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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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本官自会安排人将你救出,但前提是,你得完全按照我的吩咐行事,不得有一丝差错,否则就算阎王爷来求情,也救不了你。”
“假……假死丹……”
郑世洲一脸复杂,眼前这年轻男子的话他不敢不听。
他连忙伸出双手,接过瓶子宝贝一样地揣进怀里,不停磕头道谢:
“谢大人!谢大人!”
杨越看着他这副模样,只是冷笑了一声。
“别以为本官看不出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郑世洲,记住,本官给你一条生路,不是让你去找死的路。你要是敢有半分不忠,信不信本官只需动一动手指,你的尸首都没人敢收?”
郑世洲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拼命在地上划拉着写:
“小人……不敢……听大人……吩咐……”
“很好。”
杨越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不再说话,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外头的夜色透进来,冷风吹起他的衣袍,衬得他的背影越发冷峻。
“明日一早,你带我亲自去大成茶楼。”
杨越低声道,开口的瞬间,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既然你知道那个地方,咱们便看看,那些收买你的人是否有胆露面。”
郑世洲浑身一震,牙关打颤,可他根本别无选择,只能颤抖着答应:
“小人……领命……”
……
夜幕低垂,凉风潜入,东海县太守府的内室中,一盏青铜烛台燃着昏暗的火光,映得室内光影摇曳。
刘勉倚在紫檀椅上,手中捏着一张染了血的薄纸,眉头皱得像缝隙里卡住的银两。
那张纸还带着未干的血腥气,满是潦草又工整并存的诡异笔迹。
“……胁迫,诬告……”
他轻声念叨着上面的字句,一张脸拧成酸涩的表情,活像吞下了一只刚钓上来的活鱼——滑腻的,刺喉的,还踢腾个不停。
立在一旁的心腹李成终于忍不住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那张纸,不禁低声嘀咕:
“大人,这血书……这不是那姓杨的年轻县令严刑逼供让人写的吗?他这是把咱们架在火上烤呐!”
刘勉冷不丁地瞪他一眼,啪地一声将血书往桌上一扔:
“嗯哼,严刑逼供又如何?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现如今咱东海县是郡守派人来的地盘!你想动谁?动得了吗?”
李成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仍忍不住轻声询问:
“可大人,那孽障假扮王奋如此跋扈,咱就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传出去不等于是咱们太守府无能了吗?”
“你闭嘴!”
刘勉气得胸口起伏,眼中竟透出一股焦躁。
“逍遥法外?啧!你也不动点脑子,这姓王的不是精得跟猴子似的?他可能不知道我在背后盯着吗?谁按兵不动,谁就不剁头,他就是指望咱先弯下腰呢!”
烛火的光摇曳了一下,刘勉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东海县,哼,退了那些鞑子兵立下奇功,如今这些事早捅到了朝廷重臣耳里。更别说……”
他压低声音,向旁扫了一眼。
“梁王舅舅的信前几天也到了。他老人家亲自说要来东海。现在这地方就像块死蛤蜊,外壳硬邦邦地要命,里面却藏着珍珠……现阶段谁当县令已经无所谓了,最紧要的是稳住这滩浑水,别叫它溅得到处都是!”
李成一怔,急忙低声问:
“梁王殿下真要来了?那……那您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先让那姓杨的小县令老实一阵子再说?”
刘勉冷哼一声,懒洋洋地靠回椅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哼,这姓杨的巴不得我早点滚蛋呢。我倒要看看,那群蠢货明摆着敢不敢派人接应他!这县令位置谁家都想要,可真叫梁王亲自问下来,谁能胆敢搂着火药喝酒?”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至于我嘛……东海确实不是久留之地,此行也算不虚,收获颇丰,是时候回去复命了。省得在这鬼地方受县里人掣肘,脏了本官的手。”
李成闻言一怔,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这位假县令的事……真就算了?大人咱们军布都在这里押着,一时半会回不去东郡,万一有什么变数……”
刘勉却忽地一拍桌子,瞪向李成:
“废物!没胆子办事还想当官?告诉你,那假县令现在巴不得你家太守爷快滚蛋!他不敢轻易动手,咱只赶紧稳住眼下,捞些‘特产’回去,少去跟他多生口舌是非!”
李成被训得面红耳赤,急忙点头:
“属下明白了。”
见状,刘勉狡黠一笑,微微侧过身,对着室内低声补了一句:
“今日的事,你我烂在肚子里。梁王殿下到了郡里,自有一番新算计。多嘴外泄半句,到时候被当刀使了,你李成这条命还值几个钱?”
李成唯唯诺诺地点头,背脊却迅速起了一层薄汗——
他隐隐觉得,太守大人的话里,似乎又藏着什么未明的玄机,却一下琢磨不透。
当夜,东海县城上空的月光冷如白骨,清辉下的县衙显得愈发老旧阴沉,天牢深处,寒气如刀。
“快来看!死了!”
一个狱卒探头望了眼牢房内,便立刻缩回,背脊一阵发麻。
牢房内,一条缢死的“尸体”悬吊于木梁之上,脸色铁青,五官扭曲,半截舌头自嘴角滑落,瘆得人头皮发麻。
不多时,刘勉派任的狱头赶来,皱着眉瞥了眼吊着的“尸体”,厌恶地抖了抖官靴上的尘土,道:
“哪来的晦气东西!好歹是姓杨那边押来的烫手货,真他娘的不中用——怕死竟好死不如赖活?”
左右狱卒纷纷诺诺称是,却也对郑世洲的死因小心闭口不谈。
刘勉再三叮嘱不要节外生枝,这些下人更不敢随意开口。
“弄出去埋了,别让老爷再看见这副烂模样——丢人!”
狱头啐了一口,甩袖而去。
沉沉夜色中,两个家丁打扛,拖着郑世洲的“尸体”沿小路一路向城外乱葬岗走去。
他们嫌恶地用麻布包裹住尸身,嘴里小声吐着苦水:
“这倒霉差事,哪个来都觉得不吉利,咱可当个教训,这辈子别惹东家的那些狗屁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