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普通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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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船舱里昏黄的灯光透过舷窗，在甲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纪云冲靠在船舷上，手里握着一杯热咖啡，咖啡的香气和海风的咸腥味混在一起，让他想起了那个雨夜的茶馆。
\睡不着？\老船长拄着拐杖走来，木制的拐杖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想一些事，\纪云冲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关于那份清单。\
老船长从口袋里掏出烟斗，慢条斯理地装上烟丝：\那清单可不是普通的账本，它记录着二十年来所有的地下交易。\
驾驶舱里，马克正对着电脑屏幕敲敲打打，时不时发出兴奋的低呼：\老大，我黑进了一个卫星信号，现在可以避开所有的巡逻船了！\
深蓝色的海面上，月光像撒下一层银粉，远处偶尔能看见货轮的灯光闪烁。
\那个在非洲的朋友，\纪云冲转过身，看着老船长苍老的面容，\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老船长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缥缈：\因为他欠我一条命，就像我欠你爸一条命一样。\
船底突然传来一阵异响，马克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老船长，螺旋桨好像缠住什么东西了！\
三人打着手电筒查看，发现是一张废弃的渔网缠在螺旋桨上。
\得下去看看，\老船长叹了口气，\马克，去拿潜水装备。\
纪云冲脱掉外套：\我来吧，我水性好。\
月光下，海水泛着幽幽的蓝光，纪云冲戴上氧气面罩，慢慢潜入水中。
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的身体，他小心地游到螺旋桨附近，用匕首一点点割断缠绕的渔网。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黑影从远处游来，那轮廓像极了鲨鱼。
纪云冲的心跳加快，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渔网只差最后一点就能完全解开。
黑影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那是一只海豚，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解开渔网后，纪云冲游回水面，海豚竟然一直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
\看来你交到新朋友了，\老船长笑着说，\这是好兆头，海豚都是吉祥的象征。\
马克兴奋地拍着船舷：\老大，我们是不是该给它起个名字？\
纪云冲擦干身上的水，看着那只不断跃出水面的海豚，突然说：\就叫'希望'吧。\
老船长点点头：\好名字，在这片海上，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夜深了，海豚依然跟在船边，像一个忠实的护航者。
纪云冲躺在甲板上，望着满天繁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宁。
黎明时分，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雾，船头破开水面，激起片片白色的浪花。
纪云冲站在了望台上，望远镜里隐约可见非洲大陆的轮廓，那片土地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海天相接处。
\前面就是索马里海域了，\老船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片水域最近不太平，海盗特别猖獗。\
马克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上来，脸上带着兴奋：\老大，我发现了一条安全航道，是走私船常用的路线。\
老船长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走私船的路线更危险，那些家伙为了地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汽笛声，一艘巨大的货轮正缓缓驶过，船身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那是'黑鲸号'，\老船长眯起眼睛，\最近在这片海域很活跃的一艘走私船。\
纪云冲放下望远镜，昨晚跟着船的海豚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我们要避开他们吗？\
老船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不，我们跟着他们走，'黑鲸号'的船长是个老油条，他的航线最安全。\
马克调整着雷达：\老船长，我们要保持多远的距离？\
\三海里，\老船长说着，走向驾驶舱，\既不能跟太近引起怀疑，也不能跟太远失去保护。\
太阳渐渐升起，海面上的雾气开始散去，露出一片湛蓝的海水。
突然，马克的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不好，前面有艘快艇正在接近'黑鲸号'！\
老船长立即抓起望远镜：\果然是海盗，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纪云冲也看见了那艘快艇，上面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人，正朝着'黑鲸号'快速驶去。
\等等，\老船长突然笑了，\看那艘快艇的涂装，是'黑鲸号'自己人。\
马克一脸困惑：\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的把戏，\老船长解释道，\故意演一出戏给别人看，让真正的海盗以为这片海域已经有人了。\
果然，快艇在靠近'黑鲸号'后，双方交换了几声枪响，然后快艇就调头离开了。
\高，实在是高，\老船长赞叹道，\这招比直接开火有效多了。\
纪云冲若有所思：\就像我们在河内那样，有时候虚张声势比真打更管用。\
马克兴奋地说：\老大，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不，\老船长摇摇头，\我们的船太小，装不了这么多戏，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走吧。\
中午时分，海面突然起了大风，浪花拍打着船舷，发出啪啪的响声。
\要变天了，\老船长看着天空，\得找个地方避一避。\
远处的海岸线渐渐清晰，一片红树林在阳光下泛着深绿色的光泽。
\那里，\老船长指着一处隐蔽的海湾，\是个避风的好地方，我们在那里等到天黑再走。\
红树林的枝叶在风中摇曳，船缓缓驶入隐蔽的海湾，浪花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地方我来过，\老船长站在船头，眯着眼睛打量四周，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船舷，\十年前在这儿躲过一次台风。\
马克正忙着检查设备，突然叫了起来：\老大，雷达坏了！信号全断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慌乱，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纪云冲走过去看了看：\别急，可能是电路受潮了。\他说着，蹲下身子开始拆卸雷达的外壳。
就在这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从海湾外传来，三艘快艇突然出现在入口处。
\该死！\老船长咒骂一声，\是索马里海盗！\他的手已经按在了机关炮的控制板上。
快艇上的海盗举着AK47，领头的是个戴着红头巾的高大黑人：\把船停下，否则我们就开火了！\他用蹩脚的英语喊道。
纪云冲和马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老船长却突然笑了：\小子们，看好了，让你们见识一下老船长的绝活。\他说着，按下了一个隐藏的按钮。
船底突然喷出一股浓烈的黑烟，瞬间遮蔽了海盗的视线。
\快，趁现在！\老船长大喊一声，同时推动油门，船尾激起一片白色的浪花。
海盗们开始胡乱射击，子弹打在水面上，溅起一串串水花。
\马克，把那个红色的箱子打开！\老船长一边操控着船，一边喊道。
马克手忙脚乱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堆形状奇特的金属球。
\扔出去！\老船长命令道，\那是特制的声波干扰器，能让他们的发动机失灵！\
纪云冲和马克开始往海里扔金属球，每个球落水后都发出奇怪的嗡鸣声。
果然，海盗的快艇开始失去动力，在海面上打着转。
\哈哈，这些土包子，\老船长得意地笑着，\以为有几把枪就能在海上横行霸道？\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驾驶舱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趴下！\纪云冲扑过去把马克按倒，同时看见老船长的胳膊上被玻璃划出一道口子。
\没事，\老船长咬着牙说，\小伤而已，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船在黑烟的掩护下冲出海湾，海盗的快艇被甩在后面，发动机发出痛苦的轰鸣声。
\老船长，您的伤...\马克担心地看着老人手臂上的血迹。
老船长摆摆手：\别管我，先找个地方把雷达修好，没有雷达在这片海域寸步难行。\
纪云冲已经重新打开了雷达的外壳：\线路确实受潮了，得把它们全部擦干。\
马克突然指着远处：\看，那边有个小岛，我们可以在那里修理。\
老船长看了看地图：\那是个无人岛，确实是个好地方，但得小心，这片海域的岛屿很多都是海盗的据点。\
船缓缓驶向小岛，夕阳的余晖把海面染成了金红色。
纪云冲帮老船长包扎伤口，心里暗暗庆幸：\今天要不是您早有准备，我们就麻烦了。\
老船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在海上混，不仅要有胆量，更要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