘娘声望有损。”

“物极必反,也许某一日就能翻身。郑家最近的确倒霉,却也不是旁人害的。

郑霄所行的龌龊事,难道是污蔑他?那个郑四小姐,张扬跋扈,难道也是栽赃她?

不收敛,郑氏苦日子在后头。要是勋国公府犯了天颜,才是真的给皇后娘娘招灾。

此时,就任由御史台与舆情唾骂勋国公府一段日子,给他们长些教训。”建宁侯道。

又说,“可惜了皇后娘娘,苦心抚育大皇子。大皇子生病,她亲自去寺庙祈福。

不到一个月,如今谁还记得她祈福一事?她的确受了娘家拖累。且她不是在勋国公府长大的,更是无妄之灾了。”

王堂尧眸色转墨。他的唇鲜红,眼神冰冷时,似饮了人血,格外阴森诡异。

“你是个聪明人,关心则乱。”建宁侯又道,然后压低声音,“好好当你的官。他日‘太后’辅政少不得重用你。”

太后、重用这两个词,建宁侯咬得格外重。

他甚至暗示王堂尧,那时候他不单单会权势滔天,少时的绮梦也会实现。

皇帝迟早会死的,任谁都知他身体不好,最多三五年。

建宁侯打算发动王家的势力,五年内必定让王堂尧升到大理寺卿的位置。

“大哥,你还是收敛几分。”王堂尧一开口,身上端肃的妖冶散了大半,“总想要更多,到头来一无所有。我并无称霸野心。”

“那对郑玉姮呢?也无野心?”

“大哥,你这是大不敬,不可私称皇后闺名。”王堂尧道,“我慕她,是光明正大,不是偷鸡摸狗。风流雅事,到了你嘴里无比肮脏。”

建宁侯:“……”

幼弟清高、傲慢,偏偏又聪慧敏锐,比建宁侯的儿子们都有出息,建宁侯疼他习惯了,对他格外宽容。

王堂尧没有继续深究邱士东的死。

白慈容很快听说了。

她是建宁侯府的义女,不是囚犯,外界的消息并不瞒她。

当她知晓后,痛哭一场,睡梦里都在瑟瑟发抖。

十月夜里冷,她汗出如浆醒过来,头发丝都汗透。

“我何时可以进宫?我何时能得圣宠?”

她没敢去问建宁侯,只是一个人喃喃。

照顾她的丫鬟觉得她疯了,急忙去告诉了侯夫人。

王夫人派人请大夫。

几贴安神药喝下去,白慈容才能勉强入睡,不再冷汗淋漓。

她除了恐惧,更多是愤怒。

“是骆宁。爹爹那么机敏,不可能被杀。只骆宁想要杀他。我要振作,给爹爹报仇。”

她的大哥、父亲死了;她的母亲被关在镇南侯府,生死未知。

她只有自己。

她的美貌,才是她唯一战胜骆宁的武器。

白玉麟这几日到处打听。

市井几乎没人谈论邱士东的死,都是说勋国公。

勋国公要强买蒋王的温泉山庄给他女儿做陪嫁,蒋王派幕僚写了好几封折子告状。

勋国公派掮客说项,失败后,那掮客被勋国公吓死了。

一切都是门阀的错。

连带着皇后,都有了些不满声音。

市井不敢骂皇帝和太后,也不敢明着骂皇后,却用各种暗指贬损她。

她上次积累的好声望,一夜间荡然无存。

白玉麟心惊肉跳:“我是不是要回余杭去?”

邱士东一死,白玉麟没了主心骨,他不知自己在京里做什么。

他正在乱窜的时候,骆宁登门了。

骆宁穿一件金棕色斗篷。

这件衣裳,莫名给她添了威严与高贵,她像真正的高门女:傲慢、自负不凡,又聪慧敏锐。

白玉麟胖胖的身子往后缩,妄图躲起来。

“舅舅,不请我坐吗?”骆宁问。

白玉麟:“……阿宁,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别杀我。”

骆宁笑了。

她一笑,身上的严肃散了,眉目弯弯,很眼熟。

像白氏,她的母亲。

“舅舅,我没有杀任何人。杀人要偿命的。”骆宁说。

白玉麟:“……”

“给我上茶。”骆宁自己在明堂的椅子里坐定,看着白玉麟试图夺门而出,她又开了口。

白玉麟挪步回来,不情不愿坐在她旁边,喊了服侍的丫鬟:“上茶。”

片刻后,热茶端了上来。

骆宁手指捏住茶盖,撩拨浮叶。她的手指纤细葱白,手腕带着一串佛珠,轻轻饮了一口热茶,茶水氤氲得她嘴唇鲜亮。

白玉麟打了个寒颤,怀疑她这一瞬念佛,下一瞬就要砍下他的头。

“大舅舅,喝茶。”骆宁道。

白玉麟:“……”到底谁是客?

热茶的确叫他镇定了几分,可能是冷汗被明堂的寒意一激,他脑子清醒了很多。

“大舅舅,你打算何时回余杭?”骆宁问。

白玉麟:“明天!”

又补充,“你要是不放心,我今晚就走。”

骆宁笑了笑:“不急。你既然在京里,喝了我的喜酒再走吧。走的时候,带我娘回余杭养病,她最近这些日子身体不好。”

白玉麟错愕。

“真的?”

“当然。”骆宁说,“不管是我祖母还是我爹爹,都希望她能活着。回到故土,也许对她病情有好处。”

白玉麟一时情绪复杂。

“她到底是你的娘,阿宁,她生了你们。”他妄图拿捏骆宁。

“大舅舅,邱士东的事,你帮了不少忙。这些账,我都记得。”骆宁又道。

白玉麟再次后脊一僵。

“我也不要你做什么,关起门,别蹦跶。”骆宁说,“我派了人在附近守候。

大舅舅,你可别阳奉阴违。白慈容可没死,她是上了白家族谱的女儿。我要是闹起来,雍王会抄了白氏全族。”

白玉麟:“……”

对,邱士东虽然死了,白慈容和骆宥还是活生生的证据。尤其是白慈容,他名义上是白玉麟的女儿。

“我不会,我什么都听你的!”白玉麟再三保证,“阿宁,我听你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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