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瘴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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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苗疆边境。
连续赶了五天路，沈明轩一行人终于抵达思州。远远望去，原本喧嚣的城门口此刻异常冷清，只有几个身着藤甲的守卫在把守。
\站住！\为首的守卫拦住马队，\此地已设防疫关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太医院沈明轩，奉旨查办瘟疫案。\沈明轩取出圣旨。
守卫仔细查验后，神色稍霁：\沈大人，请随我来。不过入城前要先行消毒。\
他们被带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几个苗医打扮的人正在熬制特殊的药浴，浓郁的草药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当地苗医特制的驱邪汤。\守卫解释道，\所有入城的人都要先在药水中浸泡片刻，据说可以预防瘴气。\
沈明轩闻了闻药味，辨认出几味主药：\柚皮、艾叶、苍术...还加了一味特殊的香料？\
\不愧是太医院的高手。\一个年长的苗医走来，\确实加了一味秘传香料，叫'避瘴香'，是我们祖传的防疫之物。\
完成消毒程序后，一行人终于进入城中。街道空荡荡的，不时可以看到贴着\疫病\封条的房屋。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护送的官员低声说，\据报告，短短半月内已有三百多人发病，死亡近百人。\
\杨总兵现在如何？\沈明轩问道。
\回大人，杨总兵仍在昏迷，但已经请了最好的苗医在救治。只是......\官员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他的症状很奇怪。\官员压低声音，\表面看是染了瘴疫，但总兵大人身上却出现了一些诡异的斑纹，就像某种图案一样......\
总兵府内，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穿过几道防疫帷帐，沈明轩终于见到了杨千雨。
昔日威武的总兵大人此刻面色铁青，双目紧闭，呼吸急促。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裸露的胸膛上，有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隐约组成某种玄奥的图案。
\这些纹路是何时出现的？\沈明轩一边询问，一边取出马尔科斯给的便携式放大镜仔细观察。
\三天前开始显现，起初只是些零星的斑点，渐渐连成了现在的样子。\照料的苗医回答，\我们用了各种祛邪的方子，都无法消除。\
沈明轩通过放大镜发现，这些看似纹路的痕迹实际上是无数细小的血点聚集而成。每个血点的周围都有一圈淡淡的绿晕。
\让我看看他服用的药方。\
苗医递上几张药方，沈明轩快速浏览后眉头紧锁：\这些都是寻常的退热消炎之药，按理说不会有这种反应。除非......\
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试管，小心地采集了一些杨千雨身上的血点样本。将样本放在便携式显微镜下观察时，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
\怎么了？\苗医见状急忙问道。
\血液中有异常的结构，像是某种孢子。\沈明轩取出纸笔快速画下所见，\这种形态，与其说是瘟疫，倒更像是......\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守卫慌张跑入：\大人，城南又有三户人家发病，症状和总兵大人一模一样！\
沈明轩立即起身：\带我去看看。马上派人将这个图案誊抄三份：一份送往太医院，一份交给本地苗医研究，还有一份......\他看向随行的白衣堂密使，\请转交张若兰，让她查一查这种图案可能的来源。\
赶往城南的路上，沈明轩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病的房屋分布似乎并不随机，而是呈现出某种规律。他取出地图，将新发现的病例标注上去。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这个分布模式，怎么那么像......\
城南的疫区已经被重重封锁。沈明轩在穿戴好防护装备后，进入第一户患病人家。
屋内光线昏暗，一名中年男子躺在床上，症状与杨千雨极为相似。但让沈明轩注意的是，这家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粉末。
\这是什么？\他小心取样。
\回大人，是晒药的药渣。\男子的妻子说道，\前几日有个走方郎中送来一包药，说是可以预防瘴疫，要每日煎服。\
\那个郎中现在何处？\
\不知道，说是去别处派药了。\妻子顿了顿，\不过他临走时说了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七星汇聚之日，便是病除之时'。\
沈明轩心中一动：\你可记得那郎中的样貌？\
妻子摇头：\他戴着斗笠，还蒙着面巾，只记得他说话时有股特殊的香味。\
走访第二户、第三户，情况竟惊人的相似。都是接受了神秘郎中的\预防药\后发病，而且发病时间非常规律，相隔正好一天。
\把所有病例的发病时间都标在地图上。\沈明轩对随行的官员说。
当信息被完整记录后，一个惊人的发现浮现出来：如果将发病位置按时间顺序连接，竟然隐约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星象图案，而杨总兵府恰好位于图案的中心位置。
\这不是巧合。\沈明轩喃喃自语，\有人在刻意制造这种布局。问题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堂的密使匆匆赶来：\沈大人，有重要发现！我们在城外的药农那里打听到，前段时间确实有人大量收购七星草，而且......\
\而且什么？\
\买家开出的价格异常高，是平常的十倍。最特别的是，他们只要在特定位置生长的七星草。\
夜幕降临，沈明轩在临时搭建的医案室内整理当天的发现。桌上摆着几份重要资料：
病例分布图
七星草生长位置图
杨总兵身上的神秘纹路图案
各家服用的\预防药\残留
\有什么发现吗？\年长的苗医端着热茶走进来。
\这三张图有相似之处。\沈明轩指着图纸说，\病例分布、七星草生长点，还有杨总兵身上的纹路，都在暗示某种特定的位置关系。\
他取出一张透明纸，将三张图重叠。借着烛光，一个更完整的图案渐渐显现。
\这是......\苗医脸色突变，\天啊，这是'九黎祭天图'！\
\九黎祭天图？\
\是一种古老的巫术阵法。\苗医声音有些发颤，\传说百年前有位大巫师，用这个阵法召唤天地之力，试图......\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守卫慌张跑入：\大人！城西的隔离区出事了！\
赶到现场时，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隔离区内的病人不知何时全部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一片片暗红色的痕迹，与杨总兵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守卫们发现，就在病人消失的前一刻，城外的七星草突然全部绽放出诡异的蓝光。
\立即派人去找那些病人！\沈明轩当机立断，\同时......\
他转向苗医：\请立即详细说明这个九黎祭天图的来历。我怀疑，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火把亮起。那些火光排列的位置，赫然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星象图案。
沈明轩心中一震，想起思雨临别时递来的笔记本上记载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往往不是毒物本身......\
深夜的济世堂，思雨正在研究父亲留下的图纸。突然，她发现图纸在烛光下会显现出一些特殊的纹路，这些纹路与她昨日偶然得到的一个苗疆古卷上的图案极为相似。
与此同时，张若兰收到一封加急密信，信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七星草，不仅能发光，还能......\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染污，无法辨认。
远在京城的某个密室中，一个神秘人正在摆弄着一个奇特的沙盘。沙盘上的布局，与苗疆此刻发生的一切诡异地重合。
\时机快到了。\那人轻声说，\就让我们看看，这位太医院的神医，能否破解这个延续了百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