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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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一场战斗是在一瞬间就会结束的，即使是死亡在永恒的来临前，也需要长短不一的过程。
正如此时，在男人第一次挥剑时，这场战斗的胜负便已然分晓。
识之律者剧烈的喘息着，她身上并不存在任何伤痕，光是进行流转维持自身的意志便已让她耗光了全部力气。
即使早已知道自己远非敌手……但远远超出的想象的差距，也摄住了她的全部心神。
明明是在梦里……我和他的差距…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
“不—！不！！”识之律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非人的身影。
“我允许你再次投降。”放眼四下，周遭的空间已然破损，光是余波便足以将她所构建出来的空间完全粉碎，显然在这场战斗之中她才是率先坚持不住的那一方。
“你……你想都别想！我非要一个人把他打趴下不可！”识之律者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抬起头来，向着天空大喊着。
然而和过去一样，这种程度的叫嚣，他连回应的兴趣都没有。
“就按你说的办！”
乍听下去，是她已经接受了凯文的建议，再次的投降，但他在一瞬间便凭借自己战斗的本能回身架起了武器。
而意料之外的交击也为凯文的疑惑带来了注解。
这些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一位她不想要到来的援军。
金色的拳头和巨剑相碰撞在一起，少女被击飞出去，落到地面之上。
“幽兰黛尔。”
“抱歉，你现在的对手是我。”
“你我无意在梦中交锋，如果你们能劝识之律者停手，那么我也不会在这里追击你们，说到底我这里并没有什么你们需要的东西，即使是终焉之力本身你们也不该从我这里找寻。”火焰撕裂空间，蓝色的能量长枪被幽兰黛尔交叉护至身前，但转瞬便破碎。
拳头落在凯文的身前，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凯文，看来是确实误会了什么，我的确无意与你交锋，我只是对你的影子感兴趣罢了。”携带着星光的拳头狠狠地打在凯文面前的空间之上，好似玻璃破碎一般，凯文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天火向上一挥，冰晶拔地而起，逼得幽兰黛尔后退。
“影子？原来如此是指奇美拉在这梦境之中的倒影吗？”大剑突刺，星矛再一次的被撕碎，少女灵巧的躲开，反手甩出一根星矛。
“但即使你的圣剑能将其切下，那种梦幻泡影之物也毫无用处。
“这可不好说呢”星矛架住大剑，宛若黄金铸造的铠甲覆盖在少女的身上，星矛自天空坠落，但转瞬间便被冻成冰雕。
火在冰中燃烧，它肆虐着说是天罚都不为过，曾经锚定星海的少女在这位初代卡斯兰娜，终焉之力的掌控者面前也无法做到更多。
即使凯文自身在终焉面前战绩也不光彩。
如果说两人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武器，他凭借着那把代表着毁灭的武器，也只是为人类争取了短暂的机会。
但此刻的少女也已然得到了不下于神之键的武器，【圣剑?幽兰黛尔】，可为何在如此强敌面前她依旧以自己的星铠迎敌而非是自己的压箱之技？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凯文看着眼前的符华，很平静，圣剑切下了他的一部分，他也不在意，他已经千百次的看过这一份结局了。
无论有多么的不情愿，无论有多么的危险，少女都不得不动用这份已经被她所藏在心底的招式。
人为崩落。
“华，你不需要总是这样拼上自己的一切。”在无数的时间线中，凯文也看到过她与寻约定的次数屈指可数。
少女确确实实的自凯文的身后切下了某物，它就这样被少女握在手中，好似一捧火炬。
“这并非拼上全部，凯文你曾经以自己的一切，为文明赢来了半日的喘息，如今只不过由我来履行同样的职责罢了。”
她的约定已经结束。
五万年的时间跨度具体到一个数字的时候，恐怕难以让一个人产生什么直观的认知。
光是百年就已经能够让人感到不真实，有人曾说过，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以三年为一个周期来丈量。
一个人能否成为你的挚友或者爱人，某个瞬间是否能让你铭记终身，甚至某某伟业能否成功，这一切都可以以三年来检验。
而五万年可以影响普通人一生的瞬间发生一万六千余次。
看着眼前之人，凯文依旧是说出了他更为熟悉的称呼。
“华，识之律者，天元之人……她们都是障眼法对吗？”
“识之律者暂且不论，她确实认为自己能够和你正面对抗不落下风，但的确，单纯击败你并非是我们的目的”
她维持着人为崩落的形态，四周化作混沌，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刚才的一击，将影子的一部分剥离而已。
“即使拼尽全力，我能做的也只是让你和终焉之力之间产生一丝动摇罢了。”
“毕竟你意不在我。”
凯文透过符华手中的炬火看到了内部的本质，那原本是跟随于他的某物。
“所以，几度尝试，你们也不过是为了取得我的影子。”凯文静静的等待着。
“的确，迦楼罗的力量不可或缺，但切割无形之物，圣剑这样的利器自然必不可少。”
“你也叫它圣剑了吗？”出于彼此之间对于同一武器的不同称呼，凯文不由得想起它问世的时候。
介于“操控微观粒子”这一方面，它就像凯文一样，早已获得了不同的称呼。
“在我以为星锚一击是以我为目的时，你用它切下了我的影子。”
“没错，凯文，在这方面我和你记忆中的华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也不过是在跟随他人的指示行动。
甚至这道影子在脱离你之后会变成炬火的形式也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在这个时代同样不缺乏天才的头脑，凭借稀碎的情报她们也能推测出你的破绽，也让我…明白…
凯文你在操控终焉之力时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轻松吧？一开始我以为你的影子，是在圣痕计划完成之后自身梦境的具现，但因为戒律的存在，你早就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我想虽然你得到了终焉之力，但在并非律者的情况下，你自身也和普通人一样吧无力承担吧？
换句话说那份力量正在不断的毁灭你的肉身，而凭借奇美拉计划，你的身上也存在着迦楼罗因子，甚至于，因为计划，那份因子比我身上的更加具备效用。
也因此你的身体在一刻不停被摧毁的同时也在一刻不停的重生，而所谓的影子，则是属于篡夺者的尸骸，也就是那些死去崩坏兽的最后一梦，而火炬本身也在受到终焉权能的追击。
事实上此时此刻我必须坚持住人为崩落的姿态，不然下一刻我就会被这股力量挫骨扬灰。
凯文你确实没有说谎，你此时此刻能维持一个人类最基本的姿态已经足以让人称奇了。”
“所以，事实的确如此，在整体面前，个体的牺牲微不足道。”凯文点点头。
“换个角度来想，终焉之力确实可怕，但我们可以凭借它的追击，逆向定位出茧所在的位置，它所带来的可能性比我们之前想的任何一种情况都要好。”
“如果能做到这些的确很了不起，华是什么让你对那些孩子们有如此程度的信心？你可能和我一样，在亲手接触那道这份力量之前，并不确信它的存在。”
“嗯，但凯文，这些孩子和我们一样，是一整个时代，在这一点上，她们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在踏上对抗律者的战场上时，我们并没有比她们年长多少。”相信从来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你应该明白，即使是如此不堪的胜利，也曾有多少天才竭尽所能，如果稍有差池，我们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除非她们以更加坚实的存在将我跨越，不然我，仍是你们所有人的终焉。”
“前文明的我们或多或少的都会因为感性而有所冲动，但在崩坏上我们从未感性用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成竹在胸。”凯文有着能力在这束火炬在燎原之前就将其扑灭，但他没有那样做…
不…
凯文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他已经看过太多的可能性了，在无数的结局之中，唯一的一次成功，还是借助了界外之人的力量。
他很想说出来，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那些所谓的代价，在他眼中早已不是代价，那盗取而来的力量早已刻入他的身体。
四周的混沌开始急速的旋转起来，属于终焉的一部分权能被他动用了起来，他必须去否定他们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那唯一可能的结局到来。
凯文的大手摁在了火种之上。
“叮！”金色的天火圣裁和天火圣裁碰撞在了一起，四周的一切又一次的有所动作起来。
符华将火种护在怀中，万寻出现在了凯文的面前，他皱着眉头，这一次的轮回的特异点吗？
两人因为彼此的力量分开，万寻落到了符华的旁边，被符华用一只手止住后退。
凯文提起大剑，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万寻的面前，大剑化作骑枪，针尖对麦芒，两人的力量呈现两种颜色，余波将周围的空间搅动的更加混乱无常。
黑色的十字裂缝自万寻的眉心间出现，黑色的剑气撕开裂缝，一艘凯文无比熟悉的浮空舰将符华接走。
万寻空出来的左手抓握成拳，拳头狠狠地落在了凯文的身上将其击退。
“就算是你要走，我也不会有所阻拦。”在这片意识的空间之中能随意进出，化实为虚的也就只有他了。
“你的力量…”
“很可惜，在这里的是万寻而不是你所熟悉的寻，所以，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那股力量了。”万寻掰了一下手指。
“你是这一次的特异点…不，不对，你是轮回的一部分。”
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不仅有一个他们没有抓到的特异点，甚至于还在这一时空中存在着两个寻。
长剑跨空而来，满是裂痕的长剑被万寻抓在手中，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万寻将长剑原路扔了回去，凯文感觉到了他的到来。
“看来你的计划出了一点问题，需要帮忙吗？”
“哪怕仅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在无限的尺度下，也会被放大为100%”身披黑袍的寻摆了摆手，他已经处理过太多次这种事件了。
“我已经将这片空间从精神的亚当中切割了出去，凯文，注视未来，小心当下，留意过去。”
万寻的自上而下的劈向寻，寻单手反手支撑着长剑，万寻直接松开了大剑，倒悬身体，拳头狠狠地落在了寻的身体之上。
虚空万藏被挑飞了出去，他化作金色的方块再一次的飞回万寻的手中。
凯文转身离开了这片空间，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他已经收束了自己的可能性，一切的自己都会导向现在的结果，而寻的可能性太多。
“不认可我的人太多了，你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四周的空间中探出道道锁链想要封锁住万寻。
“如果所有的可能性都被钉死，那我们的所做所为又算什么？我们曾经为之努力的璀璨文明又算是什么？”万寻没有去管那些锁链，他拿出了怀表，大剑和长剑同时砍向了寻。
黑色的披风被斩断一片布料，万寻的身体也被锁链牢牢锁死。
他脸上的青筋毕现，心脏不断的跳动着，寻盯着眼前的家伙缓缓抬起了长剑。
锁链崩碎成一节节的圆圈，万寻手中的金色大剑化作流体缠绕在了他手中的怀表之上。
怀表之上的调时扭被摁动，熟悉的机甲出现在了万寻的身上，金色的气焰不断的溢出。
“如果友情，爱情能够拯救一切，我早已找到那条最完美的时间线。”寻的身影消失。
下一刻万寻双手抓住寻抵在自己胸口处的剑刃，两人不断的自混沌之中下落着。
剑刃和掌心不断的摩擦出火花，剑尖早已开始深入胸口之中。
“我不会成为你。”万寻抓着剑刃，硬生生将寻向下方扔去。
光流自他背后的气孔喷出，就像是六条光翼一样，两颗流星不断的接近，寻身上仿佛有着阴影覆盖，长剑的裂缝之中不断的逸散出如墨般的物质。
拳头和剑刃触碰在一起，粉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又让他捡了一条命吗？”寻站在混沌之中将长剑重新收好，他将袍子的帽子带好，他没去追击，下一刻他回到了茧之中。
最后的始源之地也开始拒绝他的进入了吗？
又或许他早已成为了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