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火烧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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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赶着牛羊群,在城中转了一圈,便将城中守备摸了一清二楚。
“世子,属下等人在东西南北四处城门转了一圈,各处城门的守卫不足一百,北门的守备尤其松散,只有区区十几人。”
“我们找到少夫人和镇北候之后,可以从北门突围出去。”
“还有,城中粮仓就在府衙,那里的守军一日三班轮换。”
“那些大启的难民都被集中在城东一处难民营里。”
众人散开一下午,各自摸清了状况回来禀报。
此刻,他们聚在一处破院。
此处破院看着像是某家豪奢之家的宅子,院子的门上还贴着春联,没有被烧尽的廊下挂着几盏破损的红灯笼,到处都能看到春节的痕迹。
可一切又戛然而止得突然。
焦黑、残垣、荒凉和这些残破的春联、灯笼形成鲜明的对比。
“想来,是北邙人已经笃定了边城就是他们的领地,又是一座残破的城池,所以守备才这么少。”
“咱们正好趁此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苏喆抬手,眸子中流露出悲愤和痛恨,“等我们找到了少夫人,便行动。这群北邙狗残害我们大启百姓,杀他们千万遍都不过分。”
说罢一挥手,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具体的行动方案。
……
夜深了。
呼啸的北风吹在脸上,仿佛一把刀子在来回的割,割得面颊生疼。
可此刻的宋慈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和疼痛,她的双眼通红内心的悲痛和仇恨如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城门边上的草垛里,她已经趴了一个白天了。一整天,她都躲在草垛里,透过缝隙死死看着城门楼上那根断裂的旗杆。
旗杆上挂着的是镇北侯的尸体。
一个白天,又有无数的鹰隼俯冲下来试图在他身上啄肉。
可他挂在那里已经月余,身上哪里还有肉?只有白骨和残破的铠甲。就连宋慈也是通过白骨上的布头和铠甲才认出来的。
这是父亲北上前,她亲手做的衣裳。
她女红不好,针脚缝得乱七八糟,衣摆上的祥云图案绣得更是一塌糊涂,左边的袖子还比右边的袖子长了一寸。可父亲却很是欢喜,还高兴地说:
“我的慈儿嫁了人后终于长大了,知道疼爹了。这是爹穿过最好最舒服的衣裳,没有之一。”
此刻,那件靛青的衣裳已经成了一条条布头,挂在那具白骨上。不知道在城头挂了多久,更不知道被北邙狗养的鹰隼啄了多少口!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哈哈哈哈!”
城门口的北邙守军互相喝了一口腰间的酒,不知讲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聚在一起哈哈大笑。眼看着夜色更深,风更大了,一个个抱着酒壶找背风的地方睡觉去了。
等了一天了,就是现在。
宋慈从草垛里钻出来,身形晃动开始朝城墙上爬去。
城墙虽高,但到处都是破损,很好找落脚点。
等宋慈好不容易爬到城头,缓缓解开旗杆上的绳子。
“爹!”
看着怀中白骨,宋慈早已泪如雨下。
“爹!他们说你通敌叛国,出卖了边城,卖了边城十万军民。我不信!我知道爹铮铮铁骨,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爹,我带您回家!”
宋慈取下披风,将镇北候的遗骨收好背在背上,就在她准备从城墙缺口原路返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北邙兵叽里咕噜的喊声。
一队巡逻的北邙兵刚好出现在城墙上。
“北邙狗!来得正好!”
宋慈噌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
父亲的仇,今日就替他报了!
“杀!”
……
“世子!城门那边有动静。”
门口放风的属下冲进来,打断了苏喆他们的商议,他一脚抹了地上炭笔画出的计划图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几乎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
“是阿慈!”
冲到街上,就见一队北邙士兵匆匆往南城门那边赶。
敌强我弱,苏喆迅速冷静下来扭头道:
“计划有变,你们五人去烧了粮仓,动静闹得越大越好,那些难民没时间救了,回头再想办法。事成后速来南城门集合。”
“得令!”
看着几人在夜色中几个起落隐去身形,苏喆对身边余下五人道:
“走,救少夫人。”
……
宋慈在城楼上越战越勇,长剑刺、劈、横、挑,不知杀了多少北邙兵。
她已经杀红了眼睛。
站在脚下这块土地上,她能够想象得出,当时父亲面对北邙人的千军万马是如何英勇杀敌的。
就算是受伤、就算是死!
也不后退一步!
父亲用命守卫边城,守卫大启的领土,甚至死后还要被挂在城头示众,被风吹日晒、被鹰隼啃噬。
死不得安生,魂魄不得安宁!
纵使如此,还要被人污蔑说他通敌叛国!
为什么!
为什么?
不公!
“北邙狗!我要杀光你们为我爹报仇!”
寒风中,宋慈嘶吼。
又有一队北邙士兵赶来,乌泱泱的一帮人瞬间把城楼上的宋慈堵了个严实。
此刻她后无退路,前头又突围无望。
宋慈护着镇北侯的遗骨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对面的北邙人也停止了厮杀,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看着像是小首领一样的人。他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哼哼冷笑道:
“镇北侯是你父亲?”
“呸!你不配提我父亲!”
“宋小姐,虽说镇北候死守边城十五日,让我北邙大军久攻不下损失惨重!但我们全都敬重他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但宋小姐,镇北候不是我们杀的!将他的遗体挂在这里示众的也不是我们!你报错仇了!”
“胡说!不是你们难道是我们自己人吗?北邙狗,你们屠戮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到头来还给自己脸上贴金,挑拨离间。无耻!”
宋慈气得全身发抖。
“宋小姐,我不过也是敬镇北候是条汉子,才好心想让他的女儿做个明白鬼而已。既然你不信,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啦。”
那人抬手一挥,两侧的侍卫就嘶吼着杀了上来。
宋慈瞬间陷入了被包围的困境。
就在这时,一个北邙士兵匆匆跑了上来,凑在那首领耳边如此如此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城中某个方向一指。
所指的方向正是府衙粮仓所在。
此刻已经燃烧起熊熊烈火,救火声和厮杀声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