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肆拾捌 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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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莫：？
金吉：？
秋高：！
百里怀箫话音落下，几人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换上了同一个表情。
任谁都听得出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谁也没有料到，百里怀箫居然会当真应下。
笙莫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但毕竟百里怀箫应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几人竟就这样怪异地坐在一起吃上了饭。
饭菜上桌，热气腾腾，可这温度却暖不了饭桌上微妙的气氛。赵瑾然笑语盈盈，将菜盘推到笙莫面前，嘴里还念叨着：“这道菜是这家酒楼的招牌，你一定要尝尝。”
笙莫扬了扬眉，夹了一筷子，入口瞬间，眼睛都亮了几分，冲赵瑾然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表情：“好吃！”
百里怀箫静静看着，神色波澜不惊，没人能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情绪变化。
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也没有察觉，吃下一口菜后也是没有顾忌，几乎每个菜都尝了一口。
“尝尝这个！”
百里怀箫的碗里突然落下一块鱼肉，她手中筷子一顿，抬眸瞧去，见笙莫已经开始夹下一盘菜往她的碗碟中放。
“还有这个！”
“这个！”
“这个也好吃！”
笙莫认真布菜，几乎是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都往百里怀箫面前垒。
百里怀箫眼见着面前食物隐有朝小山堆叠的趋势，出声打停：“行了。”
“不知道百里姑娘可喜甜食？”赵瑾然殷勤询问，“这香满楼的栗子酥做得一绝，笙莫喜欢，我点了一些。待会你可要尝尝。”
百里怀箫微微颔首，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错觉，不知赵瑾然在说到哪个字眼时，她的神色似乎是冷了些。但面上还是平和有礼：
“我素来不喜甜食，公子好意，心领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饭桌看起来倒是十分和谐，笙莫浑然不觉，百里怀箫淡定自若，赵瑾然则一直都挂着亲和的笑。最尴尬的只有角落的金吉秋高二人。
“好……和谐啊……”
秋高看着眼前景象，抽了抽嘴角，有些僵硬地看向金吉，憋了半天才憋出个词来，
“但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金吉木然点头：“我也……觉得。”
和谐过头了吧……
几人不尴不尬地吃完了饭，百里怀箫没有同人客套，起身告辞。笙莫想了想，觉得自己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随着三人归了宅。
一路无言，直到马车在幽篁居门前停下，几人进了屋，才有人打破了沉默。
而出人意料的，最先出声之人，竟是百里怀箫。
屋里的炉子还是暖的，百里怀箫将手放到火炉上方取暖：
“你同那位赵公子，何时认识的？”
她只是专心暖着自己的手，看起来只是随意提了一嘴。
笙莫想了想：“嗯……也就认识了三两日吧。怎么了？”
“他不像个好人，”
百里怀箫视线只落在自己手上，盖棺定论般判定了这个人的善恶，语气却始终没什么起伏，
“你多留心些。”
笙莫莫名其妙，有些敷衍地应付：“哦～”
“我没同你说笑，”听出她语气敷衍，百里怀箫抬起眸子，“他的来路你清楚吗？他的为人你了解吗？谁知道他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笙莫在一旁坐下，头一次见百里怀箫一口气吐出这么多话，还觉得蛮新鲜，趴在桌上拨弄着桌上笔架：
“他的来路我当然清楚，至于为人，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啊。”
百里怀箫收回取暖的手，看向她：“你和他认识不过三两日，就说他人不错，过于武断了吧。”
笙莫抬眉，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那你们才见了一面啊，怎么就对人这么大成见？”
“你……”她试探着开口，脸上却带上几分兴致，“讨厌他啊？”
她暗自咂舌，倒是难得，百里怀箫居然也会有讨厌的东西。
百里怀箫看着她，心底忽地涌上一阵名为荒谬的情绪：“我对他有成见？”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知道了知道了，”笙莫还是不在意，摇头晃脑，“反正他是不是好人我又不在乎。”
“……”话落，百里怀箫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继而慢慢收回视线，竟一言不发推门走了。
屋内三人皆是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怔愣。
金吉率先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秋高看看二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看笙莫，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瞧着门口，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她刚刚是不是被百里怀箫甩脸子了？……是吧。
自己又哪里得罪她了？！
“她——”笙莫好笑又好气，一哽，不可理喻地看向秋高，“是不是有病啊？”
……
至此过后，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是突然陷入了冷战。
说是冷战也不全然准确，至少在金吉秋高看来，只是百里怀箫单方面不理笙莫。不过……笙莫似乎并没有发现。毕竟百里怀箫平日里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加上笙莫近来似乎还挺忙，经常不在家中，故而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仔细想想，还蛮好笑的。人呐，平日里脾气太古怪，生起气来旁人都发现不了。
就这么过了好几日，金吉实在看不下去了。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发现，由她单方面宣起的冷战，笙莫根本没有注意到呢？她这样自己僵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金吉看向一页一页翻着书的百里怀箫，试探着开口，语气状似闲聊：
“小姐……笙莫最近好像挺忙的样子。”
没有得到回应。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金吉继续说道：
“每天进进出出的，好像都是跟赵公子一起出去玩儿呢，看来她与那位公子还蛮合得来。”
百里怀箫扫视文字的视线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继续翻动书页，只是速度似乎加快了些许。
金吉看在眼里，有意提起：
“今儿还说，那赵公子约她今晚见一面呢。”
沉默，良久的沉默。
拿着书卷的手忽地放下：
“……她应下了？”
金吉见她回应，松了一口气，如实答道：
“这我倒不清楚，只是听她匆匆提了一嘴。”
“……”
“与我有什么关系。”
书页合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