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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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妮。”
“小妹。”
是阿德里安和约翰。
他们跑到蕾妮面前，为她挡住狂风。
里达兰特趁机对神官们喊道：
“带走圣女！”
神官们连忙扶住米娜。伊萨克咬紧牙关。
“想跑？没那么容易！二哥！”
三兄弟中魔法最强的亨利迅速向空中伸出手。
魔力化作锁链，像渔网一样罩向神官们，但里达兰特枢机主教和布拉西奥枢机主教出手阻拦了亨利。
眼看双方就要再次开战。
伊萨克握紧剑柄，蕾妮喊道：
“让他们走！”
“……什么？”
“让他们走，伊萨克。”
现在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余力对付圣兽群了。
光是对付布提斯的魔兽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蕾妮同时召唤了弗法和布涅，也消耗了大量的神圣力。
而且，就算他们拼尽全力，也很可能抓不住米娜，甚至会因此失去不少同伴。
蕾妮抓住伊萨克的手腕，看着被神官搀扶着的米娜。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神官撕开了一张传送卷轴，教廷的人全部从审判场消失了。
随着拿着笛子的里达兰特消失，圣兽们也四散而去。
审判场恢复了平静。
人们站在一片狼藉的审判场里，脸上写满了茫然。
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了，眼中只剩下迷茫。
伊萨克皱着眉头。
“让她跑了。这次错过了，以后就很难再抓到她了。”
“还能抓到。”
“什么？”
“我为此准备了十三年。”
“……”
蕾妮看着王宫远处的教廷尖塔，继续说道：
“今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我向全世界宣布了我是迪布雷德家族的血脉，揭露了教廷的罪行，削弱了奈瑞德的力量。”
她像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她也觉得很遗憾。如果能抓住教廷最强的武器，也是最大的弱点——米娜，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属于他们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
如果因为贪心而强行抓捕米娜，他们也会付出代价。
这是为了最终的胜利而做的铺垫。
贪心的蕾妮发誓，她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任何东西。
“我要赢得彻底，不失去任何人。”
她看着直播魔导器，说道：
“各位都看到了，这就是你们一直以来信奉的教廷的真面目。”
审判场上的贵族们发出无奈的苦笑。
通过魔法镜观看直播的民众们，想必也是同样的表情。
“战争已经开始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可以拯救你们。”
“……”
一位以虔诚着称的贵妇人捂着额头，摇摇欲坠。
蕾妮对着魔法镜，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们必须自救。”
西边传来一阵狂风，仿佛战争的号角。
*
拥有国务会议表决权的中央塔贵族们被召集到王宫。
国王快步走进会议室，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砰——！！
巨大的响声让贵族们吓得低下了头。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你们崇拜的教廷居然是这副嘴脸，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亲近教廷的布里沃伯爵咳嗽了一声。
“我们都是教廷的受害者。陛下，您怎么能责怪我们呢？”
一些人附和道：
“请保持您的圣心。”
“圣心……”
“二十七年前的七月！”
国王大吼一声。他环顾着面面相觑的贵族们，继续说道：
“先王曾下令调查教廷，但以宗教迫害为由，包括大贵族在内的人们在王宫前举行了前所未有的抗议示威。”
“……”
“十七年前的一月，迪布雷德家族揭露教廷的罪行时，你们说是政治阴谋。现在，这些人就在我眼前。”
“……”
“十三年前的九月，中央教廷二十一位祭司卷入了王后昏厥事件，我下令调查教廷，是谁阻止了我？”
“……”
“十一年前，八年前，甚至从去年到今年，都有提议要整顿教廷。你们高喊着国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现在那些人都去哪儿了？这里只剩下受害者了吗！”
亲近教廷的贵族们脸色煞白。
国王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教廷现在是什么情况？”
脸色苍白的布里沃伯爵支支吾吾地说道：
“教皇厅和中央教廷，以及全国各地的教廷都闭门谢客，拒绝接受调查。”
“教皇呢？”
“……”
他沉默不语，国王捂住了额头。
这时，一个官员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陛下！”
他脸色苍白地跪下，喊道：
“教廷的圣兽正在全国各地肆虐！王都郊外已经沦陷，一群飞行圣兽正朝西部飞去！”
“什么！”
“中央骑士团已经开始讨伐，但刀剑和魔法对它们完全无效。就像奥迪斯学院的库赫姆之战一样。”
国王猛地站起身，又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苦笑。
“真是厉害啊。居然连有王子就读的奥迪斯学院都渗透了教廷的势力。”
“……”
“那么，有什么对策？”
“……听说在奥迪斯学院和库赫姆之战中，是迪布雷德小姐击退了圣兽。不如派她去——”
“难道我们只能依靠迪布雷德小姐一个人吗？”
“……”
“迪布雷德小姐真是厉害啊。居然只有她能对付我皇家军队都束手无策的圣兽大军。”
“……”
国王怒吼道：
“她是帝国唯一的盾牌和利剑！我应该跪在她面前求她，求她救救我们！”
国王的怒吼让贵族们哑口无言。这时，一个侍卫喊道：
“蕾妮·莉赛特·迪布雷德求见。”
“……让她进来。”
门开了，蕾妮和西奥多、约翰一起走了进来。
蕾妮在国王面前跪下，说道：
“对不起，我在门外无意中听到了陛下的谈话。”
“门外的声音，小姐也控制不了。”
蕾妮深深地低下头。
“身为陛下的子民，我怎能不成为帝国的利剑和盾牌？请陛下差遣我。”
“……差遣？”
“是的。请把我当成武器，作为条件，请陛下答应我一件事。”
贵族们议论纷纷。
“条件？”
“什么条件？”
国王问她：
“你想要什么？”
蕾妮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她抬起头，环顾四周，说道：
“请陛下允许迪布雷德家族独立。”
“……！”
国王愣住了，贵族们一片哗然。
“这不可能，陛下！”
“她这是在用武力威胁陛下！”
“迪布雷德小姐，请你自重。”
蕾妮语气坚定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有人帮助过迪布雷德家族。母亲去世，我成为孤儿，被当成命运之子利用的时候，这个帝国里没有一个人帮助过我。”
“迪布雷德小姐！”
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
“当迪布雷德家族被教廷迫害的时候，没有人帮助我们。”
“……”
“陛下，我不想再做帝国的子民了。”
马尔修公爵、阿米蒂埃公爵和其他贵族都愣住了。
一片混乱中，国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布里沃伯爵喊道：
“迪布雷德小姐太傲慢了，陛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要求独立！她这是在拿民众的性命要挟王室！”
马尔修公爵麾下的贵族们纷纷附和。
“赶紧收回你的请求，向陛下道歉！”
“太幼稚了！迪布雷德小姐太不成熟了！这和无理取闹有什么区别！”
蕾妮瞥了一眼那些叫嚣的贵族。
“我不会再为这个帝国做任何事了。”
“……你说什么？”
“我不会去讨伐那些盘踞在帝国上空的魔兽，也不会对抗教廷。就算帝国灭亡，就算民众丧命，我也不会出手。”
“……！”
蕾妮平静地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感情用事，各位大人。”
贵族们目瞪口呆，只能张着嘴，发出“我，我……”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这时，坐在会议桌旁的安德烈王子眯起了眼睛。
“真是一群蠢货。”连一个小女孩都对付不了，真是群没用的老家伙。
他正要开口，他的外祖父，马尔修公爵低声叫道：
“殿下。”
这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
安德烈笑了笑。
“这是个机会，外祖父。如果我在这里压制住她，就能讨好国王，还能在贵族面前留下好印象。”
自从审判场事件之后，贵族们对阿德里安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不少人开始称赞他，亲近他，折让安德烈十分不爽。
他必须趁此机会，把阿德里安从他们心中抹去，以免将来出现麻烦。
马尔修公爵皱起眉头。
“这次的事，多说多错——”
“小姐，你有什么委屈？你哪里痛苦？”
安德烈王子打断了马尔修公爵的话。
坐在他对面的阿德里安皱起眉头。
“不要侮辱她。”
安德烈冷笑一声，抱起双臂。
“各位大人，你们说她年纪小，其实是在说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受过伤害。”
蕾妮看向安德烈王子。安德烈耸耸肩。
“我不是不理解小姐的心情。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哦，年轻的淑女们，她们的敏感，我怎么会不懂呢？”
“……”
“但这和因为受了委屈就无理取闹有什么区别——”
“布里沃伯爵大人，您曾在巴鲁瓦公爵的命令下，多次派间谍潜入迪布雷德领地。我的哥哥伊萨克·迪布雷德就曾被您的手下重伤。”
布里沃伯爵涨红了脸。
“那，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