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风雪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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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雪片纷飞。一个黑色身影踏雪而行，在茫茫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寂。
这里是北方雪城，距离青云门已有数百里之遥。李青云裹紧斗篷，抬头望向被风雪笼罩的城楼。城门紧闭，门前空无一人，只有风雪在肆虐。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李青云闪身躲在路边一棵老槐树后。三骑快马从身边疾驰而过,马背上的黑衣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但他们身上若有若无的血煞之气却出卖了身份。
\血魔教的人?\李青云皱眉。这些人竟然比他先一步到了雪城。
等马蹄声远去，李青云才走出树后。他沉思片刻，快步向城门走去。虽然城门紧闭，但作为习武之人，翻越城墙并非难事。
借着风雪的掩护，李青云很快进入城中。雪城不愧其名，街道上白雪厚厚一层，偶尔有行人快步而过，都是低头赶路。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
李青云按照掌门的指示，直奔城东的醉仙楼。这是雪城最大的酒楼，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刚走到门口，一阵喧哗声从楼上传来。
\砰!\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二楼飞了出来。李青云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接住了那人。定睛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白衣，此刻已经被酒水浸透。
\多谢兄台相救。\年轻人拱手道谢，脸上带着几分醉意，\在下白子明，承蒙搭救，请进楼一叙。\
李青云正要回绝，楼上又传来一阵怒喝：\白子明，你这个酒疯子给我滚回来！\
\走，快走!\白子明一把拉住李青云就往巷子里跑。他虽然醉醺醺的，但身法极快，显然也是个武林高手。
两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终于甩掉了追兵。白子明靠在墙上喘气，忽然哈哈大笑：\今天又喝了他们一坛千年雪酿，值了!\
李青云不禁莞尔：\白兄这是......\
\哎，别叫我白兄，听着见外。\白子明摆摆手，\叫我子明就行。说起来还没请教兄台大名?\
\在下姓李。\李青云含糊道。
\李兄是外地人吧?\白子明上下打量他，\这个时节来雪城，想必不是为了游山玩水。\
李青云心中一凛，这白子明看似醉态可掬，实则心思缜密。但他还未开口，白子明已经凑近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冲着那几个血魔教的人来的。\
\你......\
\嘘。\白子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李青云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他能感觉到白子明身上没有杀气，而且对方既然知道血魔教的事，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两人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白子明推门而入，院子里积雪未扫，只有一条小径通向屋内。
\请进。\白子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进屋，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几把长剑，从样式来看都不是凡品。
\李兄，我就开门见山了。\白子明给李青云倒了杯热茶，\你是青云门的人吧?\
李青云心中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白子明笑道，\准确地说，我是青云门在雪城的暗桩。\
\暗桩?\李青云有些意外，\掌门没有提起过......\
\掌门当然不会提。\白子明解释道，\我们这些暗桩的存在本就该是个秘密。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掌门让我接应你。\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李青云认得那是青云门特有的信物，不由得放下心来。
\原来如此。不知白兄......子明可曾发现什么线索?\
\那几个血魔教的人昨天就到了。\白子明正色道，\他们在城南的废弃镖局住下，这两天一直在打探一个叫'寒月剑客'的人。\
\寒月剑客?\
\是雪城的一位隐士高人。\白子明说，\据说此人剑法通神，尤其擅长雪中剑法。不过已经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
李青云若有所思：\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这就说来话长了。\白子明沏了壶新茶，\十年前，天机阁在雪城设立分舵时，寒月剑客曾经出手阻止。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最后寒月剑客虽然受伤退走，但天机阁的人也没讨到好处。\
\所以他们认为寒月剑客知道些什么?\
\不止如此。\白子明压低声音，\听说寒月剑客手中有一本天机阁的秘籍。\
李青云眼睛一亮：\什么秘籍?\
\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肯定与天机卷有关。\白子明说，\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大动干戈。不过......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何出此言?\
\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是血魔教的人来找寒月剑客?\白子明反问，\按理说应该是天机阁自己的人才对。\
李青云回想起张若虚融合三种力量的诡异情形，若有所悟：\你是说......\
\不错，他们可能在寻找融合不同力量的方法。\白子明说，\天机阁的人向来高傲，不屑与其他邪派为伍。但这次他们却主动联手血魔教和邪剑门，显然是另有所图。\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白子明做了个手势，示意李青云守住后门，自己则提剑向前门走去。
李青云屏息凝神，运起内力护住全身要害。但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反而听到白子明的声音传来：\李兄，出来看看这个。\
李青云走出屋子，只见院中积雪上多了几个脚印，但都戛然而止，仿佛人突然消失了一般。更诡异的是，那些脚印泛着淡淡的红色，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血魔教的追踪术。\白子明脸色凝重，\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
话音未落，一声尖啸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道血色身影从四面八方扑来，每一个都散发着浓郁的血煞之气。
\小心，是血魔教的血奴!\
白子明一声大喝，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光。剑光所过之处，血色身影纷纷化作血雾消散。但很快又有新的血奴补上，源源不断。
李青云也拔剑应敌。这些血奴都是被血魔教控制的死人，虽然没有理智，但力大无穷，而且感觉不到痛苦。若是被近身缠住，就算是高手也会陷入险境。
\破虚证道，斩月!\
一道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血奴斩成碎片。但后面的血奴依旧前赴后继，仿佛永远杀不完一般。
\不能恋战!\白子明一边挥剑一边喊道，\血奴是被人操控的，只要找到操控者就行了!\
李青云点头，仔细感应血煞之气的来源。很快，他就发现血煞之气最浓郁的地方在东北方向。但要突围过去并不容易，血奴群形成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白子明突然收剑，双手结印。一股凌厉的剑气从他体内爆发，在空中化作漫天剑雨。
\大雪飘摇!\
无数剑气如雪花般飘落，将血奴群撕成碎片。虽然还有新的血奴补上，但短时间内形成了一个缺口。
\快走!\
两人趁机突围而出。血奴在后面穷追不舍，但速度明显比不上两个活人。很快，他们就把血奴群甩在身后。
\那边!\李青云指着一个方向，\操控者应该在那里。\
白子明点头，两人调转方向追了过去。穿过几条街巷，终于在一个废弃的院子里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血色长袍中的人影，正盘坐在院中掐诀。见两人闯入，那人也不慌乱，只是冷冷一笑：\果然被你们找到了。\
\血魔教的人，为什么跟踪我们?\白子明厉声问道。
\不为什么。\血袍人说，\只是想请两位去见一个人。\
\见谁?\
\寒月剑客。\
李青云和白子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血袍人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突然双手一挥，无数血色丝线从袖中飞出。
\小心，是血魔缠丝!\白子明大喝，\被缠住就完了!\
两人急忙后退，但那些血丝如同有生命般追逐不舍。李青云挥剑斩断几根，但断掉的血丝很快又重新连接在一起。
\没用的。\血袍人说，\这些血丝是用九阴血蛊练成的，除非杀了我，否则斩之不尽。\
话音未落，血丝突然暴涨，如同一张大网罩了下来。李青云和白子明背靠背站在一起，剑光闪烁，勉强抵挡。但血丝越来越多，已经隐隐有突破剑网的趋势。
\怎么办?\李青云低声问。
\等等......\白子明突然说，\你发现没有，这些血丝都在规避某些地方。\
李青云仔细观察，果然发现血丝在经过积雪时会稍稍改变方向。而且雪越厚的地方，血丝越是避之唯恐不及。
\原来如此!\白子明眼睛一亮，\这些血丝害怕寒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剑。剑气卷起地上积雪，形成一道雪幕。果然，血丝纷纷避让，露出一个缺口。
\走!\
两人一跃而出。血袍人大惊，正要追击，忽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嗤!\的一声轻响，血袍人的头颅高高飞起。他的身体僵立片刻，轰然倒地，化作一滩血水。
所有血丝都在瞬间消散。李青云和白子明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白衣老者立在院中。他须发皆白，手持一柄雪亮的长剑，整个人如同冰雪雕琢而成。
\晚辈见过前辈。\白子明行礼道，\想必前辈就是......\
\不必多礼。\老者淡淡道，\你们既然找到这里，想必是为了天机卷而来。\
\前辈知道天机卷的下落?\李青云问。
\不知道。\老者说，\但我知道一些相关的秘密。血魔教的人找了我十年，为的就是这些秘密。\
\前辈为何要救我们?\
\因为你们是青云门的人。\老者说，\而且，你小子使的是破虚剑法。\
李青云一惊：\前辈认得破虚剑法
寒月剑客的目光落在李青云手中的剑上:\我当年曾见过破虚子使出这门剑法,如今看你使来,倒也有几分神韵。\
\前辈认识破虚子?\李青云心中一动。
\认识,却是多年前的事了。\寒月剑客说,\当时我还年轻,在雪山修炼剑法。一日遇到一个白发老者,用一柄普通的铁剑就破了我引以为豪的冰雪剑法。后来才知道那人就是破虚子。\
他语气中带着追忆:\那一战让我明白,真正的剑法不在于招式变化,而在于对剑道的领悟。\
\那破虚子为何要将天机卷分散?\白子明问。
\因为此卷记载的不仅是武功心法,更有一个惊天的秘密。\寒月剑客说,\若是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会如此谨慎。\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人同时警觉,但很快就发现来的只是个普通的老者。
\原来是醉道人。\寒月剑客放松下来,\你来得正好。\
李青云打量那老者。只见他醉醺醺的,手里还提着酒葫芦。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明,显然并非真醉。
\寒月老弟,多年不见。\醉道人说,\我刚从城南过来,那边好像有些不太平。\
\哦?\寒月剑客眉头一皱,\说来听听。\
\血魔教的人在城南设了个据点,这两天不断有人进进出出。\醉道人说,\而且我还看到几个熟面孔。\
\是什么人?\
\邪剑门的'修罗'和天机阁的'玄阴子'。\醉道人灌了口酒,\看来这三派是真的联手了。\
李青云和白子明对视一眼。城南的据点,莫非就是白子明说的那个废弃镖局?
\他们在找什么?\寒月剑客问。
\具体不清楚,不过好像跟一个叫'月光'的女子有关。\醉道人说,\我打听到她前些日子在城南出现过,身上带着一件重要的东西。\
李青云心中一动。难道那个\月光\也跟天机卷有关?
\这么说,他们是冲着'月光'去的。\寒月剑客沉吟道,\那天机卷的事反倒成了幌子。\
\不过那女子身手不凡,到现在都没被抓到。\醉道人说,\听说她就躲在城南的某个地方,所以那边的人手越来越多。\
\看来得尽快找到她。\寒月剑客说,\否则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后果难料。\
\这个'月光'到底是什么人?\白子明问。
\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寒月剑客说,\据说她是破虚子的关门弟子,一身剑法已臻化境。而且她手中掌握着一个重要的秘密。\
李青云若有所思。这个\月光\听起来颇为神秘,不知与天机卷又有何关联。但当务之急是要在血魔教等人之前找到她。
\我建议连夜行动。\白子明说,\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大规模搜捕。\
寒月剑客点头:\那就这样,你们先去城南打探。如果遇到危险就发出信号,我会立刻赶到。\
\还有个问题。\李青云说,\如何确认'月光'的身份?\
\她使的是'明月剑法',招式飘逸如月光流转。\寒月剑客说,\而且她的佩剑上镶嵌着一块月光石,非常好认。\
三人商定计策后,李青云和白子明立即动身。城南位于雪城偏僻处,房屋稀疏,正适合藏身。但这么大的范围要找一个刻意隐藏的高手,谈何容易。
\我们得想个办法。\白子明说。
\或许可以利用那个据点。\李青云说,\既然血魔教的人一直在搜捕,说不定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你是说......\
\我们可以混进去。\李青云压低声音,\或者制造些动静,看看他们的反应。\
白子明眼睛一亮:\有道理。不过得小心行事,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城南。这里的街道比城中要窄,而且弯弯曲曲,颇有些错综复杂。白雪覆盖下,更显得阴森可怖。
\那边。\白子明指了指一个方向。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一座破旧的院落。那里本是一家镖局,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废弃了。如今却不时有人进出,显然是血魔教的据点。
\我们分头行动。\李青云说,\你在外面接应,我去里面打探。\
\太危险了。\白子明说,\万一......\
\放心,我自有分寸。\李青云笑道,\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说着他已经悄然离去。凭借破虚剑法的轻功身法,很快就潜入了院中。这里比想象中还要热闹,到处都是血魔教的人在走动。但他们似乎都很着急,脸上带着几分焦虑。
\该死,还是没找到!\
\那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大人已经下了死令,今晚必须有结果!\
听着这些人的对话,李青云心中一动。看来\月光\确实就在附近,否则他们不会如此急切。但到底藏在哪里?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一个骑士飞奔而来,勒马停在院中。
\大人,发现可疑人物!\那人急切地说,\城南柳巷有人见过一个白衣女子从巷口经过。\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
\好!\立刻有人做出安排,\派人去柳巷搜查,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李青云心中一喜。这倒是个意外收获。但他刚要转身,却被人叫住。
\喂,你是新来的?\
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彪形大汉。李青云暗叫不好,但表面上不动声色:\是啊,刚到没多久。\
\那正好,你跟我们一起去柳巷。\大汉说,\人手越多越好。\
李青云只好点头。心想着正好趁机打探消息,便跟着他们出发了。一行人很快来到柳巷,这里比其他地方还要偏僻,两边都是荒废的宅院。
\分头搜,别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众人散开搜索。李青云也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暗中留意周围的动静。忽然,他看到一道白影从墙头闪过。那身法轻盈如燕,不带一丝烟火气。
\是她!\李青云心中一动。但他没有声张,而是悄悄跟了上去。
那白影在房顶上来回跳跃,动作行云流水,确实有几分月光流转的意境。李青云不动声色地追踪,同时暗中打量她的佩剑。果然看到剑柄上镶嵌着一块莹白的月光石。
但就在这时,一声尖啸划破长空!
\发现目标!\有人大喊。
顿时四面八方都亮起火把,无数人影从暗处冲出。那些人显然早有准备,瞬间就布下了一张大网。
\糟了!\李青云暗叫不好。这些人不知埋伏了多久,就等着\月光\现身。而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既不能暴露身份,又不能见死不救。
正踌躇间,那白影已经被团团围住。但她似乎并不慌乱,反而发出一声轻笑。
\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