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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砸骰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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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整个牛市口,都被尸壳郎派出的无数食尸虫和噬魂虫监控了起来。

狼牙三兄弟带着十几个食人树怪去规矩林闹事,一早就被子辉发现了。

眼见战血潭一方,灰头土脸的跑了。子辉笑了笑,“来而不往非礼也!”

太阳刚刚羞赧地擦着西山的边儿,那如蛋黄般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去,骰子楼的灯笼就迫不及待地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这栋三层高的窑洞,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地杵在街角,白日里它空荡荡、静悄悄,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秧子,毫无生气,徒留一片死寂。

然而,一到夜里,这里就全然变了模样,赌徒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把房梁上积攒多年的灰尘都给狠狠震落下来。

独眼婆娘照旧稳稳当当地坐在二楼骰宝台的后头,她那脸上涂抹的粉厚得吓人,好似能直接刮下来拿去糊墙。

只见她双手紧握着黑檀木骰盅,用力摇得哗啦哗啦响,那声响在喧闹的赌场中也显得格外突出。

她的脚边蹲着个正打瞌睡的疤脸汉子,那汉子看起来凶悍无比,怀中紧紧抱着根油光水滑的枣木棍。

这枣木棍可是山鸡派来看场子的,其目的就是防着有人闹事,坏了赌场的生意。

子辉此刻正蹲在对街馄饨摊的棚顶上,嘴里悠然地叼着一根草茎。

他今儿换了一张蜡黄的脸谱,眼角耷拉着,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痨病鬼,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

他的袖口里钻出一只甲虫,这甲虫的六只复眼滴溜溜地转动着——正是尸壳郎在为他探路。

这虫子引领着食尸虫和噬魂虫,悄无声息地顺着墙根爬进骰子楼,把每张赌桌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三颗山鸡新炼的血骰子就暗藏在骰宝台的暗格里,其表面渗着令人心惊的黑气,仿佛专门吸食着赌徒们身上的晦气。

“嘿嘿,战血潭和西山府,山鸡黑狗和梅大管家,小爷我给你们加点料。”子辉吐掉嘴里的草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几颗菊花瓣。

他准备用龅牙青传授的“菊花手”,给这骰子楼好好上点眼药。

要知道,有了这菊花瓣,就能更容易地用菊花手施展幻术了。

子辉果断地咬破指尖,在菊花瓣上轻轻抹了一点殷红的血,然后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起两句神秘的咒语。

转悠了一圈后,他又来到了梅大管家的客栈外,这会儿,梅大管家正在西山那阴森的乱坟岗收阴兵呢。

在客栈里,梅大管家的房间中,七八个飞头娃娃拖着长长的肠子,在半空不停地打转。

子辉施展出菊花阳指的手段,对着那些飞头娃娃轻轻一指。刹那间,那些飞头娃娃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突然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血......有血的味道......”飞头娃娃嘴角淌着黏腻的哈喇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领着同伴们呼啦啦地跟着子辉的指引,飞向了骰子楼。

它们飞速掠过屋顶时,正在修房瓦的王老汉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一个不稳栽下来。

这群鬼东西平日里见了活人那都是要扑上来狠狠啃上两口的,今儿个怎么一个个笑得跟捡了金山银山似的?

此时的骰子楼里,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刻。赌徒们如潮水般挤在骰宝台前,那一双双眼珠子瞪得比桌上的骰子还要大。

有个输急眼的汉子,已然不顾一切地把身上最后一件褂子押上了桌,他哆嗦着伸出手,正要去掀那骰盅。

独眼婆娘则翘着她那细长的兰花指,正要开启骰盅,忽然,一阵阴冷至极的寒风猛地刮了进来,原本亮堂堂的油灯瞬间全部熄灭了。

“哪个缺德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只见房梁上倒挂下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猩红的舌头快速地舔过她脸上厚厚的粉,然后“呸呸”地吐了两口:

“什么破胭脂,比梅大奶奶的脚皮还糙!”

赌场瞬间就像炸了锅一般。板凳翻倒的声音、碗碟碎裂的清脆声,混着赌徒们惊恐的鬼哭狼嚎,那场面简直就像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有个戴着瓜皮帽的胖子,一心想着从后门偷偷溜走,却被飞头娃娃那长长的肠子死死缠住了脚踝,然后被硬生生地拖了回来,直接按在了赌桌上。

那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鼻涕泡都冒了出来:“鬼爷爷饶命!我家里还有八十老母......”

“谁是你爷爷!”飞头娃娃怒目圆睁,“咔嚓”一声就啃掉了他半拉耳朵。

二楼的雅间里,一个赌徒正搂着个浓妆艳抹的粉头惬意地吃酒。

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动静,他推开窗想一探究竟,结果差点被飞头娃娃撞了个倒仰。

那鬼东西冲他龇牙咧嘴地一笑,满嘴尖利的獠牙闪着令人胆寒的寒光:“哟,这还是奶油小生和油面粉头......”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奶油小生......”那赌徒的话还没说完,飞头娃娃的肠子已经迅速卷住了他的脖子。

那家伙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紧接着又被另一颗飞头当作球踢了出去,“咣当”一声砸穿了地板,扬起一片尘土。

子辉蹲在对面的屋顶上,悠哉悠哉地看着这出好戏,顺手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嚼得津津有味。

他这幻术着实精妙绝伦——在飞头娃娃的眼中,骰子楼变成了梅大管家的西山别院,而那些赌徒们都成了它们垂涎欲滴的美味血食。

那颗领头的飞头正疯狂地抱着骰宝台啃咬着,木头渣子四处崩飞,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天爷哎!”独眼婆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院跑去,脸上厚厚的粉随着她的动作扑簌簌地往下掉落。

她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回头一看,原本的骰宝台被啃得只剩下四条孤零零的腿,三颗血骰子骨碌碌地滚了出来,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诡异邪性的红光。

飞头娃娃们顿时像发了疯一样。

它们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那长长的肠子相互缠作一团,乱成了麻。

有个飞头刚叼住一颗骰子,就被心急的同伴扯掉了半拉脑袋。

刹那间,黑雾“噗”地猛然炸开,里头的怨念战魂还未来得及成形,就被七八张血盆大口瞬间撕成了碎片。

后院的库房里,疤爷正在专心致志地数着妖币。听见前头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他立刻抄起石刀就要冲出去看个究竟。

刚到门口,竟跟一颗飞头撞了个满怀。

那鬼东西的肠子顺势灵活地缠上了他的胳膊,疤爷怒不可遏,挥刀就砍,却突然看到一颗飞头娃娃,那飞头娃娃发出阴森的声音:

“小家伙,去年腊月你偷喝的尸油......”

“鬼啊!”疤爷吓得脸色惨白,甩手把刀扔出老远,连滚带爬地钻进米缸里,瑟瑟发抖。

飞头娃娃们一拥而上,把库房瞬间掀了个底朝天。染紫的石头、发霉的账本、甚至疤爷私藏的酒,全都被那肠子卷着往窗外扔,一片狼藉。

子辉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从容不迫地摸出判官笔在虚空轻轻画了个圈。

青光一闪,飞头娃娃们齐刷刷地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等它们回过神来,骰子楼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门窗碎成了无数的渣子,房梁坍塌了半边,就连地砖都被啃得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山鸡黑狗藏的二十多颗血骰子,早就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梅大管家带着人匆匆赶到时,就看见骰子楼被砸了个稀巴烂,气得暴跳如雷,手中的藤杖直戳地面,脖颈上的疤痕涨成了紫茄子般的颜色:“好个借刀杀人......”

三条街外的茶摊上,子辉悠闲地要了碗酸梅汤,慢慢地嘬着。尸壳郎从他的袖口钻了出来,触须上还沾着骰子楼的木屑。

远处传来山鸡愤怒骂街的声音,子辉毫不在意地掏掏耳朵,慢悠悠地摸出最后一颗花生米。“急什么,”他对着花生米小声嘀咕,“才才拆了赌桌,牌九还没掀呢。”

茶摊老板望着骰子楼方向滚滚的浓烟,忍不住直叹气:“造孽哟......”

子辉摸出半块碎妖币压在碗底,压低了破草帽檐。暮色越来越浓,如同一层厚重的黑纱,渐渐地吞噬了一切。

他的身影拐进幽深的小巷,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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