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诊断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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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深锁，月影森寒。太子寝宫外，一队御医正垂头丧气地往外走。领头的老御医一脸愁容，摇头叹息：\这病实在蹊跷，老朽从医四十年，还是头一次见......\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叶知秋和叶知暖跟在叶知昭身后，匆匆步入宫中。经过昨晚的遭遇，她们的衣裳还带着些许尘土，但神色却极为凝重。
\三位小姐。\老御医见了她们，连忙作揖，\太子的病......难，实在是太难了......\
叶知昭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对妹妹们道：\二妹，你先准备些驱寒的药。三妹......\她顿了顿，担忧地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昨夜的伏击虽然惊险，但多亏苏如意突然变卦，放她们通过。只是那一瞬间，叶知秋似乎在如意眼中看到了什么。
走进太子寝宫，浓重的药味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叶知昭在床前坐下，纤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太子的脉门。须臾，她的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如何？\皇帝就站在不远处，声音中透着焦虑。
叶知昭正要回答，叶知秋却突然上前一步：\陛下恕罪，让我也诊上一诊。\
皇帝点头。叶知秋在床前跪下，轻轻搭上太子的脉搏。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脉门传来，她右臂上的黑色纹路顿时剧烈蠕动。
\好重的寒毒......\她暗暗心惊。这毒性比她之前遇到的都要强，而且......她低头看向太子的衣袖，衣料下隐约可见一抹青色。
\叶三小姐，如何？\皇帝等得有些不耐。
叶知秋刚要说话，突然注意到殿角站着一个宫女。那宫女身着青衣，低着头，但掩在袖中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回陛下。\叶知秋收回目光，\太子所中之毒，与寻常风寒不同。这毒名为'寒心蛊'，极为罕见。\
\蛊毒？\皇帝脸色大变，\朕记得，蛊术是西域......\
\不错。\叶知秋接道，\此毒必是出自西域蛊师之手。而且......\她停顿了一下，\下毒之人，就在宫中。\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死寂。那个宫女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叶三小姐此言当真？\皇帝沉声问。
叶知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陛下可还记得，林贵妃在世时，最信任的是哪个宫女？\
皇帝一怔：\你说的是青萝？她早已......等等！\他猛地转身，目光落在那个青衣宫女身上，\你是谁？\
宫女浑身一颤，突然转身就逃。叶知秋眼疾手快，掷出一枚银针，正中她的穴道。宫女应声倒地，青色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一个奇异的纹身。
\西域蛊师......\叶知秋冷冷道，\装扮成宫女混入宫中，好大的胆子。\
那\宫女\却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叶家三小姐果然厉害，难怪太后那边都拿你没办法......\
话未说完，她突然口吐鲜血，倒地抽搐。叶知暖连忙上前查看：\不好，她服了毒！\
\拦住她！\叶知秋喝道。可已经晚了，那\宫女\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转眼间就化作一具干尸。
殿中一片骚动。叶知昭赶紧安抚道：\陛下莫惊，让微臣姐妹想办法救治太子。\
皇帝强自镇定，挥手屏退左右。殿中只剩下叶家姐妹和昏迷中的太子。
\大姐，脉象如何？\叶知暖问。
\寒毒已深。\叶知昭低声道，\而且，这毒与军营中的那个很像。\
叶知暖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同一个蛊师？\
\不。\叶知秋摇头，\是同一个主使者。\
姐妹二人同时看向她。叶知秋继续道：\那宫女临死前提到太后，这说明......\
\三妹！\叶知昭急忙打断她，\慎言。\
叶知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仔细检查太子的情况。他的手腕上也有一圈青色的印记，与军营中萧远珩中毒时如出一辙。
\二姐，你的药能暂时压制毒性。\她沉吟道，\但要彻底解毒，还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叶知暖问。
\龙血参。\叶知秋轻声道，\此物生长在极寒之地，与寒蛊相生相克。太医院应该有收藏。\
叶知昭却叹了口气：\龙血参早在十年前就绝迹了。太医院的存货，也在那场大火中毁于一旦。\
\大火？\叶知暖一愣，\什么大火？\
叶知昭看了眼叶知秋，才道：\就是......母亲出事那晚的大火。\
殿中一片沉默。叶知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的纹路，那些深浅不一的血痕，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这么说，太子没救了？\叶知暖担忧道。
\倒也不是。\叶知秋若有所思，\军营中，萧将军中的毒不也解了吗？\
叶知昭霍然起身：\三妹！你不会是想......\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叶知秋平静道，\不过这次，需要大姐和二姐配合。\
\你要用心头血？\叶知暖急道，\不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二姐放心。\叶知秋淡淡一笑，\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把握。只是......\她看向姐妹二人，\此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父亲。\
叶知昭和叶知暖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吧。\叶知秋从怀中取出母亲的玉佩，\大姐准备银针，二姐熬制引药。还有......\她看向那具干尸，\把她身上的青色布料给我一块。\
不多时，准备工作就绪。叶知秋深吸一口气，开始施法。银针刺破心口，鲜血顺着青色布料慢慢渗入太子体内。
一瞬间，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些黑色纹路疯狂蠕动，似乎要将她的血肉撕裂。但她咬牙坚持，不敢有丝毫分心。
\成了！\片刻后，叶知暖惊喜道，\太子的脉象开始恢复了！\
叶知昭刚要说话，却见叶知秋突然脸色大变。只见她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颈部，隐约还在向上攀爬。
\三妹！\
\我没事。\叶知秋勉强一笑，\只是......\
话未说完，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殿外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苏如意？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叶知秋发现自己躺在太医院的值房里，右臂上缠满了白色绷带。叶知暖正在一旁研磨药材。
\二姐......\她艰难地开口。
\三妹！\叶知暖连忙上前，\你终于醒了！\
\太子那边如何了？\
\大姐在照看，已经脱离危险了。\叶知暖叹道，\倒是你，这次太冒险了。\
叶知秋摇摇头：\不得不如此。否则太子一死，朝中必定大乱。到时候......\
\到时候会怎样？\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姐妹俩回头，只见父亲叶世章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似水。
\父亲。\叶知秋强撑着要起身。
\不必起来了。\叶世章冷冷道，\你为何要用心头血救太子？\
叶知秋一怔：\父亲怎么知道......\
\为父是太医院院首，这点事还能瞒得过我？\叶世章冷笑，\你可知道，用心头血救人，会损伤根基？更何况你已经......\
\父亲。\叶知秋打断他，\孩儿自有分寸。\
叶世章沉默良久，才叹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像极了你娘。她当年也是这样，为了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叶知秋心中一动，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出什么事了？\叶世章皱眉。
\回大人！\一个小太医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太后驾到！\
殿中一片寂静。叶知秋强撑着坐起来，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而此时的军营中，萧远珩正在翻看一封密信。信中写道：\太子已无大碍，叶三小姐重伤。太后即将动手，请将军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