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你与我的缘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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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几品神?”子慕予突然好奇。
“四品。”娄伯卿答。
“有什么本事?”子慕予依旧只是好奇。
娄伯卿眨眨眼:“如你所见,很会烧东西。”
子慕予:“火阶?”
“嗯。”一个字的发音也能让他搞出点暧昧的情意来。
“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早些出现?”子慕予突然道。
娄伯卿很认真地看过来:“你觉得我出现得太晚了?其实我一直在等你需要我,等你唤我。”
“别混淆视听。不是我需要你,是你的县民需要你。这次不是你帮了我,是我帮了你。”子慕予道。
“好像,有理。”娄伯卿的眼中又溢出笑。
娄伯卿似乎一直都在笑,也不知在欢喜什么。
子慕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和衣裙:“我的伤,是你治好的?还有我的衣物……”
“咳,你的伤是我治的,衣服是侍女帮你换的。”娄伯卿急声解释。
“我是想问我原来的衣物在哪里。”子慕予道。
好一阵静寂。
“啊,我已经让人拿去成衣铺,照样子去裁剪新的了。至于那个芥囊,”娄伯卿从怀里掏出一物件,“在这里。”
子慕予将芥囊拿过,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们神明都很会治伤吗?我伤得那么重,你轻易就治好了,你自己的病,为何不能自治?”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越是难治的病,三分靠药,七分靠缘。不是我与不死草之间的缘分,而是你与我的缘分。”娄伯卿直直看着子慕予。
娄伯卿两次强调「缘分」两字,又让子慕予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大一说,她与丰俊朗无缘,与丰俊朗有缘的,是庄琬瑢。
清源县这件事,她不信只是白玉京的问题。
特别是严从从,他与「焚情」有关。
而「焚情」,杨启吉曾说过,这是神物。
庄琬瑢绝对不清白,甚至极大可能是罪魁祸首。
无论是过往,还是刚刚发生在清源县的事,她与庄琬瑢未来必定有一场死战。
丰俊朗绝不能与庄琬瑢在一起。
她绝不允许丰俊朗站在她的对立面。
不能再冒险放任事情发展。
比如现在,子慕予就有些后悔让丰俊朗去引开庄琬瑢。
以后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杜绝两人独处才是。
“慕予……慕予!”娄伯卿的呼唤声终于钻进耳膜。
“嗯?你刚才说什么了?”子慕予回神。
娄伯卿看出她的心不在焉:“那天,你怎么认出是我?”
“哪天?”子慕予歪头。
“那天,你在这里跳了一曲《惊鸿舞》。”娄伯卿道。
“猜的。”子慕予这个回答,到底有些敷衍了。
娄伯卿却不介意,只是笑笑:“猜得真准。”
再一阵短暂的沉默。
娄伯卿打破沉默:“我每个月都来一次广福楼,可是你每次都是用傀儡人送药过来。”
“忙着修炼,不影响你用药就好。”子慕予仰头,茶杯见底。
“可是我想见你。”娄伯卿说着,端着茶壶给子慕予添茶的手有些颤。
“你知道我在哪里。”子慕予的手指有些无聊地在桌子上轻敲。
她一直在留意天色。
娄伯卿闻言,双眼一亮:“那是不是以后我什么时候想见你,都可以去找你?”
子慕予抬头,四目相触。
娄伯卿的情意,并没做任何掩饰。
子慕予虽没动过情,却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她正色道。
娄伯卿不由自主也坐直的身子:“嗯?”
“我不是神皇帝姬。我只是公孙日月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神皇帝姬的替身。现在我不想当谁的替身,所以得罪了神皇帝姬。”子慕予语气平静地说出事实。
这三句话,包含的内容就太多了。
我不是神皇帝姬,所以跟你有婚约的,并不是我。
我父母不详,无来处,与你并不相配,若你献殷勤看中的是我的地位,那么,现在可以退了。
如今我得罪神皇帝姬,我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所以,惜命的话不要与我太亲近,就算做朋友也要好好斟酌后再说话。
娄伯卿微微睁大眼睛,似很意外。
良久他平静看着她,也不知懂没懂她的全部暗示:“谢谢你的坦诚。”
子慕予端起茶盏,觑了娄伯卿一眼,然后仰头,决定将事情点明:“跟你有婚约的并不是我。”
天边已经红了一线。
快天亮了。
这次她喝得有些急,唇角挂着点茶珠。
“一纸婚约在我心里并不那么重要。”娄伯卿说着,递过一方绣兰香帕。
“嗯?”子慕予并没接他的帕子。
娄伯卿却手撑桌子,整个上身俯倾过来,直接动手擦了擦她的嘴角,轻声道:“我想学你。”
子慕予被触碰到身体才反应,猛地往后一仰,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学我什么?”
停顿的手收回,娄伯卿笑道:“学你无拘无束,不会让别人的一纸婚约困住。”他紧攥巾帕的手却揭露了他的心绪并不如他脸上那般自然与从容。
子慕予站起:“我该走了。”
她的神色有些不宁。
“清源县的人都不会有事,你便安心在这里休养些日子。”见子慕予要离开,娄伯卿忙站起道。
“丰俊朗天亮就回来了,我得回去看看。”子慕予芥囊中拿出些金子放在桌上,“我身上这裙子,就当卖给我了。”
娄伯卿的脸色微沉:“我们之间,一定要分得那么清吗?丰俊朗刚才为何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如此重伤?”言语间,竟有责怪之意。
子慕予回头:“他只是听我安排,干别的事去了。我的伤,怪不到他头上。”她顿了顿,“刚才那番话,是我在开玩笑。这一次,算你帮了我。以后,你若遇到麻烦,我也会帮你一次。”
「君阳」幻成一柄飞剑,已在等待。
“外边冷,披上这个。”娄伯卿从架子上拿来一件月白色斗篷,直接为子慕予披上。
斗篷帽子上以白毛镶边,盖在子慕予头上,让子慕予的脸显得只有巴掌大小,十分娇俏。
子慕予摸向腰间芥囊,想起刚才娄伯卿的不悦,终是没有再摸出金子。
在子慕予要走的时候,娄伯卿牵住了斗篷之角,再一次相问:“若我想见你,我能不能去找你?”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剑光飞离很久。
娄伯卿还站在原地。
她终究没回答那个问题。
娄伯卿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皮囊,她喜欢,还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