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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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赛结束了，伯雷文毫无悬念地进入了第二轮。
距离第二轮比赛的开始有三天的调整期，伯雷文初赛过后就闭关去了。
夏奇把菱喊到了他的临时书房。
“菱，我想看看你的剑。”
菱二话不说地拿出自己的双手重剑放在书桌上。
这是夏奇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魔族的武器。
与魔族的人一样，魔族的武器散发着一种阴寒的气息。
夏奇的身体自动阻挡了这股阴寒对他的侵袭。
他抬手放在剑上。
魔族的武器同样有着魔族人的特质，简单、古朴、厚重。
剑刃上有着类似魂能阵那样能激发某种力量的图案，魔族称之为魔能阵。
魔能阵看上去比人类装备上的魂能阵要简单一些，不过作用是相当的。
从剑柄一直到剑尖，夏奇缓慢抚摸，眉头微锁。
菱一直注意着夏奇。
这一次与夏奇见面后，她也能明显地察觉到夏奇对她更加信任了。
虽然夏奇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令她非常的愉悦。
她很介意普利与夏奇的关系。
她希望自己在夏奇心目中同样是一位值得信任的朋友。
哪怕没有忠诚印记。
“菱，我要一点你的血。”
菱回神。
夏奇从脖子上的戒指里拿出一个药剂师都会随身携带的小水晶瓶。
菱直接用自己的指甲划破手指，把血滴在里面。
滴了小半瓶子，夏奇示意可以了。
菱含住伤口。
夏奇又拿出一支药剂，滴了几滴在瓶子里，然后沿着剑刃把血洒在其上。
下一刻，就见剑身的魔能阵上冒出了极淡的紫色光芒。
菱愕然，咽下差点出口的询问。
她抿紧了嘴，因为夏奇明显在沉思中。
紫色光芒只闪烁了大约两秒就消失了。
夏奇按照刚才的方法又来了五、六遍。
他捏捏眉心，说：“菱，你的武器借我用用。”
“……好。”
夏奇拿出一个记录水晶交给菱：
“你帮我录影，近一点，要拍到发光的地方。”
“好。”
在菱拿好记录水晶后，夏奇又试验了几次。
确保记录水晶把这一过程都记录下来后，夏奇说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我这里要一些时间。”
“……好。”
什么都没有问，菱出去了。
关了门，菱站在门口，眉目间是深思。
她有种预感……
捏了捏双拳，菱站了许久之后才离开。
夏奇使用的药剂是魔族人在战斗中常用的能量药剂。
这种药剂可以激发魔族人的战斗力，算是中级药剂的一种。
夏奇之所以用这种药剂纯粹是因为好奇，在黑市买了几瓶。
不过这种药剂每次服用后的后遗症比较严重，算是弊端之一。
不过对于战斗狂人的魔族来说，这点后遗症根本不算什么。
魂武士也有类似的药剂，但制作的材料和工艺与之有很大的区别。
而在这里，夏奇却把这种药剂用在了菱的武器上。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这种药剂配合菱的血液有可能激发重剑里的某种状况。
事实也证明，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菱离开后，夏奇捧着记录水晶认真研究了起来。
一边研究，他还一边在画本上画菱的魔纹，再时不时地跪在菱的重剑旁边研究剑身上的魔能阵。
往地板上一坐，夏奇揉揉眉心，眨眨酸涩的眼睛，随后按下手腕上的一个联络环。
联络环很快接通，里面传来普利的声音：
“夏奇。”
“普利，你来一趟我的书房。”
“嗯。”
联络中断。
夏奇也不浪费时间，继续研究刚才的内容。
没有等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
夏奇头不抬地喊：“直接进来吧。”
门开了，普利走了进来。
关了门，看到地板上的重剑，他的眼神沉了沉。
“是菱的剑？”
“是。”
夏奇这才抬头，从戒指里拿出一个水晶瓶递过去，
“给我点你的血，把你的战刃放地上。”
普利在夏奇的对面坐下，接过瓶子，二话不说地割破手指放血。
在夏奇说“够了”后，他把瓶子交给夏奇，舔舔伤口。
伤口不流血了，他拿出战刃放在地上。
夏奇又递给普利一个记录水晶，说：
“你帮我录影。”
普利接过。
接下来，夏奇如法炮制。
加入了普利血液的能量药剂滴在普利的战刃上，战刃表面的魔能阵也同样冒出了一股淡淡的紫光。
却是比菱的要明显些许。
尽管内心震荡，普利面上却很是沉静地认真完成夏奇交代的任务。
夏奇紧盯着战刃，低着头的他露出白皙纤细的脖子。
普利偶尔会扫过几眼。
八次之后，一瓶药剂用完了。
夏奇揉着脖子抬起头说：“给我看看。”
普利把记录水晶交给夏奇。
夏奇看了看，都拍到了，说：
“你走吧，我要研究研究，战刃先放在我这里。”
普利沉默地站起来，沉默地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疑问。
普利刚离开没多久，迎面就遇到了奥卡斯。
奥卡斯略一颔首，普利开口：
“夏奇在书房研究我和菱的武器。”
“我知道了。”
没有多聊，奥卡斯越过普利往书房走。
普利扭头看了眼奥卡斯，抬脚继续往前。
奥卡斯来到夏奇的书房门口，直接开门进去。
就见夏奇坐在地毯上，捧着一个记录水晶，眉目深思地看着。
奥卡斯关门，走过去，弯身摸上夏奇的脑袋。
夏奇的身体一震，抬头：
“学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
奥卡斯问，
“在研究普利和菱的武器？”
说着话，他抱起夏奇，把人放到沙发上。
夏奇回道：“我想研究魔族的武器，普利和菱最方便。
学长，你把你的护腕给我看看。再给我一瓶力量药剂。”
奥卡斯从空间扣中取出护腕，又拿了一瓶魂武士使用的力量药剂给夏奇。
“还要一点你的血。”
奥卡斯直接将右手指变成金属锥刺，刺破左手的手指头。
夏奇小心翼翼地把奥卡斯的血一滴滴接到水晶瓶里。
差不多之后，他张口含住奥卡斯流血的手指，止血。
奥卡斯眼中的蓝色瞬间加深。
没有抽出手指，他就那么任夏奇为他止血。
在夏奇退开时，奥卡斯带伤的手指磨蹭了两下夏奇的嘴唇，亲昵极了。
按照对菱和普利两人武器的使用方法，夏奇把奥卡斯的血液与力量药剂混合，然后滴落在奥卡斯的护腕上。
夏奇的眉峰蹙起，护腕上的魂能阵没有任何的变化，更别说冒出什么光芒了。
“奇怪……”
嘟囔着，夏奇又在其他的几个魂能阵上滴入混合药剂。
无一例外，魂能阵都没有什么异常。
咬着嘴唇思虑了一会儿，夏奇从戒指里拿出一支魔族的能量药剂，眨巴眨巴眼睛说：
“学长，再给我点血。”
奥卡斯二话不说地弄破手指，把血滴到瓶子里。
血量够了，夏奇又一口含住奥卡斯的手指，止血。
奥卡斯的眼眸比刚才还要深了些许。
舌尖尝不到血腥味了，夏奇才用舌尖顶出奥卡斯的手指，没有注意到对方眼眸的变化。
他再次把混合了奥卡斯血液的药剂滴在护腕的魂能阵上。
这一次，依然毫无反应。
夏奇面露深思，没有浪费药剂，他盖上盖子收回戒指里。
这是为什么？
难道只有魔族的武器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吗？
或者说，这就是魔族武器装备的特点？
可是，魂能阵和魔能阵的根本作用应该都是一样的啊？
“奇。”
“嗯？”
抬头。
阴影罩下，嘴唇被含住了。
眨眼眨眼，什么情况？
一只不属于他的手探入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的腰侧。
夏奇的脸轰地红了，学长这是……
没有解释什么，甚至没有告诉夏奇自己是如何被挑逗起来的。
奥卡斯从夏奇的身上起来，反锁了房门。
“奇，放出白咪咪。”
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夏奇很听话地放出白咪咪。
白咪咪一出来就跳到了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准备睡觉。
奥卡斯看了眼白咪咪，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过来。
夏奇觉得自己被点燃了，很自觉地脱掉了上衣。
走回来的奥卡斯顺手把外袍丢在了沙发扶手上。
俯身，不打算回卧室爱爱的奥卡斯在并不宽敞的沙发上再一次吻住他的未婚伴侣。
奥卡斯的吻带着他骨子里的沉稳，却又多出了几分霸道、几分热烈。
房间内的某种喘息交织。
白咪咪跳下了沙发，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书桌后。
流光溢彩的魂兽张开了翅膀，奥卡斯的魂纹令他看起来凶狠无比。
书房内，春光无限。
力量强大的魂武士用实际行动让他的小伴侣知道他的心意……
去而复返的一人在离书房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
书房内没有被刻意隔绝的动静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深沉的黑眸不见底，下一刻，声音却消失了。
缠着绷带的右手握了握，他转身，离开。
许久许久许久之后，书房的门从内打开。
奥卡斯如抱小孩子般抱着夏奇回他们的卧房。
奥卡斯的衣着还算整齐，夏奇就显得很凌乱了——
头发乱糟糟的，嘴唇红肿，眼神迷蒙，衣服的扣子都没有全部扣上。
他两手圈着奥卡斯的脖子，脑袋枕在对方的肩膀上。
闭着眼睛，显得疲惫不堪。
表情平静，不在乎是不是会遇到人，奥卡斯就这样抱着夏奇回了卧室。
把人放到床上，脱掉对方身上随便套上的衣服，奥卡斯去浴室打了盆水。
善后完毕，奥卡斯给王兄发了条信息后，上了床。
困倦的夏奇挪到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
给了夏奇一个吻，奥卡斯满足地闭上眼睛。
自从夏奇对魔纹好奇之后，两人好几天都没有爱爱过了。
收到奥卡斯信息的伯雷文露出一抹淫荡的笑容。
看得凯辛忍不住想在他的脸上踹上一脚。
伯雷文把信息给凯辛看，贱贱地说：
“我就不信奥卡斯不担心。
我看，奥卡斯肯定拉着夏奇做甜蜜的事去了。”
——【王兄，夏奇累了，我陪他，晚饭不用等我们。】
给了伯雷文一个“你无聊”的眼神，凯辛淡淡道：
“夏奇的事情，奥卡斯自有决断，你不要乱插手。”
“我这不叫插手，我这叫善意的提醒！
你难道就不觉得普利对夏奇太‘热情’了吗？”
凯辛推开要吻他的伯雷文，还是那句：
“奥卡斯不是普通人，你认为他会让夏奇成为‘别人’的？
不管普利对夏奇是不是太热情；
也不管会不会有其他人喜欢上夏奇；
我能肯定的是，夏奇只会是奥卡斯的。”
因为，那个人是奥卡斯！
好吧，自己好像确实不应该怀疑奥卡斯的能力。
伯雷文抱住凯辛，摇晃道：
“亲爱的，我也累了，我要你陪～”
“你很恶心。”
“我要嘛～”
凯辛被恶心的伯雷文带走了。
晚餐的饭桌旁因为少了几个人而显得有些冷清。
其实人还是挺多的，但在座的诸位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有埋头吃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普利，看起来似乎、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应。
※
被奥卡斯好好地爱了一场，满足地睡起来的夏奇只觉得干劲十足。
咳咳，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学了某种邪恶武功的赶脚？
错觉，一定是错觉！
在房间里和奥卡斯一起吃了早午餐，夏奇分别给四个人发了消息。
然后他和奥卡斯来了一个法式道别吻，就兴冲冲地去他的临时书房了。
奥卡斯则去自己的书房处理公务。
抵达临时书房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夏奇让对方进来，门推开，第一个进来的是雷哲，接着是普利、菱和加鲁兹。
四人一进来，夏奇就说：
“雷哲学长、加鲁兹，请拿出你们的武器，放在这里。”
夏奇指指昨天没有还给普利和菱的武器旁边。
雷哲毫不犹豫地拿出他的重锤，放下；
加鲁兹也不多言，沉默地拿出自己的双手重锤，放在雷哲的重锤旁边。
夏奇在四人的武器面前盘腿坐下。
雷哲、菱、普利和加鲁兹面对着他，在武器的另一端也盘腿坐下。
夏奇的表情有点严肃，四个人也不禁收敛心神。
在夏奇的面前，普利、雷哲和加鲁兹没有掩盖自己的魔气。
魔纹显现在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夏奇从戒指里取出一支药剂，是昨天加入了奥卡斯血液的力量药剂。
他把剩下的药剂依次滴落在四人武器上的魔能阵上。
意料之中，混合药剂对魔族武器的魔能阵没有任何的影响。
夏奇又取出几支魔族的能量药剂放在脚边，他先拿起一支，打开盖子。
“菱，给我点血。”
菱划破手指。
四个人谁也不问夏奇要做什么，夏奇也不解释。
把装有菱血液的能量药剂摇晃均匀，夏奇把药剂滴在菱的武器上。
武器上的魔能阵如昨日那样，出现了极淡的紫色光芒。
没有见过此景的加鲁兹和雷哲无法抑制地目露惊讶。
紧接着，夏奇手里的药剂瓶移动到了普利的战刃上方。
药剂滴落，普利战刃上的魔能阵安安静静。
夏奇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手臂移动，来到雷哲的重锤上方。
混有菱的血液的能量药剂，只能让菱的重剑上的魔能阵发出光芒。
对普利、雷哲和加鲁兹的武器都无效。
夏奇没有就此罢手，他依次让雷哲、普利和加鲁兹都放了点血。
混合了每人血液的能量药剂在每一个人的武器上都试验了一遍，夏奇才收手。
“夏奇？”
菱忍不住出声了。
夏奇一一看过四人，紧抿了许久的嘴唇缓缓松开。
菱以为他要解释，夏奇却又抿住了嘴。
手指在四人的武器上缓慢滑动，夏奇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中，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
“夏奇，你发现了什么？”
这一次出声的是雷哲。
夏奇抬头，眉心皱起，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
除了普利之外，另外三人的眼神都是相同的意思——
疑惑。
普利也开口了，却是问：
“需要我们离开吗？”
夏奇愣了下，不明白普利为什么这么问。
而普利，是认为夏奇可能不方便对不够信任的雷哲和加鲁兹多透露什么。
雷哲的眼眸紫色暗涌，他很不喜欢普利的这句话。
没有感受到异常气氛的夏奇依旧紧蹙着眉头，显得很犹豫。
“我有一种感觉，可是，又抓不住。
你们魔族的武器很奇怪。
我用相同的方法，奥卡斯学长护腕上的魂能阵就不会发光。
也许，和你们魔族武器的铸造方式有关。
你们的武器会用到你们的血液、头发什么的，但人类的武器是纯粹的材料融合。”
顿了顿，夏奇道，
“等到了魔族，我想去看看你们的冷铸池。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魔族的铸造师是怎么铸造武器的。”
或许能找出提高魔族武器威力的方法。
菱刚要张嘴，普利就抢先说：
“没有问题。古基魔帅府的铸造师和冷铸池你可以随便使用。”
夏奇黑线，使用……
怎么感觉古基魔帅府的铸造师很没有人权。
菱冷冷地瞥了眼普利，说：
“海依姆魔帅府的铸造师和冷铸池你也可以随便使用。”
雷哲接着说：“兀尔德的也是。
奥卡斯有兀尔德魔帅府的徽记。
在兀尔德魔帅府的领地，不会有人敢拦你。”
加鲁兹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了捶落魔帅府的徽记递出去：
“夏奇，我希望你和奥卡斯能到捶落魔帅府的府邸做客。”
“啊……谢谢。”
夏奇双手接过。
看来没有人权的不止是普利家的。
在加鲁兹的注视下，夏奇心情复杂地放血，标记。
四枚魔帅府的徽记有三枚被他收入了囊中，另外一枚在奥卡斯学长那里。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赛赛拉为了一把蔬菜挣扎，这真的是……
夏奇在心里祈祷老天爷没有看到这一幕。
生怕太高调又被抓去魂穿的他，在标记好徽记之后赶紧把徽记收进脖子上的戒指里。
秉着不拿出来，老天爷就看不到的阿q精神，他稳稳心神，说：
“你们可以把武器收起来了。
如果我找到什么对你们有用的，我会告诉你们的！”
“谢谢。”
雷哲深深地看了眼夏奇，收起自己的重锤。
加鲁兹和菱也收起自己的武器。
普利最后一个拿起自己的两把战刃，收了起来。
“嗯，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
点了下头，雷哲站起来，加鲁兹和普利也站了起来。
菱却道：“你们先走吧，我找夏奇有事。”
普利睨了眼菱，第一个抬脚离开。
雷哲和加鲁兹若有所思地也走了。
门关上，菱释放出自己的魔气，不会有人听到她和夏奇接下来的谈话。
“菱？”
菱定定地看着夏奇，说：
“夏奇，把你的手给我。”
“啊？干嘛？”
夏奇下意识地伸出左手。
菱立刻牢牢抓住夏奇的手，随后在夏奇的惊呼中，她划破了夏奇的掌心。
“菱！”
意识到菱要做什么的夏奇用力抽手，却根本抽不出来。
他那点力量哪里是菱的对手。
夏奇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就见菱划破了她自己的左手掌心，夏奇尖叫起来：
“菱！别这样！
我信任你啊！
你是我的好朋友！
你不要这样！”
古老的魔族誓言响起。
根本不理会夏奇的大叫和挣扎，菱流血的左手手掌贴合在夏奇同样流血的左手手掌上。
“菱！”
贴合的一刹那，夏奇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同时，一股暖流从他与菱相贴的伤口处涌出，逐渐包围了他。
两人的手掌好似被血液黏在了一起，夏奇的眼泪流了下来。
“菱，你不需要这么做的，我信你，信你的……”
菱听而不闻，用自己的灵魂做出誓言，她将永不能背叛夏奇。
否则她的灵魂将进入最可怕的深渊冥域，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菱……”
誓言结束。
菱放开了夏奇的手，抬手抹去夏奇的眼泪。
冰冷的女神露出一抹总是会在夏奇的面前出现的笑容，瞬间融化了她的冰冷。
“夏奇，我是魔族，你是人类。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成为朋友。
不要哭，这是我的选择，心甘情愿的选择。
我希望在夏奇的心里，我和普利一样，是值得你信赖、信任的。”
“菱，你不需要这样，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魔族朋友，一直都是……”
夏奇的眼泪停不下来。
菱倾身抱住他：“夏奇，我嫉妒普利。
在我知道他给了你忠诚之后，我不想承认其实我是嫉妒他的。
明明我比他与你更熟悉，他却比我先一步得到了你的信任。
夏奇，我不知道在我们的有生之年，魔族与人类帝国会不会有战争。
我不想到了那一步，你，或者是我，因为我们之间的种族不同而痛苦、矛盾。
不如就这样让我们彼此都没有退路，没有第二种选择。
我现在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普利，我有和你一同前行的资格！”
“菱……我是有一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知道了，会给你带来麻烦，甚至是危险……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一直瞒着你。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我不要你的忠诚印记，我们是朋友，是朋友！”
“魔族的人永远不怕麻烦和危险。”
菱坚定地看着夏奇说。
接着，她犹豫地问：
“普利的战刃，是你帮他设计的吗？”
“嗯……”
此时此刻，夏奇根本隐瞒不下去了。
他只觉得很难过、很愧疚、很……
夏奇的回答解释了许多菱心中的疑惑。
一个答案浮现心头，菱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放开夏奇，菱又露出一抹冰融的笑容：
“不要哭了，奥卡斯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了。
夏奇，我等着你也帮我设计一把新的武器。”
“嗯！”
“不要哭了。”
菱不停地为夏奇擦眼泪，没想到对方会哭，
“不要自责，夏奇。
我这么做，一半是想这么做；
另一半，是讨厌普利总是一副‘他是你最信任的人’的嘴脸在我的面前晃悠。
这回看他再跟我自以为是！
你不知道他有多讨厌！
他居然说只有拥有你忠诚印记的人才能跟你一起去魔族！”
“啊……”
“所以，我要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菱……”
“不要哭了。你好好地想想要帮我设计一把怎样的武器。
我要漂亮又厉害的。
要比普利的漂亮、厉害！”
“……好。”
“还有首饰。”
“……好。”
“我去找普利。
你去洗洗脸，别让奥卡斯知道我把你弄哭了。
万一他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历练就糟了。”
“学长不会的。”
“谁知道呢。”
惦记着要去刺激普利，菱又用力抱了下夏奇，就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走掉了。
菱跑了，夏奇吸着鼻子摊开左手掌。
右手掌，普利的忠诚印记是一枚颜色极淡的，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紫色鳞片状的图案；
而左手掌，已经愈合的伤口处，是一枚大小与右手掌的印记差不多的，颜色也是极淡的紫色印记。
但印记的形状却不是鳞片状的，而是类似雪花状。
夏奇凑近看，雪花的紫色非常的淡，比普利的鳞片还要淡。
而雪花的形状也不过是一个雪花的轮廓。
看着看着，夏奇的眼瞳陡然紧缩，身体一震。
他慌乱地扯下右手的手套盯住了掌心的鳞片。
脑中有什么崩裂，夏奇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他的画本。
手不稳地翻开他画着普利魔纹的那一页，他再次摊开右手掌。
掌心的鳞片与魔纹中出现的鳞片，是那么的相似！
夏奇的手抖了抖，他又迅速翻到菱的魔纹那一页，左手掌摊开。
雪花……
菱复杂的魔纹，一朵朵的雪花延伸……
盯住掌心的雪花，夏奇不动了。
从夏奇的书房跑出来的菱在花园里停了下来。
没有如她跟夏奇说的那样要去刺激普利。
停下的她仰头看向天空。
把自己的忠诚给了夏奇，菱的心中有些怅然，却不后悔。
有一点，她没有骗夏奇——她确实嫉妒了。
嫉妒夏奇的手上有普利的印记；
嫉妒夏奇与普利之间的关系超过了与她的，尽管夏奇并不这么认为。
菱对夏奇，没有男女的喜爱之情。
可是每次见到夏奇，她都忍不住想成为夏奇眼里最重要、最亲密的那个魔族朋友。
但这一切都被突然插入的普利打乱了！
夏奇的身上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人忍不住亲近、忍不住靠近的魔力。
在看到普利一次次比她更亲密地接近夏奇；
看到普利一次次用他那只缠着绷带的右手在夏奇的眼前晃，菱做出了决定。
普利可以做到，她一样可以！
长长地吐了口气，菱对自己淡淡一笑。
握了握还有些发烫的左手，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当掌心的那抹纯粹的紫色映入眼瞳时，菱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跳几乎停止。
怎么会是……
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