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叫人心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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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过得出乎意料的平静,祝棠白日醒来,颇有些神清气爽出了门。
转而便察觉到了外面的气氛有些诡异,她目光逡巡,定在了下方的裴衡身上,询问:“裴衡,昨夜发生了什么?”
裴衡与她对视了一眼,语气平静:“抓了几个意图行刺的宵小,不碍事,已经处置了,公主不必担心。”
祝棠微微蹙眉,扶着扶手下楼来,询问:“冲着谁来的?”
裴衡没说话。
祝棠却明白了:“冲着你来的,是不是?”
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祝鸿,肯定是他干的。”
他早在出发前就说了,既然裴衡想帮她,那就断然不会让裴衡平安无事的回去。
他那人行事狠厉,祝棠再清楚不过,可怜她如今手中并无实权,对此竟是没有半分办法。
她只得上前,扶着裴衡旁若无人的四下看了一圈,询问:“你可有受伤?伤到要害了没?”
裴衡面容和缓了不少,安抚的语气说道:“我没事,没有受伤,公主不必为我担心。”
但下一瞬,祝棠就看见了他被白布包扎的手掌,举起他的手给裴衡看,诘问:“这就是你说的没受伤?”
裴衡无奈道:“只是小伤而已好。”
祝棠语气带着些嗔怪,“什么事你都说是小伤,之前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非要别人捅的你直不起腰来,你才觉得是重伤不成?”
喜欢一个人时,就连对方在斥责自己,都觉得对方可爱无比。
裴衡面上笑意渐重。
正要再说什,旁边传来季逸风的轻咳嗽声。
祝棠才留意到他的存在,看向他,就见他面色发白,看着比裴衡要虚弱许多。
她顿了瞬,还是问了句:“你也受伤了?”
季逸风抿了下唇,点头。
祝棠道:“那些人又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受什么伤?莫不是故意的,就为了到时候与他一同回京,让我一个人去蜀州,好将我暗杀在那。”
季逸风的面色霎时更白了,看不出半分血色。
“我不是……”
祝棠冷哼了一声,拉着裴衡到另一桌坐下。
裴衡见她面色不愉,思忖道:“确实不是他的错,他是为了护我才受伤的。”
祝棠看向他,疑惑道:“他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连你也要帮着他说话,我记得你们之前一直很不对付。莫不是出来一趟,你也被祝鸿收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何必在我们面前惺惺作态?直接和他打道回府,叫我一人去蜀州,葬身他乡好了。”
裴衡知道她现在不高兴,也看出了她的不高兴正是因为季逸风。
“你何必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一心是为了你的,不然何故陪你走这一遭?祝棠,你这话太伤人了。”
裴衡垂着眸子。
不得不说这些年的相识,他还是很清楚祝棠的脾气。
如果此时他硬要解释的话,祝棠未必会听,但若是示弱,祝棠必然会不忍。
从小到大,她最见不得美人伤怀。
裴衡是祝棠夸赞过的,仿若仙人下凡的美人容颜,尤其是他右眼眼睑下的一颗朱砂小痣,祝棠很喜欢抚摸,并感叹,“你垂眸时,这颗泪痣就像是哭出来的一样,叫人心都软了。”
恰如此时,祝棠望着他的容颜,硬是没了脾气,和以前许多次一样,她抬手,抚摸裴衡的泪痣,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不是有意要冲你发脾气的,只是一时口无遮拦,我当然是相信你,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会害我的。”
裴衡看着清冷孤僻,实际上是一个很好哄的人,只需要她三言两语,便一点脾气也没了。
“旁的我都无所谓,但不要轻易说死不死这样的话,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裴衡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段话,但在说完之后,觉得太过暧昧,又补充道:“毕竟我曾经答应过你,会护你周全。如此,才算对得起陛下对我的栽培。”
祝棠含笑道:“好,我下次不说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裴衡点点头,轻轻歪头,更贴近祝棠的掌心几分,温顺的像一只猫。
马车上,祝棠端着一卷书,但只看了片刻,便将书丢给了裴衡,说道:“马车一直颠簸,我看着头晕,你念给我听。”
祝棠身子一歪,将上半身枕在了裴衡身上,闭上眼养神。
裴衡只得放下手上的书,捡起她的书,依旧是治水的书籍,她这些天一直在钻研,看得出来此番出行是做足了准备。
他读了下去,声音温润悦耳,像是林间清泉,又如潺潺流水。
没多时,祝棠反而听得昏昏欲睡,没了知觉。
裴衡之所以发现她睡了,是因为祝棠突然微微侧身,将脸对着他小腹,手还无意识的搭在了不该触碰到的地方,惹得裴衡浑身僵硬了一瞬,还以为她是故意戏弄自己。
直到低头,才发现祝棠呼吸匀称,已经睡熟了。
他不禁叹息了声,真不知道这是荣幸还是折磨。
他小心拿开了祝棠的手,可她却执拗的不肯,重新将手放回了原位。
裴衡呼吸更重了几分,又有些无奈,指尖转而轻抚她的鬓发,语气很轻柔:“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招惹我呢?你明知道我对你……”
裴衡的声音骤然停下,目光落在了祝棠脖颈处的一道红痕上,红的刺骨,刺得裴衡的眼眸有些酸涩。
他指尖移到那处,轻轻摩挲,愈发觉得心下酸涩,不禁遮住了那朵红梅,眼不见为净,也好自欺欺人。
即便不想记起,还是不受控制的回想昨日季逸风说的。
季逸风说:“成婚以来,我们向来如此。棠棠太娇气了,不论我在处理公务还是习武,只要有了困意,总要我抱她前去休息。
但同时,那时候的她又是最粘人的,不想我那么快离开,就会抱着我不让我走,直到累的不行才睡下。”
他的神色像是在怀念当初的每一次相处,当时以为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季逸风甚至想过,他们会这样到白头。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模样。
季逸风苦笑:“她要我抱她去休息,是习惯使然。可真当要到最后一步时,她清醒了,觉得我脏,将我踢开了。”
他眼中是无尽的哀痛。
裴衡又何尝不是。
听二人之前的相处,每句话都像是在将他凌迟,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