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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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平和苏清婉一路沉默地行走，步伐轻微而缓慢，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言的压抑。
两人尽管都口才了得，但此刻却如同被堵住了喉咙，话语似乎都难以出口。
走到秘密通道的尽头，苏清婉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后悔了吗？”
她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和迟疑。
“如果……你真的后悔……”
段长平平静地回应。
“我后悔了。”
“是吗？”
苏清婉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你后悔了……”
她低下了头，心中仿佛有一股隐隐的痛楚蔓延开来。
“但我不后悔。”
苏清婉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时，面上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
“我至少能对自己诚实，能对你，能对我的感情，毫无隐瞒。”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带着一丝孤单。
“如果今天发生的事让你和你的妻子感到不适……你可以选择忘记，我会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梦，默默铭记。”
“……”
段长平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以。”
苏清婉语气渐冷。
“再见了，等你回朝之后，再见。”
就在她伸手去触摸墙壁上的机关时，段长平的大手却突然覆了上去。
“……段长平？”
苏清婉愣住，低头看着那只温暖的大手。
“我后悔的，不是我们之间的事。”
段长平的话语带着几分沉重和苦涩。
“在人世间，谁能无悔而活？”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温暖，像他那只温热的手一样。
“我只后悔，事情是以伤害我所珍视的人为代价发生的。”
“那是……”
苏清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是啊，你说得对，今天，的确不该发生在她的房间，也不该发生在今天。”
苏清婉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
“呼……”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
“人的心，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她低声自语，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处理感情，竟然比应付皇室的阴谋、魔教的诡计还要复杂，真是奇怪。”
段长平静静地坐到了她身边，目光深邃，轻轻开口。
“情感，向来没有理智可言，没有条条框框，也没有标准答案。”
苏清婉转头看向她，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喜欢我吗？”
“没有理由不喜欢你。”
段长平的语气平静而真诚。
“那……有没有理由不喜欢我？”
段长平看着她，微微挑眉，眼底带着一丝玩味。
“你才智过人，聪慧非凡，身份尊贵，实权在握。”
苏清婉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这些？”
“当然。”
段长平笑着眯了眯眼。
“还需要更多理由吗？”
苏清婉忍不住苦笑。
“是啊……就这些，没错。”
段长平轻轻一笑，轻松的气氛似乎有些让她的心情缓解。
“开个玩笑而已，你是绝世美人，皮肤如同细腻的丝绸，眼眸深邃如夜空，身姿修长，宛如柳条舞动，那肌肤的弹性，仿佛是刚磨过的糯米糕，每一个细节都美得令人窒息，你低语时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柔又清新……”
苏清婉的脸颊瞬间泛红，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够了。”
即便身处这阴暗的秘密通道，苏清婉依然能感受到脸上滚烫的热度。
段长平轻轻笑着，声音依然温柔。
“那我可不可以说，你平时的冷漠反而让你在此刻显得更加可爱和迷人？”
“你已经说过了……”
苏清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段长平故作无辜地看着她。
“是吗？我已经说过了吗？”
苏清婉气得跺了跺脚。
“……狡猾。”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优点吗？”
段长平戏谑道。
苏清婉斜靠在她肩头，闭上眼睛。
“有，很多。”
“比如？”
段长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苏清婉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依赖。
“是的。”
段长平低头，看着她的发顶，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沉默了一会儿，苏清婉突然轻声问道：“……她说的那些话，真的有道理吗？”
段长平微微一愣，终于理解她所指。
“你是说，燕子说萧轩是‘白面夜叉’的那件事？”
“嗯……”
苏清婉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不愿相信，但如果没有其他证据，单凭信任就无法反驳，那……怀疑，似乎也变成了事实。”
段长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人心复杂，理性的判断，常常伴随着沉重的罪恶感。”
“时间长了，你就会习惯了。”
她的话带着一种难言的成熟。
“习惯罪恶感？”
苏清婉愣了一下。
“不是。”
段长平轻轻摇头。
“是习惯于即使心中感到罪恶，也必须去做某些事。”
“是啊……”
苏清婉的目光沉静下来，轻轻叹息。
“如果哥哥真的是‘白面夜叉’，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不知道。”
段长平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无奈。
“你不知道，哪怕经历了重生的奇迹，依然无法窥测人的心思。”
苏清婉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害怕，哥哥有能力变成怪物，而能控制那种力量的，只有他自己的心思和意志，这让我感到害怕。”
她伸出手，紧紧抓住段长平的手背，十指交握，像是抓住了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
“我的心都无法控制，又怎能信任哥哥的心呢？”
苏清婉的语气低沉，带着难言的痛苦。
“盟主是特殊的人，所以我们必须相信他的特别。”
段长平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一种笃定的光芒。
“是啊。”
苏清婉微微一笑。
“长平，你这样的人，或许世界上也会有像哥哥那样的人。”
段长平疑惑地看向她。
“什么意思？”
苏清婉突然站了起来，神情变得活跃。
“想想看，长平，思考是你的特长，不是吗？”
她伸手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顿时，隐藏在墙壁中的秘密门悄然打开。
“啊，对了……”
苏清婉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
“我要和你结婚。”
“……什么？”
段长平愣住了。
“嗯，结婚。”
苏清婉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玩笑。
“我的心想要的，我就会去做，你也必须和我结婚。”
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坚定。
“如果你不想让知道你秘密的人变成敌人，那就和我结婚吧！”
秘密门关上，段长平再次独自留在黑暗中，脑海中回荡着那句似乎早已刻入心底的誓言。
‘白面夜叉，必须死。’
他的拳头紧握，狠狠地砸向自己的太阳穴。
啪！
“我不是‘白面夜叉’的敌人。”
他低声咆哮。
“我是那些企图夺走我生命的人，唯一的敌人！”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怒火在胸口燃烧，眼中闪烁着寒光。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试图束缚我，我就会与你为敌！”
他咬牙切齿。
“我发誓，不管这一生能不能击败你，下一世、下下一世，直到我的生命尽头，我不信命运，也不信任何束缚我的枷锁。”
段长平的目光在黑暗中像鬼火一样闪烁，燃烧着决绝的光芒。
“直到我夺回我的心和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