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超度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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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法师诺玛的地下城。
在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大山遭遇了超魔兽九头蛇海德拉。
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那种感觉，错不了。
九个狰狞的头颅，每一个都如此熟悉。
就是它，即使因为死灵术变得更加强大，也依然是当初那头怪物。
超魔兽海德拉也认出了大山。
毕竟，正是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将它逼入绝境。
大山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那刻骨铭心的痛苦，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是因为被酸液灼烧，全身溶解的痛苦吗？
不，并非如此。
肉体的痛苦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作为大草原的战士，与魔兽战斗至死，有什么可耻辱的？
那反而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真正折磨大山的是——同伴的背叛。
在独自一人漂泊大陆的时候，他遇到了勇者阿里乌斯一行人。
阿里乌斯接纳了他这个看起来愚笨的蛮族人。
这份慷慨，他一直铭记于心。
于是，他跟随阿里乌斯走遍大陆各地，猎杀魔兽，完成委托，也和其他同伴建立了友谊。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他们的朋友。
最终，他被无情地抛弃了。
“蛮子，你只要吸引住超魔兽海德拉的注意力就行。”
“我们会趁机干掉它。”
“治疗术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大山独自一人面对着超魔兽海德拉。
它喷吐着剧毒的酸液，挥舞着锋利的爪子。
但他依然坚持着，等待着同伴的支援。
最终，他被海德拉的利爪击中，动弹不得。
他绝望地回头求助，却看到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们，正坐在远处，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办法啊。”
“它有九个头，我们也很危险。”
“谁想被酸液喷到啊？”
“抱歉了，只能辛苦你坚持到底了。”
“这段时间谢了，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等它把酸液喷完，变弱了，我们再上。”
“阿里乌斯，你真是个天才！”
“跟这个愚蠢的蛮子就是不一样！”
“这家伙果然还是当肉盾最合适。”
没错，大草原的蛮族战士，他只是一个肉盾。
即使现在，他依然是个肉盾。
但意义却截然不同。
如今，他面对的是完全成熟体的超魔兽海德拉。
而他，也在召唤师老大的恩惠下，完成了巨型化，实力提升至SSR级。
这场战斗，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唰啦啦啦！”
九个头颅同时喷射出腐蚀性的酸液。
他能躲开吗？
当然可以。
但他选择的是——前进！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战斗方式。
双臂交叉护住头部，硬扛着酸液的冲击，大山高高跃起，落在了海德拉的背上。
“嗤嗤嗤！”
手臂上的皮肤被腐蚀，冒出刺鼻的浓烟。
但转瞬间，伤口就痊愈了。
大山猛地伸出手，
“咔嚓！”
一把抓住海德拉的一个头颅。
双手抓住上下颚，用力撕扯。
咔啦啦啦！
一颗头颅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吼啊啊啊啊！”
海德拉剩下的八个头颅发出愤怒的咆哮。
这怪物的弱点很明显，它的头颅彼此相连，痛苦也是共通的。
但他必须加快速度，因为这怪物拥有再生能力，失去的头颅很快就会重新长出来。
大山再次抓住一个头颅，
咔啦啦啦！
“库喔喔喔！”
海德拉不仅仅会喷吐酸液，它的利爪也同样致命。
唰！
锋利的爪子在大山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咔！
“去死吧！”
这是一场恶战。
海德拉剩下的七个头颅不断喷射酸液。
大山能躲就躲，躲不开就硬抗。
情况有所好转了吗？
并没有，海德拉另外两个头颅正在快速再生。
战斗一时陷入了僵局。
大山和海德拉，都在不断成长。
大山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同伴所在的方向。
他们在做什么？
他的召唤师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担忧。
刺客已经摆好了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冲过来支援。
他灵魂的挚友巴尔丁，正紧握着流星锤，双手微微颤抖。
维上士目光如炬，举枪瞄准，随时准备射击。
姜灵韵公主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
所有人都真心实意地为他担心。
这种感觉，真好啊。
他们才是真正的同伴。
这一刻，大山的内心创伤被彻底治愈了。
那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伤痕，终于完全消失了。
即使现在死去，他也无憾了。
***
狂魔还没有杀死死灵法师诺玛。
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现在就杀死她。
他只是悠闲地看着九头怪和蛮族大山的战斗，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就是你制造的妖怪？”
死灵法师诺玛无法回答。
因为他根本开不了口。
“就凭这种货色，也敢挑战本座召唤师？真是不自量力。”
狂魔轻蔑地笑了笑。
“也难怪，就凭你那点微末的本事，想要保住你这条贱命，也只能依靠这些妖怪了。”
诺玛的嘴角微微抽搐，脸色涨红。
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身体内部传来。
肌肉被撕裂，骨骼被碾碎，这种非人的折磨，正是狂魔赐予他的“分筋错骨”之刑。
他动弹不得，甚至连身体都无法扭动。
他只想一死了之，从这无休止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我被禁制限制，无法与本座的召唤师交谈，但对你，我倒是可以说几句。”
禁制？
那是什么东西？
“塔是具有两面性的。它既拥有毁灭世界，将一切带向终结的恶意，也拥有改变世界，带来繁荣昌盛的善意。这两种力量同时存在。”
塔？
指的是魔塔吗？
“看看本座的召唤师，你认为他获得力量的原因是什么？当然是后者，他是救世主。”
召唤师？
指的是那个看起来最弱的小鬼？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召唤师攀登灵境塔时才会触发这种特殊事件，我真是感激不尽啊。”
得意地笑着的狂魔，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说道：
“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灵境塔也是毁灭的象征。一旦恶意启动，它就会想方设法干掉本座的召唤师。”
“当然，在塔外比在塔内更危险，在塔里死亡的概率并不高。”
诺玛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撑不住了。
“没错，真正的试炼在塔外。危险的地方总是在外面，不是吗？”
外面？
那自己为什么在塔里遭罪？
“疼吗？再忍忍，我会让你舒服点的。”
什么时候？
“等你创造的怪物死了，你就会舒服了。”
这个老疯子说的是超魔兽九头蛇？
海德拉，你快死吧，求求了！
亡灵法师诺玛迫切地盼望着超魔兽的死亡。
可它为什么还不死？
它死了我才能死啊。
早知道就不给它装什么龙骨龙鳞了。
“快结束了。”
与此同时，
呼哧！呼哧！
张三一边卖力地做着侧滑步，一边说道：
“什么时候上？我已经准备好背刺和侧袭了。”
“再等等。”
赵小乙也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只要大山露出一点破绽，他就立刻冲上去。
可是大山现在还斗志昂扬地战斗着，
而且大山恳求他让自己独自应战，他又怎么能拒绝呢？
“如果我现在插手……”
大山可能会失望。
他会觉得我不信任他。
“可是他要是死了怎么办？”
那就得100天无法召唤他了。
他的灵魂会被困在另一个世界，无法回到现实。
他也吃不到他最爱的烤肉了。
自己买了烤肉，他却吃不到，这怎么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赵小乙焦躁不安。
是出手帮忙，还是选择相信他？
突然！
“哦！大山刚刚看了我们一眼哈。”
“真的？”
“眼神里写满了‘救命’。我们得上了。”
“嗯，那，那个……”
唉，这样真的好吗？
真男人的本性又开始作祟了。
在一分钟内内心纠结了十二次之后，
赵小乙终于下定了决心。
“炊饼大妈……不对，是副本dJ公主殿下。”
“有何吩咐？”
“开关打开！”
“播放《超度歌》。”
与此同时，
“其余的召唤人，去攻击超魔兽九头蛇……”
不用说完他们也明白了。
他们已经知道赵小乙的意图了。
嗖！
巴尔丁举着链枷，像一道光一样飞了出去。
“光明啊！我灵魂的伴侣！”
唰！唰唰唰！
张三也用着鬼魅般的步伐，留下一串残影，跃上了九头蛇的背。
“大山，你三哥来了！”
维上士一边射击魔枪，一边向前推进。
“突击前进模式，启动酸液吐息防御。”
噗嗤！噗嗤嗤！噗嗤嗤嗤！
精准的射击，将子弹射入正要张口喷吐酸液的九头蛇的喉咙里。
然后，姜灵韵慢悠悠地，
咚咚！咚咚咚！
叮当！叮叮当！
唰！唰啦啦！
推着手推车，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过来，车上播放着《超度哥》的旋律。
超魔兽九头蛇被各种武器轮番攻击。
它怎么可能撑得住？
“呜——”
它的头颅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最终，
“呜……”
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
【你击杀了超魔兽九头蛇。】
【奖励（+a）：随机技能符文。】
“哦！”
还有额外奖励。
太好了。
“又能多一个技能了。”
“吼！”
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的拉吉克斯，咕噜噜地滚了过来。
它熟练地开始剥九头蛇的皮。
那亡灵法师诺玛呢？
很难对付吗？
赵小乙转头看向狂魔。
就在这时！
啪！
亡灵法师的头颅在狂魔手中爆裂开来。
不知为何，亡灵法师的表情看起来很安详。
【72层所有任务已完成。】
【奖励：解放符文项链\/灵境塔专用圣水。】
“咦？”
又是解放符文项链。
“这东西这么容易掉落的吗？”
虽然攻略奖励里也有这个，但这也太大方了吧？
灵境塔专用圣水也是一样。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难道只有71层以上才会掉落？”
解放符文项链确实是71层以上才会掉落。
但圣水就不一定了。
据说70层攻略奖励解除了所有灵境塔层数的药水限制。
话说回来，拉吉克斯剥完皮了吗？
“吼！”
“哦！不愧是我们的首席劳模，剥皮的技艺已经炉火纯青了。”
“吼嘤，可惜了，应该留几个脑袋的。”
“没事，光躯干就够了。”
剥完了。
看来这皮也能带出去。
【正在计算攻略等级。】
【世界公告：灵境塔（夏国）72层攻略等级S+++！】
【S+++攻略奖励：授予白金徽章2枚。】
【可以挑战73层。】
【正在离开夏国灵境塔。】
唰！
赵小乙一出塔，就解除了所有召唤人。
他事先跟他们打好了招呼，说之后会再召唤他们。
那这段时间做什么呢？
当然是出去玩了。
他关掉了手机。
就算张广义副局长因为72层S+++的攻略等级打电话来祝贺，现在也不想接。
71层和72层都太累了。
无论是赵小乙，还是大山，还是其他召唤人。
现在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对于都市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大海更治愈的了。
虽然喜欢溪谷的人可能会不高兴，
但赵小乙还是开着房车上了松海高速公路。
目的地是东海岸的海滨公路。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关系，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多。
傍晚时分，他到达了一片僻静的海滩。
在那里，他召唤出了他的伙伴们。
狂魔前辈召唤时间有限，等烤肉烤好，酒席备好再召唤他。
“是大海吗？”
“看到蔚蓝的大海，小女子感到无比的平静。”
“战士也喜欢。”
大山喜欢就好。
“吾主，大海我已经好久没见了。”
“上士维罗妮卡·莎拉，想在沙滩上睡一觉。”
“吼嘤……”
大家都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
夜幕渐渐降临，海面越来越暗。
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在宁静的氛围中，赵小乙问大山：
“大山。”
“老大，请讲。”
“你还好吗？那件事对你打击应该很大，克服心理阴影了吗？”
大山淡淡一笑：“已经克服了。”
太好了，看起来他像没事人一样。
“之前你独自行动，我插手了，你应该很失望吧？”
“怎么会！我违背了召唤师的命令，只有愧疚。”
“哎，别在意这些。”
“以后不会再犯了。”
其他被召唤者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巴尔丁点了点头，姜灵韵眼眶湿润。
而张三则一脸不屑：“心理阴影？我张三长这么大，字典里就没有‘心理阴影’这四个字！懂吗？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哈！”
就在这时，维罗妮卡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坐在沙滩上的大山身边，双手捧住他的头，紧紧地抱住了他。
大山的脑袋被维罗妮卡的柔软包裹着。
“你做得很好。我在部队服役的时候，也见过很多受ptSd折磨的战友。你是个优秀的战友。”
张三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然后跪着挪到维罗妮卡面前，一脸失魂落魄：“维罗妮卡长官……”
“……”
“我表面上看起来很开朗，但实际上我可是个刺客……”
“所以呢？”
“比任何人都更容易受ptSd的折磨……”
“滚！”
“遵命！”
赵小乙这时问道：“大山先生，虽然九头蛇已经被消灭了，但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嗯？还有什么？”
“虚伪勇者阿里乌斯，诺顿王国的国王。”
“……”
大山的表情瞬间变了。
“当然，这只是猜测。进去之后才能确定，但73层的任务可能也与此有关。比如，讨伐伪勇者阿里乌斯。”
大山闻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果战士接到这样的任务……”
大山会说原谅吗？
以大山的性格，加上他已经克服了心理阴影，很有可能……
“我会让他们见识到什么叫残酷的惩罚。把阿里乌斯和他的同伙像球一样揉成一团，踢到天边去！然后尽情享受复仇的快感！”
“……”
大山真的变了好多。
是啊，还有什么比原谅更让人憋屈的呢？
复仇才是王道！
总之，先放松一下，好好放松！
看看大海，放空思绪；
几人点燃篝火，静静地凝视着火焰。
一张宽大的桌子摆放在沙滩上，周围放着八把椅子。
也该把狂魔前辈叫过来了。
在那之前……
“拉吉克斯，你之前剥下来的皮还在吧？”
“吼？”
“铺在沙滩上，给维罗妮卡长官当床。”
“吼嘤！”
拉吉克斯从亚空间背包里掏出了巨大的九头蛇皮。
真大！
比赵小乙的顶层公寓客厅还要大得多。
在取出皮的过程中，掉出了几块石头。
赵小乙捡起来一看，是高级灵晶。
“这是在副本里找到的吗？”
赵小乙的话似乎提醒了拉吉克斯，它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吼嘤！”
拉吉克斯手忙脚乱地脱下亚空间背包，然后倒过来抖了抖。
哗啦啦！哗啦啦！
“啊？”
无数物品倾泻而出，源源不断，数不胜数。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这都是些什么？”
数量惊人的高级灵晶，各种金属锭，药水和药剂，闪闪发光的宝石，
不仅如此，还有刀剑、盾牌、弓箭、弩、法杖、魔杖等武器；头盔、盔甲、鞋子、手套、护腿等防具。
堆积如山，越来越高，像一座小山。
“我，我靠！”
拉吉克斯把亡灵法师副本的宝库整个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