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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宫廷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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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来两日,京中诸府皆大门闭户,噤若寒蝉,唯恐那清算之祸无端殃及自己。王顺与林鹤潇二人府邸,此刻已被御林军重重围困,瞧这阵仗,大有抄家问罪之势。一时间,各府上下人心惶惶,皆惴惴不安,往来路人但见御林军身影,径直绕道而行,生怕稍有牵连,便惹来灭顶之灾。

御林军统领明海涛,向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闻名朝堂。其日常所司,一则戍卫皇城与皇宫,保皇室安危无虞;二则奉旨查抄获罪官员府邸,执法严苛,毫不留情。便是那禁军都督薛仲礼,官阶虽在他之上,掌御林军与羽林卫调遣之权,总理皇宫防务,可明海涛何许人也?自十二岁起便随先帝驰骋沙场,身经百战,一身铮铮铁骨,刚直不阿,故而纵是薛仲礼见了他,亦多有忌惮,不敢轻易造次。

四皇子恭郡王屡次欲遣麾下亲信潜入王顺府邸,探听虚实、寻机周旋,怎奈御林军守卫森严,明海涛竟屡次将其派去之人拒之门外,半分颜面也不给。恭郡王于王府内室之中,恨恨拍案而起,那桌上茶盏亦被震得叮当作响,一腔愤懑却又无处发泄,只得闷坐于此,暗自恼恨。

再说那王顺与林鹤潇,现今暂囚于刑部大牢。往昔那些阿谀奉承、巴结讨好之人,此刻仿若惊弓之鸟,唯恐沾染半分干系,皆避之不及。因是皇上亲审此案,圣谕严明,不许旁人探看,刑部上下自是严守门禁,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璬这两日忧心如焚,坐立难安。他与林鹤潇本是亲家,此前林鹤潇曾有意拉拢,彼时王璬未予应允,然林鹤潇其后诸多行径,他却知晓一二,未曾加以阻拦,那行刺誉亲王一事,亦是心知肚明的。

王璬夫人齐氏,见丈夫于堂前往复踱步,忧心忡忡,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那林鹤潇素日里也并非愚笨之人,怎会行此等愚蠢鲁莽之事,累及满门,此事不知会不会波及咱们王府?”

王璬闻之,冷哼一声道:“哼,他自是不蠢,打的是那从龙之功的主意。却不想,此番算计,竟被自家亲儿,咱们那好女婿给坏了大事。”

齐氏面露疑色,复又问道:“这与允泽有何干系?允泽不是救了誉亲王,还因功获赏,得了升迁么?”

王璬长叹一声,缓缓道:“此乃天意呐。那林鹤潇欲要利用鲍萧然出手,废去誉亲王双腿。如此,即便誉亲王战功赫赫,聪慧能干,但身有残疾亦难登大宝。待誉亲王负伤,圣上必然震怒,鲍萧然自是难逃一死,那时林鹤潇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孰料鲍楚郧被誉王妃隐匿起来,放出已身死的消息迷惑众人,却于关键时刻鲍楚郧挺身而出,指认了德妃娘娘、三皇子以及秦淮远一干人等。鲍萧然见父亲未死,方知自己与父亲皆是被人利用,自是拼死反抗。这般一来,林鹤潇与王顺便一同倒了霉。

此番变故,关键就在林允泽,倘若他未曾替誉亲王挡下那致命一击,即便林鹤潇与王顺此番被问罪,亦不足为惧。毕竟圣上终有驾崩之日,滇亲王、誉亲王都已残疾,那新皇大抵是四皇子恭郡王,到那时,王顺与林鹤潇不仅能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平步青云,更上一层。林鹤潇谋算不可谓不深远,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呐,鲍楚郧没死,誉亲王也未受伤,计谋还被识破,这下真是鸡飞蛋打啊。”

齐氏满目疑云,开口问道:“老爷,德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秦太师又是圣上的授业恩师,太师之位,位列三公其一,威望赫赫,论门第,可比那国公府的地位还要尊崇几分,缘何圣上不立太师府的小姐为后?反倒择了国公府的千金入主中宫?而且还这般重用皇后一门?那薛成烨身为敬国公,兼管刑部要务,就连他儿子不过赴云中走了一遭,归来便摇身化作禁军都督。传闻皇上素来厌恶皇后,怎会这般倚重薛家?实难理喻。”

王璬静听齐氏一番言语,待她说罢,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哂笑,不急不缓地开口:“圣上得以稳坐皇位,内里的门道,绝非如坊间那些流言蜚语所传,仅仅是个‘痴情种子’这般浅薄。梅嫔固然承蒙圣恩,恩宠有加,却也断断不至于让圣上因她一人,便冷落皇后长达数载。其间实则隐藏着一桩秘事,诸多外人,对此是一无所知呐。”

齐氏闻言,心下一惊,忙不迭挥手遣退丫鬟,疾步近前将房门阖紧,回首急问:“究竟是何隐情?”

王璬略作思忖后开口:“昔年,老国公爷曾于危急之际救过皇上。彼时皇上尚为幼童,他与贤亲王同为皇后所出。因年岁相当,兄弟二人常与先贵妃所出二皇子一同嬉闹。一日,不知何人暗中挑唆,二皇子竟将身为大皇子的圣上与贤亲王诱至护城河畔玩耍,猝然间,将圣上猛力推下河去,贤亲王欲救,险些被一同推入河中,幸而薛老太爷撞见,纵身跃入河中,救了皇上。那二皇子见势不妙,自行投水,反诬贤亲王推搡所致。彼时先帝偏爱贵妃母子,未对二皇子加以严惩,只道是孩童顽皮,打闹间不慎落水。薛老太爷年轻时坠马负过伤,身体一直欠佳,此番跳河救人,以致旧病复发,元气大伤,归家后便卧病在床,未及半年,溘然长逝。

太后与圣上对老太爷感恩戴德,铭记于心。再后来,二皇子莫名身死,你道为何?圣上深知其包藏祸心,既起了杀心,必还会有二次恶念,遂与贤亲王联手,将二皇子捺入水缸溺毙,对外只称三人捉迷藏,二皇子藏身水缸,不慎溺亡。贵妃哭闹数日,然苦无实证指明圣上与贤亲王所为,先皇仅将二人关了几日禁闭。贵妃独子夭折,伤心欲绝,不出一年,便抑郁而终。直至如今,已逝的太妃、皇子皆有尊号,独贵妃与二皇子未有。

彼时皇子年幼,不过六七岁光景,众人皆未往宫闱争斗处思量。薛老太爷故去后,太后念其救命之恩,重用薛成烨、薛成捷兄弟,待皇上成年后,还将国公府千金册立为后,以报深恩。

只是后来薛家权势蹿升过快,圣上渐生忌惮。若前朝后宫皆以薛家一家独大,社稷危矣。恰逢梅嫔离世一事,圣上便故意冷淡皇后,对德妃与三皇子颇多抬举。然对薛老太爷的子嗣孙辈,倒也未曾过度打压。此事已过四五十年,知晓内情者寥寥无几,旁人不明圣上深意,倒也寻常。”

齐氏恍然大悟道:“怪道林鹤潇前来拉拢老爷时,老爷坚决推辞,原来竟有这般缘由。”

“王顺儿子王达既已尚了公主,料想惩处当不至过重罢?好歹也得顾全公主几分颜面呐。” 齐氏追问道。

王璬缓缓摇头,眉间忧色更重了几分,沉沉开口:“你这念想,太过天真了些。今番祸事突起,鲍萧然当堂指认林鹤潇与王顺结党营私,此乃重罪,更遑论牵扯进那行刺誉亲王一事,情同谋逆啊。虽说王达有尚公主这一层姻缘羁绊,可皇家公主怎能与皇子相提并论?怎会因裙带之故便轻易宽宥?一旦查实二人罪证确凿,即便顾及公主,王顺恐亦难辞其咎,甚者,阖家流放荒僻边陲亦未可知。当下之计,唯愿不被那林鹤潇攀扯累及,熬过此劫,否则,我王家百年累世之基业,恐将倾颓于旦夕之间。”

齐氏唇角勾起一抹哂笑,眉梢眼角尽是不以为意,道:“老爷这般忧心忡忡,却是何苦?您又未曾涉足其间,此事与您能有何干连?”

王璬面色一沉,眉峰紧蹙,肃然开口:“妇人之见!我虽未亲身参与,可既已知晓内情,却未曾上报,此乃包庇大罪。律法森严,岂会容我轻易脱罪?若林鹤潇将我供出,这包庇之名扣将下来,我王家亦难独善其身,但愿那林鹤潇嘴巴严实些。”

齐氏正待开口,却闻门房匆匆入内禀报,言是恭郡王亲至府上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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