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医案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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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十三年秋末，深夜，皇宫太医院。
六皇子的病房内，几位太医正在焦急地等待。沈明轩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样的药味。
\沈大人，您可来了！\值守的太医连忙迎上来，\皇子殿下突然发热不退，还出现了幻觉症状。我们用了退热的方子，却全无效果。\
沈明轩快步走到病榻前。六皇子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他的手脚不时抽搐，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让我看看用过的药方。\沈明轩一边把脉一边说道。
老太医呈上几张方子。沈明轩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这些方子都是常规的退热方剂，按理说不会无效才对。
\请问皇子最近可服用过其他药物？\他仔细观察着病人的瞳孔反应。
\只有调养的方子......\值守太医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晚用膳时，御膳房送来一碗特制的安神汤。说是太后娘娘特意赐下的。\
沈明轩心中一凛。他取出一枚银针，在六皇子的人中穴轻轻刺入。片刻后，收回银针时，针尖呈现出异样的青黑色。
\来人，快去取一碗清水来。\沈明轩一边下令，一边从医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当清水端来后，他滴入几滴药液，水面立即泛起奇异的蓝色。
\果然如此。\沈明轩神色凝重，\这是'魔罗花'的残留反应。皇子体内的毒素，与我们之前查到的那批可疑药材极其相似。\
\魔罗花？那不是......\值守太医惊呼出声，又连忙压低声音，\那不是西洋的毒物吗？怎么会......\
沈明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那碗安神汤还在吗？\
\在殿下的案几上。\一个小太监指向角落。
检查了汤碗后，沈明轩心中已有了计较：\请立即准备以下药材：人参、茯苓、远志、石菖蒲......\
\这是...安神养心的方子？\老太医有些不解，\可是殿下现在最主要的症状是发热啊。\
\表象未必是真相。\沈明轩一边配药一边解释，\魔罗花的毒性很特别。它先是刺激神经，造成发热和幻觉，但真正的杀伤力是在于......\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面孔：\它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它产生依赖。一旦成瘾，就会被人控制。\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您方才说的药方......\老太医仍有疑虑。
\这些药材不仅能安神，更重要的是能护住心脉。\沈明轩开始调配药材，\魔罗花的毒最先攻击的就是心脉。只要保住心脉，毒性就无法深入，我们才有时间慢慢化解。\
就在沈明轩配药时，六皇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脸色由红转青。
\不好！\沈明轩快步上前，右手按在病人心口，左手迅速在几处大穴上点按，\快，把药煎好！\
值守太医们手忙脚乱地煎药，沈明轩则专注地施展针法，试图稳住六皇子的心脉。
\殿下的脉象越来越弱了......\老太医颤声说道。
\不要慌。\沈明轩的声音异常沉稳，\这是毒性发作的征兆。待会儿用药时，大家要特别注意......\
他一边行针，一边详细交代注意事项：\第一碗药下去后，要立即观察瞳孔变化。如果瞳孔收缩，就要马上服用第二副方子。若是扩张，则要改用......\
众人认真记下这些要点。这时，第一副药已经煎好。
\先用温水擦拭殿下全身。\沈明轩吩咐道，\要特别注意腧穴位置，这样药效才能更好地渗透。\
在给病人服药时，沈明轩注意到一个细节：六皇子的指甲边缘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这让他想起了在济世堂做的那个实验。
\有趣......\他暗暗思索，\这毒性的表现，与我们之前研究的那批药材简直一模一样。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试验效果了。\
服药后，六皇子的情况果然出现了变化。原本紧皱的眉头slowly舒展，抽搐也渐渐平息。但沈明轩的神色却更加凝重。
\怎么了？\老太医察觉到他的异样，\难道还有变故？\
\您看这里。\沈明轩指着病人的手腕内侧，那里出现了一些细小的红点，\这说明毒性已经开始改变血液......\
\改变血液？\老太医惊讶道，\这是何解？\
\血液中的毒素在发生变化。\沈明轩解释，\这种毒物很狡猾，它会随着时间推移改变性质，让人产生依赖。一旦成瘾，即便知道有毒，也会主动寻求。\
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大人，太后娘娘派人来问殿下的情况。\
沈明轩与老太医对视一眼：\回禀说殿下已经服药，正在休息。\
等太监退下后，沈明轩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特制的玻璃瓶：\这是我和葡萄牙医生研制的新药，专门对付这种毒物。虽然还在试验阶段，但现在不得不用了。\
他小心地将药水滴入六皇子口中，同时观察着反应。很快，病人的面色开始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有效！\沈明轩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
他看向窗外的月色：\这种解毒方法只能暂时控制毒性，要彻底清除还需要......\
话未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若兰装扮成宫女的模样快步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沈明轩的脸色顿时大变：\你说什么？那批药材提前启程了？\
\是的。\张若兰压低声音，\他们显然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准备抢在我们之前将药材送入京城。\
沈明轩看看床上的六皇子，又看看手中的药瓶，突然意识到什么：\原来如此！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故意让六皇子发病，好让我们无暇顾及那批药材。\
\不仅如此。\张若兰神色凝重，\我刚得到消息，太医院明日要开大会，讨论西洋药材的使用问题。支持使用西药的大臣，已经联名上书......\
深夜的太医院，灯火依旧明亮。六皇子的病房外，护卫森严。
沈明轩望着手中的药方，陷入沉思。这一场看似简单的医案，背后牵扯的势力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时间不多了。\他喃喃自语，\必须在那批药材入京之前......\
张若兰轻声问：\您打算如何做？\
\分头行动。\沈明轩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你立即回济世堂，让思雨和马尔科斯加快解药的研制。我则要想办法，在太医院的大会上......\
他的目光望向皇城方向：\这不仅是一场医案，更是一场关乎天下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