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张源？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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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神光流转，雾气迷蒙，缘遁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上空，犹如睥睨天下的无上帝尊。
“为了一只小妖，就要毁天灭地，屠杀万生，一命换无数条鲜活的生命，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他的声音在戮欲耳畔响起，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激荡着他的深心。
幻境？戮欲冷看缘遁一眼，发现缘遁双眼赤红，气息有些许不同，似乎是来自自己身上，又或者本就是他自己。
难道说，这是他的心魔？是屠煞！
戮欲皱了皱眉，为何此人会是屠煞所化？它想做什么，还是说这和上次一样，在幻境中自己看到的也是他。
见那缘遁依旧不厌其烦的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他哼了一声，不过就是直面自己的深心，有何所难？
“为了她，就算天诛地灭又如何？”
“屠煞，想控制我，占据身体主动权，现在就去，你这有是在做什么？”他又试探性的问道。
“无可救药！无上禁忌要你生，你便得以生，若你执意如此，戮欲，你万死难赎。”
缘遁似乎并不是屠煞，只见他执掌于天，拍出炽烈的罡气如同惊涛拍岸一般轰击在戮欲身上。
一击，接着一击。
戮欲浑身动惮不得，遭受一次又一次的轰击，口中溢的鲜血已经沾满了。
“反了天了，外面被离天打到不能还手，在我的精神世界，还能由你来镇压我！”
他怒了，只是，眼前的心魔仍旧激荡着他的深心。
渐渐地，黑暗深处，是他的内心，那被充满着扭曲，恶念的黑潮已经几乎将他完全覆盖。
轰隆！
上空中那缘遁忽然燃烧起神火，带着毁灭的力量，仔细看去，却是地狱火。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愿杀人，抱怨上天不公，可又有哪一次，你所杀之人是违背了心意!”
一个苍凉的声音传来，惊的戮欲是一个激灵，这声音太过熟悉。
他大惊失色看去，惊悚之际看那本该是缘遁的脸却在不知何时变成了张源的面庞。
“混蛋，闭嘴！”他慌了，倒退了几步。
“我的好儿子，怎能对父皇这样讲话。”
上方那张源眼神慈祥，就像戮欲，不是雷野，第一次以火灵王身份正式与张源见面时候的，那个神情。
戮欲浑身发凉，眼底有些泛红，说实话，张源的确是他最不想杀，但又不得不去杀的人。
因为许愿，为了一衿，他终究违背内心不该有的情意。
“义父...”
他发出低低轻语，想起曾经他所得到，本就不属于他的父爱。
这天底下哪有父母认不出自己孩子的，从那时开始，他才知道原来感情是可以装的。
那白帝呢？
随心，随心？
说的轻巧，这叫他如何随心？
深心的挣扎，眼中的苦楚，万事不顺心，半点不由人，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他咎由自取。
深深地，去呼吸，这一念之间，他放弃了什么？
在凄凉中逝去吗？
鲜血点点，如在虚空中绽放的凤凰花般艳红。
这是戮欲心口在流血，还有那眼角止不住的血与泪。
他意识逐渐淡去，记忆一点点融化，破碎，身体隐隐若显，近乎消散，融散在虚无中，像是一点，一点深陷泥沼。
像是从未来过，又好像从未有过。
刚刚....他都经历了什么？抬眸，去深望，那渐行渐远的是什么？
为何他的心好痛，好难受，就好像失去了一切，而最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伸手却怎么也抓不到。
一次又一次。
此时，戮欲的心中无比苍茫，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但他没有再去想，因为他太累，太累，太想放弃命运的缄默。
也许，这样下去，对谁都好，就像....，他心中一阵恍惚，隐隐有两道模糊的身影，在释然地笑着，就像他们一样，彻底解脱。
戮欲轻叹一口气，目光向上移去，上空白茫茫地一片，白帝并未随心出现，依旧是那模糊，不愿想起的人影。
轰隆隆！
就在戮欲选择不去看那道身影，失去理智，自暴自弃的时候，这一瞬，各种瑞彩冲起，无比刺目，只见得那虚无中的张源神色是那样复杂，似笑非笑，深深地凝望着戮欲。
戮欲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渐渐地，他发现眼前这个男子越发陌生。
他，是谁？
戮欲心中有些酸楚，这也许是他不愿想起的记忆，不愿面对的事实，在随着他的记忆消失，在消散。
更或许他本身就不存在，只是埋藏于心中无法自拔的枷锁中深受缄默。
“雷野，我的孩子，你想放弃自己吗？甘心吗？”
突然，张源的声音响起，让戮欲心中一颤，这一瞬，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心脏骤然一停，遭受着无尽的摧残。
与此同时，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倒涌回来，无比的凄伤痛楚再次涌上心头，他嘴唇颤抖，慢慢地抬起头。
只是，眼前的模糊却是再也无法看清那副面孔。
“义父...我没有办法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去说。
“那你可曾后悔杀过我？”
“从未。”
忽然的问题抛出，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可真若如此吗？
“.....”
“许愿原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如果许愿无事，我是自不愿杀你的。”
深深地，去呼吸，戮欲眼眶彻底红了，这些记忆如何忘却？
张源曾在他最渴望亲情的时候，给了他最温暖的关切，即便这是假的。
可那时的他真的很高兴。
说实话，张源在戮欲心里很矛盾，杀与不杀却有纠结，然而，昔日的仇恨，许愿的遭遇，最终让他下定决心选择了前者。
忽地一瞬，刺目且暴虐的雷霆横空出现，形成恐怖天地异象，撕碎万物。
虚空上浮现出的那道身影，开始扭曲，扩张，激烈燃烧，最后消散，消失。
只留下，心中嘈乱，怔怔地屹立着的戮欲。
虚空中，沸腾，疯狂的雷电还在继续挣扎着，雷鸣不断，周围一片混沌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这一瞬，一道赤色闪电落下，带起大片的血色，遮蔽了视线。
茫然间，似有水珠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
每一声，都是在激荡着戮欲的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