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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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蕾妮的解释，议长大喊道：
“您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吗？”
“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所以才写信约他见面，想问清楚啊。”
“啊？！”
蕾妮嘿嘿一笑，议长无奈地扶额。
“其实……”
蕾妮说道，
“一开始我想好好跟他谈谈的。但是听说他和爸爸关系不好。”
“所以呢？”
“既然和爸爸关系不好，那肯定不好说服。”
“然后呢！”
“所以……我就想，先损他一顿再说……如果他心里有鬼，肯定会来找我的。”
总之，这就是一场虚张声势的赌博。
议长笑了起来：
“小姐，您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格里莫瓦尔家族可是拥有魔法塔的家族，家族里出过无数的魔法塔主，现任家主更是当代大陆最伟大的魔法师。”
“比贝罗妮卡还厉害？”
“维罗妮卡和他不一样。她是专攻魔导器开发的魔法师，而格里莫瓦尔公爵是攻击魔法的天才。”
“这样啊……”
“快看看信吧。”
议长紧张地催促道。
蕾妮点了点头，打开信。看完之后，她愣住了。
“……啊？”
这是什么？
蕾妮和议长面面相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信。
“就这些？”
“……好像是的。”
格里莫瓦尔公爵的回信，简单来说就是：
【你吹牛。】
蕾妮眯起眼睛：
“尤妮。”
“在，小姐。”
“拿羊皮纸来。”
……想玩是吧？
*
接下来的三天，蕾妮和格里莫瓦尔公爵交换了大量的信件，甚至还用通讯石发了短信。
三天来，他们的短信对话大致如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
【我火眼金睛。】
【才不是，我真的知道。】
【拿出证据。】
【某月某日几点，你和米娜、雷吉纳德见面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想抵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抵赖？】
【一眼就看穿了。你以为我第一次对付你这种人？】
【年轻人，你说话很不礼貌啊？】
【对不起，老爷爷？】
【你疯了吗？】
【很遗憾，我很正常。】
总之，就是这么幼稚的对话。不过，无论是信件还是短信，开头都是客套的问候语，语气也十分优雅。只是核心内容都是互相嘲讽。
议长看着蕾妮，问道：
“格里莫瓦尔公爵没有回复吗？”
“嗯，我赢了。”
塞丽娅忍不住笑了起来。议长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太像了。”
蕾妮像被雷劈了一样，僵硬地看向塞丽娅：
“塞丽娅，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小姐。”
蕾妮突然理解了暴君喜欢听奉承话的心情。塞丽娅看着震惊的蕾妮，笑着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父女呢。或者，是叔侄？”
“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塞丽娅。”
议长叹了口气，
“那您现在打算怎么办？不是想见格里莫瓦尔公爵吗？”
蕾妮靠在椅背上：
“我是想见他，我故意激怒他，就是希望他来找我。”
塞丽娅端起女仆递来的茶杯：
“真的有必要见他吗？”
“我得确认他是否和教廷勾结。如果真的开战，就算我能召唤亡灵大军，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赢。”
因为神圣力不足的话，就无法维持亡灵大军。
如果教廷真的和格里莫瓦尔家族联手，那蕾妮必须想办法瓦解他们的联盟。
‘如果再加上魔法塔，我们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蕾妮摸着下巴：
“最好能把魔法塔拉到我们这边，就算不行，他们也必须保持中立。”
“您都把他气成这样了，还指望他保持中立？”
“格里莫瓦尔公爵又不是小孩子，我气了他几句，他就会帮着教廷来打我？只有卑鄙无耻的巴鲁瓦公爵才会干这种事。”
据消息灵通的萝拉说，格里莫瓦尔公爵并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如果他能亲自来找我理论，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他一直没有动静。
蕾妮噘起了嘴：
“看来只能等他回信了。塞丽娅，希望商会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有一些问题需要您解决。”
为了应对和教廷的战争，蕾妮正在准备将希望商会的资产变现。
就算迪布雷德家族拥有大陆最雄厚的财力，和国教开战也需要大量的资金。
“你没忘记要把商会拆分成不同的部门出售吧？这样才不会引起注意。”
“当然。大部分业务都已经处理完毕，只剩下远程传送阵、蓝色尖晶石、水源石等战争物资相关的业务了。”
“蓝色尖晶石也处理掉。”
“尖晶石？可是小姐，那是战争中不可或缺的资源。”
“那是建立在我们有神官提供神圣力的前提下。”
拥有神圣力的人大多会成为神官，剩下的那些几乎没有神圣力。
“如果我们和教廷开战，他们怎么可能还会给我们提供神圣力，帮我们制造武器和盔甲？”
“这倒也是。”
“蓝色尖晶石是希望商会最大的资产，如果处理掉，能获得巨额利润。”
蕾妮说着，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仓库里剩下的尖晶石。”
“您现在出去，没问题吗？”
“没事，我会用传送阵。”
蕾妮告诉女仆们她要去商业街，然后用传送阵去了商会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
蕾妮、塞丽娅和议长来到了存放蓝色尖晶石的仓库。
三个巨大的仓库里，堆满了价值连城的尖晶石。
‘我的宝贝们，暂时再见了。’
蕾妮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尖晶石。
“联系其他大陆的商会，只要不会流入教廷手中，就算降价也卖。”
“就算降价，也能赚一大笔钱。”
“嗯。”
蕾妮、塞丽娅和议长开始讨论希望商会的事务。
等他们讨论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蕾妮戴着兜帽，看着希望商会的建筑。
她四岁开始，建立的一切都在这里。
塞丽娅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要把这栋楼也卖掉吗？”
“……嗯。”
蕾妮心中涌起一阵不舍，声音有些哽咽。
她还记得搬进这栋楼，挂上招牌的那一刻。这栋楼是用她从巴鲁瓦公爵那里赚来的钱买的……
蕾妮抚摸着柱子，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蕾妮·迪布雷德？”
嗯？
一个陌生的声音。
蕾妮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戴着兜帽。从宽阔的肩膀来看，绝对不是女人。
他缓缓地摘下兜帽。
柔顺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一张足以和爸爸媲美的俊美面容。
一双如同盛夏绿叶般翠绿的眼睛。
“格里莫瓦尔公爵……？”
这时，柏晓生的声音在蕾妮脑海中响起：
【他是来约架的吗？】
虽然不知道“约架”是什么意思，但蕾妮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不然格里莫瓦尔公爵的气势不可能这么吓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羊皮纸，从纸角的图案来看，正是蕾妮写给他的信。
“你胆子很大嘛。”
蕾妮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初次见面，公爵大人。”
“……你连初次见面要打招呼的基本礼仪都不知道？”
“怎么会呢？我一直仰慕公爵大人的威名，今天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你和传闻中不一样，很卑鄙。”
“没有的事，我知道公爵大人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我这种小孩子的小错误。”
“……你几岁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虽然蕾妮表面上笑着附和：
“您真幽默。”
但内心却慌得一批。
‘他怎么油盐不进！’
看来之前在信里和短信里嘲讽得太过了，现在格里莫瓦尔公爵觉得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反话。
格里莫瓦尔公爵扶着腰，微微弯下身子，笑了起来：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不愧是称霸帝国十多年的猛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充满了压迫感。
就连当初为了抓捕贩卖孤儿院孩子的人贩子，孤身潜入迪布雷德宅邸的塞丽娅，都忍不住叫来了护卫。
但蕾妮是谁？
她可是有四个能让任何人闻风丧胆的哥哥罩着的人。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总不会是因为我说了几句不敬的话，就特意跑来抓我吧？”
“你承认你说话不敬了？”
“我觉得我对长辈确实有点失礼，抱歉——”
“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
蕾妮哼了一声，舔了舔后槽牙。
全世界小孩最讨厌听到的话，就是这句。
【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脑海中响起“咔哒”一声，这是进攻的信号。
蕾妮拍了拍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父亲的座右铭是‘以牙还牙’，而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当然要遵守父亲的教诲！如果我是格里莫瓦尔家族的人，就算头发花白，我也会保持一颗童心。”
“格里莫瓦尔家族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居然会写出‘你吹牛’这种幼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