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阴兵,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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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大侠,难不成,你想屠县?”子慕予冷声道,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黑暗中让她不安的所在。
那不是人。
因为她没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萧子衿彻底脱去那双被磨烂的皂靴,受伤的双脚踩在溅满碎石的地上,眉毛都没眨。
他是宁喜玉最看重的亲传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知道庄琬瑢身份的人。
白玉京在走一条险径。
成了,一飞冲天。
不成,万劫不复。
站在这条路,不狠心,会导致死亡。
从子慕予出手,萧子衿便知道并无龙婴,也无凶尸。
虽然不知道子慕予是如何做到的。
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白日就不该由着卫南风妇人之仁,应让那只九尾赤狐咬死更多人,而不是只是将一个金石头弄得半死不活,省得现在麻烦。
对有些人来说,面对死亡时,正义道德并不显得那么重要。
“是你非要揭露真相。记住了,这些县民的死,都是你的过错。”萧子衿素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他扭头冲其余六位白玉京弟子下令,“杀了这些人,杀了他们我们白玉京才有活路!”
萧子衿说完,提剑冲向子慕予,速度很快,每走一步都留下一道隐隐的血脚印。
但他的快是快不过子慕予的。
“是你们诱妖杀人,是你们想滥杀无辜,竟还成了别人的罪过?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子慕予右手斜出,捏起两指,「君阳」成剑蓄势待发,眯起眼睛,只等着萧子衿靠近。
忽然夜风起,裹挟着烂肉发酵的硫磺腥臭和脓血霉败味顺着气管往肺里钻。
那个东西,来了!
等的就是你!
子慕予突然冲萧子衿铲出,腰身半侧,余光之中,「君阳」果断调转方向,精准无比冲迅疾飞来的那道黑影激射而去。
向两颗子弹相冲。
「噗」。
有些细小的粉粒激散在空气之中,远远看着就像一团血雾。
「君阳」中了!
正中眉心紫府!
萧子衿先是被子慕予铲飞,于空中又中了子慕予一掌。
这次,子慕予并没手下留情,她听到了肋骨折断的脆音。
可她从未视萧子衿为真正的威胁,所以将萧子衿击飞后,子慕予半空鹞子翻身,面向她真正的敌人。
事实证明子慕予的想法极对。
那东西中了「君阳」一剑,眉心多了个窟窿,却似丝毫不受影响,目标极其明确向子慕予欺近。
所以子慕予翻身回转时,祂已经近在咫尺。
一阵腐败的水雾就这么扑到子慕予脸上。
但子慕予却似乎感应不到它的臭了。
她盯着黑色斗篷底下那张布满尸斑的脸,愣了一瞬。
虽然这张脸变了形,还因死亡日久没有人气满是黑斑,子慕予依然认得他是谁。
当日死于「焚情」的严从从!
严从从的墓地就在罗浮洞青枣山,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竟以这种方式出现!
心中涌起的惊涛骇浪带来的短暂怔愣让子慕予失了先机。
她是一掌劈了出去,像劈到一团泥里,来不及速退。
严从从竖掌为剑,干脆利落冲子慕予心窝戳来。
子慕予眨眼间细微的闪避只来得及将心窝上的伤转移到肩膀上。
严从从戳来的手掌像枚骨钉从子慕予肩骨穿过。
场景无比诡异瘆人。
严从从腐烂的皮肉在子慕予胸前污成一团,有些碎肉甚至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啪嗒」掉落地上。
待他将手掌指骨从子慕予肩上猛然拔出,灰白的骨头上染上新鲜的血液,竟寸寸长出新的肌皮血肉!
子慕予闪离,捂着肩上血洞,满目惊骇。
她遇到过不少奇怪的敌人,可从没遇到过这种级别的。
“大一,这是什么东西?僵尸?”她问脑中人。
“这是阴兵,”大一语气罕见的凝重严峻,“你的「噬魂墙」和「道德踪」对他没用!”
阴兵!
子慕予脑中忽然闪过许久以前子明曾说过的话。
子明曾说过,他能御灵,能让埋在附近地里的死人,受他驱策。
会是子明在搞鬼吗?
可是这里距离罗浮洞很远,严从从这一款明显与阿飘庄喜和杨霸天不是同一类啊?
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
“怎么打?”子慕予急问。
“需借助众生之力。可是你现在的众生之力还是太弱,没办法打。你需要借势!先将祂引到神庙去!”大一道。
“可神庙有人!”神庙藏了那么多县民,她怎能将这东西引到那里去呢?
“事已至此,若不杀了这些人,咱们白玉京在仙门中没有立锥之地了。”其中一个白玉京弟子红了眼,提起剑,便去追徐千策他们。
白玉京的六位弟子,除了卫南风,都听从了萧子衿的指令,提剑追杀县民。
齐浪、苏云深提剑抵挡。
徐千策用刀。
刃光漫天。
五对三。
齐浪尚且有一战之力,徐千策和苏云深应付起来很费劲。
不久,三人均有负伤,却没有人落后一步,死死挡住白玉京五人,并没让县民一人受伤,边打边退。
忽有「君阳」飞来,如星驰电走,利索地抹断了其中两位白玉京弟子的脖子。
鲜血如泉涌出,喷得满天腥红。
子慕予心脏微痛,却没甚严重。
以往反噬时必流的鼻血也没有出现。
她的心脏之痛,好像就只是提醒她:有两条性命因你而丧。
其余三位白玉京弟子大受震慑,一时孤勇激起的杀意被滔滔恐惧取代,不敢逼得太紧,眼睁睁看着徐千策他们带着那群县民越来越接近炎山山脚。
「君阳」解除这边危机立即返回。
子慕予突然腾空,借力翻上严从从肩头,握着「君阳」幻成的细刃,一刀捅进他的脖子!
却像刺入烂泥,破口处流淌的黑血,骤然变成黑色的管脉,张牙舞爪像触角般扎进子慕予双手血肉。
沾了子慕予鲜血的黑色脉管竟在慢慢变红,严从从那污烂的伤口竟渐渐泛出粉红肉色。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子慕予被扎伤的孔洞边缘在变黑。
严从从的皮肌在获得新生。
而子慕予的生机在被逐渐剥夺。